第二十四章談判

可能是落晴天真的有福氣。就在我把落晴天送過去後,我那同學的生意突然就順了起來,生意越做越大。他以為是那落晴天帶給他的福氣,所以對她真的是好上加好。

而反觀我這個親生父親……卻一直過著打打殺殺的日子,一直在刀尖上生活。這樣的我,怎麽可能當她的爹?呢。

她小學、初中、高中,我都偷偷地去看過她。看著她一天天的長大,我對她的愧疚也越來越大。我是罪人,欠了太多人的債。這輩子我是還不清了。你們說,我現在還有資格認回她嗎?”

太陽透過落地窗照射到信哥的頭發上,仿佛染了一層暗紅色的水彩,他痛苦的闔上眼睛,臉上的那些猙獰的疤痕不知為什麽這時候看起來也不那麽的猙獰了。

季春榮沒有說話,沈天明是不知道該說什麽話。

布朗夫人也是低低的哭道,“我哥哥這些年一直把這個秘密深埋著,要不是那次他帶著落晴天到我那,我還不知道他競然還有這種事情了。落晴天是個可憐的孩子,而我哥哥又是個重承諾的孩子。落晴天家破產的那五年時間裏,他的精力又都花在我這個做妹妹的身上。我們那時候過的很不容易,布朗家族的人又整天派人跟蹤我們。我哥哥那時候要是真的出手幫了落晴天,到時候肯定會惹來布朗家族的懷疑,落晴天可能就更危險了。所以,這麽多年,我哥哥愣是硬下心腸沒有幫助落晴天。

而直到最近,布朗家族那裏對我們兄妹的態度才有所改變了,我哥哥這才敢出手幫她。說來說去,落晴天都是個可憐的孩子。”

整個故事都充斥著悲劇的色彩。季春榮也終於想通了所有的關鍵點。他終於明白許紅雲對落晴天的態度為什麽總是那麽差;為什麽布朗夫人卻把落晴天當親侄女來看;為什麽信哥競然會出手幫助落晴天這種無權無勢的人。

他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心情卻沉重到極點。其實這樣的真相對落晴天來說真是殘酷到極點。許紅雲雖然對她不好,但是她的爹地對她還是非常不錯的。她若是知道一直對她寵愛有加的爹地隻不過是她的養父而已,而她的親生父母,一個死了,一個不敢認她,她心中建立的那些信仰可能就一下子傾塌了。

這種真相,真的讓人無言到極點。

孤島上。

落晴天睡了一天一夜才醒了過來。等她清醒過來後,又被告知她已經懷孕了。她錯愕萬分。她每次都有按時吃藥的,怎麽可能懷孕呢?她一度以為這會不會是凱恩搞的什麽花樣。可是等到她自己用了測孕棒驗了一次後,她才萬不得已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在考慮了半天後,她終於下決定:打掉肚子中的這個孩子。

怎麽說呢,她和季春榮的關係最近的確是親密了許多。但她終究隻不過是季春榮的一個晴婦。季春榮以後會有自己的妻子,也會有可愛的寶寶。而她肚子裏的這一個呢,她不能養,也養不起,與其等著季春榮讓她打胎,不如她自己想辦法打掉孩子。

懷著沉重的心情,她被保鏢領到了凱恩的書房。凱恩翹著二郎腿坐在大班椅上,眸瞳矛盾而複雜的打量了她一番後,薄唇一勾,淡淡的開口道,“是這樣的,我今天有個重要的事情要對你講。”他也想了好久,終於下定決心,準備讓人幫她打掉肚子中的孩子。為了他的計劃,他必須給落晴天注射毒品。可他真的不想害了一個無辜的嬰兒。所以,他想了許久,似乎隻剩下這一條道了。

“那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對你說。”落晴天雙眸平靜的看向凱恩,鼓足勇氣把心中作出的那個決定,一下子就說了出來,“我想打掉我腹中的孩子,你能不能幫我下。”

“什麽?”凱恩暗藍色的眸瞳一下子危險的眯起,聲調陡然提高,“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就是不想要這個孩子。”落晴天淡淡道,她可不想向凱恩說出她的真心話。

“不行!”凱恩陡然從大班椅上站起身,冷眸一闃,冷冷的拒絕道,“這個孩子你給我好好養著。”凱恩一下子想到自己的哥哥,又想到了那個打掉他哥哥的孩子和別的男人遠走他鄉的女人,他胸腔裏一下子燃起一簇火苗來。

做母親的怎麽可以這麽心狠呢。

“落晴天,你給我聽著。我不介意你有這個孩子,你一定要給我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凱恩又重複強調的說了一遍。

落晴天忽然一笑,濃黑的睫毛勾成一條上翹的眼線,“你說生下來就生下來啊。這個孩子是我的,我都說要打掉了,你還執拗什麽。再說了,你現在是個劫持者。你要明白一點,要是我留下了這個孩子,隻會給你造成更大的負擔。我想凱恩先生隻要不傻,都會讓我盡快的打掉孩子的。”

凱恩暗藍色的眸瞳眸光瀲灩一轉,揚唇一笑,那一刻所展露出來的風采,就像是一個完美無缺的雕塑忽然被注入了生命,鮮活得讓人眩目。

“落小姐,我既然讓你留下那個孩子。那剩下的一切,我自然會處理好。請你不要懷疑我的能力。”

落晴天嗤笑,“你的能力就是通過卑鄙的手段將女人綁架起來。”

“隨便你怎麽說,我隻要結果。結果隻要你能嫁給我,那我就是勝利者。至於手段方麵,那都不重要。”凱恩長睫眨了眨,淡淡的看了落晴天一眼,雙手抱胸。

“沒錯,結果是很重要。可是過程呢,凱恩,就算你最後真的逼著我嫁給你,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娶到的也不是心中所愛之人。你認為這個結果是你想要的嗎?”落晴天神情變的有些亢奮,長發垂著她的臉龐,黑發將她瓷白的臉蛋襯托的更加動人。

凱恩飛快的看了她一眼,長睫輕眨,眼裏被一抹鋒利的光芒充斥。

“說了這麽多,其實你若是處在我這個位置上,說不定你會做的比我更過分。”凱恩拿起桌子上的醫保香煙,抽出一支,放到嘴邊想要點煙,卻突然想起落晴天此刻肚子裏還有個孩子呢。他勾勾唇,又把那支煙放回了煙盒中,淡淡的開口道,“我的母親是個女支女,很小的時候,我媽咪總會帶各色各樣的男人回家,然後將我和我哥哥打發出去。有時候下雨天,隻要我媽咪有客人了,我們兄弟就得出去。如果我們有一點的不聽話,我媽咪也會拿尺子直接打我們兄弟兩。

後來有個有錢的男人要包、養她,她就在那時搬去跟那男人住了。把她的兩個兒子就扔在出租房裏。我和我哥哥吃了非常多的苦。從小我就明白,人窮會被人欺。榮譽永遠都屬於成功者的。

我書讀的很好,我哥哥卻因為整日出去賺錢,經常逃課、上課睡覺,成了老師不喜歡的學生。在我初中畢業的那一年,包、養我母親的那個男人破產了,他帶著我母親逃走了。臨走之前,我母親還把我和哥哥攢的錢一起卷走了。

我高一那年,我哥哥去給人開出租車,結果出了車禍,因為治療不及時,他的腳就跛了。這輩子隻能跛著腳走路。

我高三那年,我哥哥無故被人打了一頓,硬是在家裏躺了好幾天。從此之後,每到下雨天,他身上就會疼。

我大學的時候,哥哥的女朋友拋棄了他,他的精神從那個時候就變的恍惚起來……”

凱恩那雙暗藍色的眸瞳變的憂鬱了起來,他又緩緩的抬頭去看落晴天,“你說,要是我們兄弟當初強勢些的話會被人這樣一次次的傷害嗎?這個世界就是殘酷的,沒有錢,那就得有權。大家都很忙,他們才不會去看你的過程,他們隻要一個結果,誰是比賽的勝利者。

用你們中國人的說法就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