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無法動彈,手腕和腳腕傳來被捆綁的勒緊的刺痛,還帶著沁人骨骼的冰冷,睜大眼睛看去,竟然有四根大拇指粗的銀色金屬長鏈綁著她的手足,另外一端卻是四根粗粗的床頭柱,此刻,她就是受難的耶穌苦苦仰望著眾生……

殺了她都不敢相信他會趁她昏迷的時候對她做出這種事情!

一定是在做夢!她肯定是在夢裏!她閉上眼默數到十然後睜開,還是那張麵孔,那麽,她肯定是在夢遊!對了,她一定是在夢遊!她努力甩甩腦袋,再甩,還甩,然後定睛去看,怎麽還是那個魔鬼?!

老天!她確確實實被他綁在了這裏!

她想大叫,又想大哭,而最終隻能驚恐又無奈的看著他……他卻玩味的哈哈大笑,停下所有動作,深黑危險的眼眸緊緊鎖著她,一隻手指著沙發上那黑色的外套,咬出四個字,“誰的衣服?”

“……”慕向惜詫異的看過去,是那個陌生男人的。

“誰的?”

她失措的搖頭。

邪俊的臉斂去所有笑意,“回答我!”他沉下聲。

比森林裏的猛-獸更有威脅力的龐大身影從側邊壓過來,氣息帶著戲謔噴在她的臉上,譏笑變成了冷笑,他靠得更近了,她試圖不露痕跡地後仰脖子,逃避幾乎要貼上唇的感覺,這個時候,聽見他輕蔑地吐出幾個字,“最後一次問你,誰的?”

酒杯中的血色**緩緩的傾倒在她的胸-部,辛辣的涼意TIAN-吻著她被他咬得傷痕累累的肌膚上,那種夾雜著無邊無際恐懼的感覺,像火燒,像冰澆,這種酷刑,是她從未經曆過的,她的臉又青又白,她**著大叫,“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沒有問他的名字!”

“綠紅酒吧那個男JI嗎?”

跳動在他眼眸深處的,是既冰冷又邪惡但充滿誘~~~~惑的火焰,他的話更是當頭一棒,她語無倫次,“你!他……他不是……他是那裏的舞者……”

“舞者?哈哈,告訴我,讓他在你身上跳舞了嗎?一個晚上……共舞了多少次?”

她無言以對了,她知道,自己有口莫辨了。

她又急又氣的模樣讓他大笑,“寶貝,別這樣瞪我,會讓我衝動的。”

她幾乎哭出來,“你這頭豬,快點放開我!”

他搖頭,“我沒有那麽好心。”

優雅的從**坐起,用酒杯杯沿抬高她的臉。

情緒被他撩-撥到失控的終端,她掙紮,她喊叫,喊得嗓子都啞了,“許南川,你讓我對你徹底失望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要為你心痛為你彷徨為你憂傷,外麵有那麽多的好男人,我為什麽要對你一個人死心塌地,我為什麽要為你去買醉,你根本不是人,你不得好死,你最好現在就去死!”

他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地消失,直到痕跡全無。

“向惜……”他溫柔的呼喚她的名字,“昨晚,你的失蹤,嚇到我了。”

她心頭大慟,怔怔之餘又倍感淒酸,看著他滿臉的胡茬滄桑,眼底血絲更甚,她不禁眼底艱澀難耐。

即便如此,他還是傷到了她,這次,她無法原諒他這樣的對待,問遍世人,哪裏有他這樣的愛人?發狂的時候不管不問,欲要置她於死地,不會因為她的請求和軟弱而動搖,直到把她狠狠折騰一遍,才肯罷休!

她不是聖人,就算是聖人,有誰能夠承受這樣的大風大浪的波瀾壯闊?

她何止是一生都忘不了這一次,隻怕是生生世世都無法忘記了!

在這之前,明明知道他不想她,她還是愛著他,是因為她太癡。

在這之後,明明知道他不愛她,她還是想著他,是因為她太傻。

這個過程,真的很痛,身體痛哪裏都痛……

痛過之後就不會覺得痛了,有的隻會是一顆冷漠的心,她想,她心已冷……

手腳的束縛被他溫柔的釋去,又拉過絲被為她掩上一身的冰冷,他抱著她,一起躺下,他在她唇上渴切的一吻再吻,她無動於衷,最後實在是忍受不了,她側過身去,他沒有再強求,隻是依靠過去,在她耳邊輕歎,“Elvira說的,是浪人酒吧,她發音不準。”

“以後,沒有我的允許,沒有我的陪伴,不可以跟她見麵,連通話也不行!她說的那個賬單,你不用管,我會解決的,還有,以後實在恨不過想對我搞惡作劇,先看準情況,別再糊裏糊塗的弄到別人身上,反正我準備換車子了,就給你拿來塗鴉吧!”

他的語氣輕鬆又帶著絕對的寵溺,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試圖逗樂她,看她一動不動,他的唇親了她的肩膀,試探的問,“向惜,聽到了嗎?”

她沒有回答,可是身體卻因為他的一吻而抖了一下。

黑眸裏劃過一絲怒意,然後又強自被他壓下去,聲音更是輕柔,“好吧,我承認這次對你有些過分,我準備給你一周的時間調整一下,這段時間,你可以在家休息,也可以去公司上班,我不會為難你,也不會再碰你一下。”

“好吧,我也被你折騰累了,睡吧!”

慕向惜在心裏咒罵他,到底是誰折磨誰?

縱然有萬般的怨言,她還是敵不過困意的糾纏,這兩天過得還真是多災多難,飯沒吃幾口,能量倒是消失得隻剩下那麽一點點來維持她的小命,她祈禱,從此以後,讓他從她麵前消失吧!睜開眼睛看到他,那是她現在最為恨之入骨的事情!

可是,什麽是天不遂人願,她算是徹底的懂了……

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縹緲得宛若仙境的浴室,遮擋了她的視線,混沌了她的思想,這是她家嗎?家裏那個破舊的浴室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漂亮和美妙了,從來都是冷冰冰的牆壁和空間,此刻,在她看來,美得不夠真實了。

她的視線定格在因為中間隔著霧氣而圖案變得有點晃動的天花板許久許久,剛從沉睡中尚未清醒的頭腦才作出反映,嗯,這的確是她家的浴室,渾身都覺得舒坦,起碼在經曆了一場非人類的折磨和蹂~~~~躪之後,這個待遇算是最讓她喜悅的了。

“知道不乖的下場了嗎?以後再敢去酒吧找男人喝酒,對你的懲罰就不是這麽簡單了事!”

聽見身後帶著不滿的低沉嗓音,慕向惜散亂的注意力點點滴滴的轉移到背部緊靠著的結實胸-肌,她不敢置信的回頭,他的胸膛他的胳膊他的頸項他堅硬的下巴,還有他帶著笑意的唇角,直到最後,落在他帶著水珠的頭發上……

是他!還是他!她也終於醒悟過來自己目前的方位,與其說在浴缸裏,不如說正躺在這個男人的身上,感覺到來自於他肌-肉的爆發力,她悶悶地發出一聲聽不出含義的聲音,為什麽,上天聽不到她的祈禱?她想讓他死!真的想讓他死!讓他下地獄!

許南川從後麵抱住他,心情甚好地微笑著,“我親自幫你清洗了,怎麽謝我?”

她瞪著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語言可以表達她的憤怒,隻能用眼睛來發~~~~泄心裏不斷竄升的火焰,如果眼光能夠殺人,他已經在鬼門關死了幾遭了,敏~~感的猶自帶著痛楚的下-身感覺到他手指的侵犯,她開始亂動了,伸手捉住他的手,不讓他得逞,他不以為然的聳肩,邪魅的露出潔白的牙齒笑笑,“寶貝,我的精華全部都在裏麵,我是不想讓你洗的,但是,不洗洗,會生病的,對你身體不好,到時候,你會哭。 ”

她腹誹,就算是病死,也不要他貓哭耗子假慈悲!

她一動不動,他也沒有再動一下,然後,出乎她意料之外,他非常有風度地收回了侵犯的手,為她全身塗滿泡沫,然後抱在懷裏用水衝幹淨,直到用浴巾將她裹好放在**,自始至終,一點兒不規矩的動作都沒有,隻是最後,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溫言軟語,“我給你熬了粥,馬上就好,先閉眼眯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她沒有聽他的話,身體剛碰到床就陷入了夢鄉,就連他喂她食物,都是閉著眼睛機械的張張嘴巴,耳邊是他在叮嚀著什麽,她全無意識……

**

這次的酒吧風波,讓慕向惜在家躺了半個星期。

如他所說,他沒有再來騷擾她,隻是晚上會發來一個短信,同樣的內容:睡了嗎?

三個字,沒有任何的溫度。

她看一眼就扔下了手機。

上官擎像是聽說了一些什麽,打電話寒暄之後,似是不經意的問她了一句,“惜,需要我回去嗎?”他現在習慣叫她一個單字‘惜’,她也漸漸的能夠接受了,並不想因為稱謂這種小事跟他鬧什麽不愉快。

“不需要!我可以應付!”她搖頭,很堅定!

這個時候,她不希望他問得太多……

因為,她的自尊,也隻剩下那麽一點點兒了,被人傷到體無完膚,再讓另外一個人知道這個悲慘的事實,會讓她感覺情難自抑,受到的那些難以啟齒的對待,她痛恨之極卻又無能為力,不願意再提及卻又在心裏上躥下跳得倒騰難受。

這份矛盾和心痛,她想完全靠自己來吞咽,是他給的刺,她要用堅強和淡漠來化解成水,讓這帶著血淚的往事溶解進她不夠強壯的身體裏,讓身體記住,讓心記住,讓回憶記住,這樣,她會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再也不要對他抱什麽不該有的幻想了!

她不再是那個懵懂的小女孩兒,他也不是那個能夠給他溫暖的男人了!

她的苦衷,幸好,聰明的阿擎還是非常懂的!

他隻是默默的傾聽著她急促不穩的呼吸,直到感覺她恢複了平靜,這才開始說些惹她開心的趣聞妙事,直到電話掛掉,他也沒有多問一句,隻是體貼的交代她要保重身體,還說給她托運了一個禮物,問他是什麽,他卻不說,她笑,這家夥,總是想方設法的讓她開心,好吧,她期待著,在最寂寥的時候心懷一份期待,很好!

身體剛剛恢複,她就來上班了,一如往常的跟安安和萌萌聊天,還帶來了自己親手做的蛋糕……

好在,這兩個聰慧的女人也相當配合,除了在她手腕上那道還沒有消去的鎖鏈留下的青紫淤痕上多看了幾眼,並沒有問什麽不該問的,慕向惜也總算長籲一口氣。

中午飯後沒多久,剛從外麵回來的許南川和封子勤一起上樓來,邊走邊討論著什麽,看到正在喜氣洋洋享用美食的三個女人的時候,他們顯然都愣了一下……

PS:我知道把阿擎許配給誰了……哇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