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等秦遠方深入解釋,剛剛找到一點資料的鑒寶師就說道:“秦先生,我發覺一點不對了。這裏寫著,龔賢將筆法、墨氣、丘壑、氣韻作為畫家四要,主張作畫要中鋒用筆,並且要古、健、老、蒼,才能避免刻、結、板之病,頗為精辟。龔賢用墨,以層層積墨見長,雖不用潑墨,實具有潑墨煙潤淋漓的效果,頗有宋人的用墨特點。”

鑒寶師之間的矛盾很是常見,哪怕是央視的鑒寶節目也經常出現專家相互鬧意見。像現在這種場景更是普通。

秦遠方把整理稍微整理一下後,又開始拋書包了:“其畫山石樹木中鋒用筆,蒼勁古厚,並用積墨法作反複皴擦積染,多至十幾層,墨色極為濃重,但仍有深淺、濃淡、明暗等細微變化,山石樹木往往渾融一體,僅在陽麵或輪廓邊緣處留出些許高光和堅實的輪廓,效果強烈,具有渾厚、蒼秀、沉鬱的獨特風格,成功地表現了江南山水茂密、滋潤、幽深的特征。龔賢作畫最善用墨,主張墨氣要厚、潤,他發展了積墨畫法,龔賢精研此法是追求一種蒼潤的境界,他以幹筆作墨骨,再以層層皴染包潤之,令山林樹木呈現出鮮潤沉厚的墨韻,使畫麵濕潤厚重之感,這種畫法適於表現江南濕意濃重的山水景色,同時也使龔賢的繪畫具有了一種深鬱靜穆的格調。龔賢的畫法分兩類,世稱墨龔和白龔。他善用黑白對比的技法,前者濃密蒼茫,後者簡淡雅潔。他在《半千課徒畫說》中稱:非黑,無以顯其白;非白,無以利其黑。記述的就是黑白對比的高超技法。可惜我們在這裏卻隻看到黑白對比,卻感覺不到絲毫江南山水的靈秀,有的隻是充滿憤怒的怪事和奇樹,給人一種憤世嫉俗的情懷。”

“你們說得很對。”

秦遠方結合自己的記憶,又融會了龔賢的的生平,慢條斯理地分析道:“龔賢一家幾經搬遷,最後定居清涼山,生活清苦,與人落落難合。他於屋前半畝空地上,築園栽植,命為半畝園。定居半畝園後,龔賢仍堅持與書畫界交往,除了與金陵畫家高岑、樊圻、鄒喆、吳宏等切磋畫藝,好友還有屈大均、程正揆、王石穀、孫枝蔚、戴本孝、弘仁等。他的兩位摯友周亮工、孔尚任與他不僅有著誌趣上的投合,還是他的主要經濟資助者。就是在這樣的關係維持下,龔賢本著家鄉和親人的懷念,創作了不少另類的字畫,今天這一幅很可能就是當時環境下的傑作之一。”

喀多老先生聽得眼睛大亮,說道:“老朽家裏有的是現代名家的傑作,古代名家的卻是不多,不僅可以拿來點綴呢。”

秦遠方倒是不反對,讚同道:“龔賢的畫視野開闊,氣象萬千。他的‘三遠’構圖原則,發揮得淋漓盡致,出神人化。他往往提高視線的角度,‘平遠’構圖,多采取俯視角度,這樣,視野開闊,平淡中倍增飄渺的感覺。尺幅之中,山河無盡。作‘高遠’構圖,也是如此,先俯視,爾後眼光往上作仰視,真有下攬深穀、上突危峰的氣概。他十分注重上下的位置。他的山水畫一般很‘滿’,但滿而不塞,常常用雲帶、流水作為空白透氣。從整個畫麵來說,很有氣韻。這才是龔賢的筆、墨、丘壑渾然一體的韻,從而創造出有地方特色的山水畫。他是當之無愧的金陵畫派首領。他所作畫訣,言近旨遠,精確不磨,現代畫家黃賓虹、李可染都從他的筆法中得到了很大的啟迪。”

嚴天華羨慕道:“簡單點說就是收藏價值極高!”

秦遠方笑著點頭:“如果不是這是喀多老先生的東西,否則以我的個性,肯定會提出收購的。”

喀多老先生倒是慷慨,說道:“如果秦先生真的那麽喜歡,那老朽也有成人之美。”

秦遠方卻回道:“君子不奪人所好!”

“哈哈……”

喀多老先生大笑開來。

秦遠方不愧是秦遠方,如果他剛才不說破,用低價收購,哪怕喀多老先生事後知道是真跡也不會發作,至多就是納悶幾下而已。不過秦遠方卻主動說出來,足見其人的情操。

秦遠方也不馬虎,請求道:“喀多老先生,現在時候還早,不如我們到處拜訪一下吧?”

喀多老先生反問道:“秦先生是要去見老虎吧?”

秦遠方笑著點頭。

喀多老先生卻惋惜道:“可惜不行啊,老虎現在在上課,不喜歡別人幹擾他上課傳授知識。可以的話,希望你能稍微等一下,我們有的是機會。”

“好吧。”

秦遠方無奈點頭。

嚴天華乘機建議道:“我們去看馬吧!”

秦遠方眼睛當即亮了起來。

喀多老先生看到秦遠方如此,哪裏不知他心動了。

於是大家轉移了陣地。

來到草原,撲麵而來的泥土氣息讓常年在城市裏居住的秦遠方心曠神怡,而嚴天華的興致高得可以,馬上跑去準備試馬。

喀多老先生問:“聽說秦先生有意思買馬?如果需要的話,老朽倒是可以提供幾匹好馬給你。”

秦遠方問:“純種馬?”

喀多老先生搖頭:“純種馬隻是噱頭而已。事實上這個世界沒有所謂的純種馬,所有的名馬都是雜交過來的。”

秦遠方問:“那這裏的呢?”

喀多老先生回道:“我們是用現代科技結合老祖宗的辦法,保持著馬匹的野性,每一匹都是好馬。”

秦遠方看著滿地跑的馬匹,笑道:“如果這裏的馬都是世界名馬,那喀多老先生肯定是世界首富。”

喀多老先生則回道:“好馬是好馬,但距離世界水準可是差遠呢。人家一匹馬的價格以億為單位,而我們這裏的馬貴的也就是數百萬,便宜的甚至隻需要幾千元就能買到,差距大著呢。”

秦遠方則問道:“哪匹是價值幾百萬的?”

喀多老先生問:“不在這裏,那些馬都有專人喂養,容不得疏忽呢。不過最貴的馬並不是最好的馬。”

秦遠方問:“怎麽說?”

喀多老先生反問道:“那就看秦先生需要的是什麽用途的馬?”

秦遠方搖頭表示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