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律在約好的時辰,來到與王姓富商約好的地點--福門酒家。

隻是才一上樓,歐陽律眉頭立即皺起,停下腳步,不再往前步去。

跟在後頭的蘇玉霓不解他為何停下腳步,「少爺,怎麽了?」為什麽不繼續往前走?肯定是前頭發生了什麽事。

此時,王姓商人聽到聲音,轉過頭一看,瞧見是久候多時的歐陽律,立即笑著迎向前。

「歐陽公子,我早已久候多時了,快快上坐。」帶領歐陽律坐於中央的椅上,命一旁的舞娘向前獻舞、斟酒、奏樂。

蘇玉霓一見數名裝扮豔麗、國色天香的舞娘圍繞在歐陽律身旁,不禁皺緊眉,心裏的不悅盡在臉上。

歐陽律麵無表情,冷睨著王姓商人,「隻不過是和我做生意,需要這麽大排場?」

對於圍燒在身旁的眾多豔麗女子,全然視若無睹。

王姓商人還聽不出歐陽律話語中的嘲諷,忙不迭地點著頭,「當然,這點場麵算不了什麽。」

蘇玉霓見一名舞娘幾乎快要貼上歐陽律的背,氣不過,一個箭步向前,揮開那名舞娘。

「-可別靠得太近!」她出言威嚇。

就是見不得有任何女人太過靠近他,心裏那獨占的妒意愈來愈濃烈,雖然知道自己沒什麽資格說話,但她還是忍不住要出麵製止。

「你是打哪來的混帳家夥,還不快滾開!」王姓商人皺緊眉,就要叫人前來將蘇玉霓趕走。

歐陽律一把摟住蘇玉霓的纖腰,冷眼掃過王姓商人,「他是我帶來的,你想攆誰走?」

王姓商人一聽,連忙陪著笑臉,「是歐陽公子帶來的人,當然沒人敢趕他走,來人啊,快為這位小哥奉酒。」

蘇玉霓看著歐陽律的大手一直放在腰上,羞得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他……該不會是想這麽一直抱著她吧?

眾人就這麽看著歐陽律抱住一名貌美似女子的男仆,心裏雖感到疑惑,但也沒人敢多說一句話。

一名舞娘端來一隻酒杯,遞給蘇玉霓。

蘇玉霓伸手接過,但從來沒喝過酒的她隻能看著杯中物,不敢輕易嚐試,以免等會兒出了事。

歐陽律單手摟著蘇玉霓的纖腰,厲眼瞪向王姓商人,「你應該明白,我向來討厭女人,今兒個找來這麽多舞娘,可是要惹我發怒?」

王姓商人一聽,又瞧見歐陽律那酷似冰霜的冷冽雙眸,嚇得直打哆嗦,「這……我不知道您厭惡女人……」連忙轉過頭,朝那些舞娘大吼:「滾滾滾,統統給我滾,少待在這裏惹歐陽公子礙眼。」

那群舞娘立即奔下樓,不敢多待片刻。

待那些舞娘離開後,王姓商人摩擦著雙手,「歐陽公子,上回我向您提起的那件事,不知您意下如何?」

歐陽律裝作沒聽見王姓商人所說的話,抬起頭看著身旁的蘇玉霓,「怎麽,你不喝點?」

「我……不會喝酒。」她端著酒杯老實回答。

「怕什麽?不過是杯酒,若不敢喝,以後憑什麽跟我外出做買賣?」歐陽律徹底忘了這裏還有個王姓商人存在。

一聽,蘇玉霓顧不得一切,將手中的那杯酒一飲而盡。

入喉的瞬間,是酒的芳香,下一瞬,酒的嗆辣立即自喉問竄回口中,讓她忍不住咳出聲。

她咳得雙頰酡紅、雙眸含淚,一瞬間在場所有人全都為之傾倒。

想不到這世上竟有比女人還貌美的男人,難怪歐陽律會將他帶在身邊,緊緊箝著,不準他人靠近。

歐陽律見狀,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誰教你一口氣喝下的?」伸手輕拍了拍她的背。

r我……我怕你以後當真不帶我出來了嘛!」蘇玉霓一麵咳,一麵回答,一臉的委屈。

歐陽律搖了搖頭,萬萬沒想到他隻不過是隨口說說,蘇玉霓卻如此認真,讓他感到有些愧疚。

「傻瓜,你不都說無論我去哪兒,你都要跟了嗎?我又怎麽會不讓你跟?」歐陽律為她倒了一杯茶,「潤潤喉,把酒味去掉。」

蘇玉霓立即接過飲下,讓原本充斥在口中的酒味由茶香取而代之。

王姓商人看著眼前的蘇玉霓,愈看是愈心動,「請問……歐陽公子,您的這名仆人可否讓給我?無論多少錢都行,您隻需出個價。」

好一個比女人還貌美的男人,誰看了會不心動?

歐陽律-起眼,惡狠狠地瞪向王姓商人,「你方才說什麽?」若是不怕死,就盡管再開口。

王姓商人一見他那發怒的神情,嚇得直打哆嗦,沒那膽子敢再多說一個字,以免小命不保。

蘇玉霓微瞪雙眸,直覺有些不可思議,眼前的男人竟然想花錢買下她?

而無論對方出多少錢,她都絕不會離開歐陽律身旁。

歐陽律摟著蘇玉霓的纖腰,「不覺得難受了吧?」

「嗯,好多了。」她朝他甜甜一笑。

嗬,沒想到他竟如此關心她,好窩心啊!

「那就好,咱們回去了。」歐陽律站起身,摟著蘇玉霓的肩膀,就要轉身步下樓,起程回府。

王姓商人見狀,立即奔向前,「歐陽少爺,咱們的那筆生意--」

歐陽律頭也不回,「今兒個你讓我感到十分不悅,那筆生意的事,你就當作咱們從來沒提過。」

王姓商人嚇得臉色慘白,「這……這怎麽成?」天啊,這筆大好的買賣,難道就這麽沒了嗎?

歐陽律完全不理會身後的王姓商人,摟著蘇玉霓徑自步下樓。

蘇玉霓臉色微紅,踮起腳尖在他耳畔低語:「少爺,請你別再摟著我了,路上的行人都在瞧著咱們呢!」

她是很喜歡他摟著她的感覺,可是……也得看時間、地點啊!

她是很喜歡他摟著她的感覺,可是……也得看時間、地點啊!

歐陽律這才放開蘇玉霓的纖腰,隻是才一鬆手,就覺得彷佛少了些什麽,心裏有些失落。

待他往前走去時,卻聽到一道再熟悉也再憎恨不過的嗓音--

「瞧瞧,走在前方的不正是歐陽公子嗎?」

蘇玉霓轉過頭,隻見一名身著白衫、相貌堂堂、斯文俊逸的男子,正滿臉笑意地瞅向歐陽律。

歐陽律-起眼瞪向斐亦天。

該死,今天他真是走黴運,竟會遇到這死對頭。

原本走在街上的人們一見歐陽律與斐亦天會麵,紛紛停下腳步,圍在一旁,打算觀看好戲。

「少爺,他是?」蘇玉霓不解地看著歐陽律那憤恨的神情。

他該不會是跟那名白衫男子有什麽深仇大恨吧?要不然神情怎麽會突然變得如此凶狠?

「喔,想不到在這京城內,竟然還有人不認得我。」斐亦天笑著走向前,看向蘇玉霓。

好一名眉清目秀的美少年,跟在歐陽律身旁,真是太可惜了。

「你別靠太近。」歐陽律一見斐亦天那不懷好意的神情,立即將蘇玉霓護在身後,不讓他靠近。

蘇玉霓微瞠雙眸。他在保護她嗎?

斐亦天揮開手中白扇,「怕什麽?我又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吃了他。」臉上笑容更為擴大。

喔,從以前到現在,可從沒見過歐陽律如此護著一個人,讓他對那名仆人的來曆更加好奇。

「哼,管你會不會吃人,我就是不許你靠近。」歐陽律警戒地瞪向斐亦天,眼底淨是提防。

天曉得他心裏在想什麽歪主意!

「喲,你就這麽寶貝他?」斐亦天笑彎了眼,「見你這樣,就讓我更想好好碰碰他了!」

斐亦天一個箭步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避開阻擋在麵前的歐陽律,長臂一探,就將蘇玉霓攬入懷中。

竄入鼻間的香氣讓他皺起眉,「你身上擦了什麽,怎麽會那麽香?」就要俯身聞個仔細。

蘇玉霓自然不會讓斐亦天有機可乘,先一個側身避開,並在瞬間往他的腰際擊出一掌。

斐亦天快了一步往後退去,並以手中的白扇擋下蘇玉霓所揮來的拳。在擋下的瞬間,暗自感到訝異。

眼前的男仆看來同女子般弱不禁風,其實力大無窮,若他沒警覺往後退去,被這一掌擊中,五髒六腑定會受到重傷。

歐陽律這家夥……究竟是上哪兒找來這名美少年?

「別碰我,這世上能碰我的人隻有歐陽律。」蘇玉霓-起眼,惡狠狠地瞪向斐亦天。

他外表雖看似斯文,內在卻並非是個君子。

而隻要是歐陽律所厭惡的人,她也就會跟著厭惡。

斐亦天先是一愣,隨即揮著手中白扇,輕笑出聲,「嗬嗬,原來如此。」

蘇玉霓氣不過,「你笑什麽?」笑笑笑,究竟在笑什麽啊?可惡!

斐亦天以眾人都聽得到的嗓音笑道:「向來對女人不苟言笑,甚至感到憎恨的歐陽律,原來有隻愛男人、不愛女人的斷袖之癖。」

「你……你說什麽?」蘇玉霓氣煞,就要衝上前去狠狠揍他一頓。

他怎能當著眾人的麵胡說八道,損壞歐陽律的名聲?定要他將此話收回,否則要他見不著明日的太陽。

然而,下一瞬所發生的情景,又讓在場所有人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一名女子來到斐亦天麵前,伸出纖纖小手輕點住他的唇瓣,「少爺,你方才說的話實在太過分了!」

斐亦天一見到前來的女子,方才眼底的狂妄立即被千萬柔情所取代。「-怎麽來了?」伸手輕摟住她的纖腰。

「我想為你做件外袍,所以才外出購布,萬萬沒想到少爺竟當著眾人的麵胡言亂語,方才所說的那些話已經傷了歐陽公子的名聲,快向他們致歉吧!」白雲霏輕顰蛾眉。

瞧見她輕皺蛾眉的模樣,斐亦天十分不舍,隻得連忙照她所說的話做,朝他們兩人拱手致歉,「這位小兄弟、歐陽公子,在下方才多有得罪,還請多多見諒。」轉過身朝眾人揚聾,「在下的那些胡言亂語,莆諸位千萬別當真。」

蘇玉霓微訝,究竟是怎樣的女人,竟能讓那言行狂妄的男子如此收斂,不再口出狂語?

白衣女子轉過身,露出一抹絕美微笑,並向蘇玉霓與歐陽律行禮,「小女子白雲霏再次代替少爺向你們致歉,盼你們別將方才的事放在心上,若有機會請上斐府,由我親自烹調一些佳肴,向你們再次致上最深歉意。」

她長得如出水芙蓉,似三月桃花,身著錦緞,珠翠滿頭,身上帶著淡雅清香。人們莫不於心裏好生羨慕,斐亦天身旁竟有如此佳人陪伴。

蘇玉霓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得轉過頭望向身後的歐陽律。

歐陽律朝白雲霏點了點頭,「-的好意我心領了,隻希望斐家少爺記住,此事日後不可再度發生,否則我絕不會就這麽算了。」他瞪向斐亦天的眼神裏帶著強烈的肅殺之意。

他的名聲如何、人們又會怎麽說他,他是一點都不在乎,隻是最好別再打蘇玉霓的歪主意。

因為蘇玉霓是屬於他的!

突然間,被自己心頭那份強烈的獨占欲嚇了一跳。他和蘇玉霓都是男人啊!又能如何?

「咱們走。」歐陽律頭也不回,往另一頭走去。

圍觀的人們見好戲散場,這才轉過身去做原先的工作,頓時大片人海全數散去。

蘇玉霓則是朝白雲霏點點頭後,這才緊跟在歐陽律身後離去。

不曉得怎麽地,她就是對那名叫白雲霏的女子頗有好感。希望她們日後還有機會能再見麵。

回到宅第後,歐陽律便到帳房內處理一些事務。

蘇玉霓瞧見站在前廳內的總管,立即步向前,問出心裏的疑惑,「總管,少爺為什麽和斐亦天如此不睦?」

顧福聞言,輕歎口氣,「在京城內,就屬歐陽家與斐家為數一敷二的名門望族,自從他們幼年在同一個私塾內讀書開始,就常被人拿來互相比較,無論家業、學業都被人品頭論足、一較高下,久而久之,兩人就變得水火不容,就連長大成人後,哪方做了什麽買賣,另一方馬上就跟進,更進一步要超越對方,誰也不讓誰。」

「就為了這等小事?」蘇玉霓感到不可思議。

「唉!一開始雖然是小事,但久了就成了大事,互不相讓,互看對方不順眼。」顧福重歎口氣,「京城內什麽不多,人最多,而人一多,嘴就雜,都喜歡道人是非,更喜歡拿歐陽家與斐家的瑣事一較高下。」

蘇玉霓自然也明白,這世上就是會有這種人存在,老是說人是非,彷佛非要鬧得天下大亂才甘心。

「他們兩人如同世仇,一見麵就會起爭執,這是司空見慣的事。對了,你怎麽會突然問起此事來?」

「那是因為今兒個我和少爺外出時,正好在路上遇見了斐亦天。」

「啥?遇上了?那有沒有發生什麽事?」顧福神情緊張。

「發生什麽事……這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蘇玉霓咬了咬下唇,神情有些不安。

「什麽該不該說,我都問你了,就快快回答,別吞吞吐吐的!」顧福可急得宛如熱鍋上的螞蟻。

看蘇玉霓這般吞吞吐吐,不敢說出口的模樣,心裏猛然悸了兩下,心想肯定沒什麽好事。

「少爺摟著我出酒家,正好遇上了斐亦天,結果他就笑少爺不喜歡女人的原因是他有斷袖之癖。」她據實回答。

顧福一聽,瞪大一雙老眼,上氣不接下氣,「你……你說什麽?」這……這還了得?

少爺的名聲不就在那一瞬間全毀了?想著想著,老淚又要落下。且慢,尚有一絲希望。

「我問你,當時在場的人可多?」若是不多,還不必太過於擔心。

「讓我想想……」蘇玉霓回憶當時的情況,「大街小巷裏,看熱鬧的人圍了個裏三圈、外三圈,寬廣大道被擠了個水泄不通。」

聞言,顧福頓時老淚縱橫。這不就等於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嗎?

「總管,你哭什麽啊?我話還沒說完哩!斐亦天後來有向少爺道歉,也向圍觀的人們澄清,他所說的話是假的,要大家別放在心上。」蘇玉霓不解,為什麽他要哭?

顧福愣了住,收起眼淚,「當真?」直覺不可思議。

這……天要下紅雨了嗎?還是今兒個的太陽是打西邊出來?向來與少爺水火不容的斐家公子,竟然會開口道歉?

「嗯,是一位名叫白雲霏的女子叫他向少爺道歉,對了,那名女子又是何人?為何斐亦天會如此聽她的話?」蘇玉霓一心想知道她究竟是什麽人?

「喔,原來她也在場。」顧福這才鬆了口氣,看來天是不會下紅雨了。「你是外地人才會不知道白雲霏,她雖然是斐亦天身旁的婢女,但在這世上也隻有她才能治得了他,因為她是他最寵愛的女人。」

「原來如此。」蘇玉霓這才總算明白。

原來男人隻要在心愛的女人麵前,鋼鐵皆成了繞指柔。

那麽……她和歐陽律呢?他們之間可有未來?

蘇玉霓垂下眼,轉身就要離開。

顧福看著蘇玉霓的背影,伸出手想喚住,然而最後還是放下了手,不再多說什麽。

隻希望蘇玉霓能明白,身為下人的他們跟主子間是不能發展出任何感情的,尤其他自個兒還是個男人啊!

蘇玉霓回到房內,看著擱在一旁的包袱,突然想起她還沒寫信回去給紅華,也不曉得爹和府內的情況如何?

不如趁著歐陽律還沒回來前,趕緊寫封信,再請人快馬加鞭送回洛陽。

於是便來到歐陽律的桌前,磨了墨,提起筆,在筆尖處沾了些墨就要在紙上寫下字。

透過窗欞,看著窗外的藍天,洛陽的一切都令人懷念。

她交代紅華的事,不曉得她辦得如何?來到這裏快一個月了,都沒有人前來找她,可見得應該十分順利。

不過……紅華此刻想必又在哭哭啼啼,祈求著老天爺讓她早點回去吧!一想到此,蘇玉霓不禁噗哧一笑。

「你在笑什麽?」突然自她身後傳來一道男聲。

蘇玉霓立即轉過頭,「少爺!」驚得連忙從椅子上站起。

糟!都怪她方才想著家裏的事兒,一時之間出了神,才會沒聽到歐陽律回到房內的腳步聲。

歐陽律看著她身後那仍是空白一片的紙張,「打算寫些什麽?」

「我……隻不過是想寫信回去家裏報個平安,並寫些自己在這裏所遇到的一些事。」

「那就繼續寫。」他坐於一旁的太師椅上,看著手上的帳冊。

「少爺,你要讓我坐在你的椅子上寫字?」她訝異不已。

她雖然自認為對下人還不錯,不過她可就不會讓下人隨便碰觸自己的物品,而他竟然願意讓她坐於他的桌前,執他的筆寫信?

歐陽律眼也不抬,「你要就寫,不要就算了。」

蘇玉霓這才朝他燦爛一笑,「多謝少爺。」重新坐回椅上,提起筆,在紙上寫下數行字。

歐陽律抬起眼看著專心寫字的蘇玉霓,從窗欞透進屋內的陽光斜照在那張絕美的側臉上,令人難以移開視線。

他雖然厭惡女人,但若蘇玉霓是女人,或許就不會感到厭惡。

「好了。」她笑著將筆放下,吹了吹紙,將上頭的墨吹幹後,這才將紙折起,放入信封內,仔細封妥。

歐陽律站起身,走向前,看了一眼,洛陽蘇宅?

印象中,在洛陽有位蘇姓富商,而他也姓蘇……蘇玉霓跟那位蘇姓富商該不會有什麽關係在?

但隨即想起,蘇玉霓是一名叫李三的遠房親戚侄子,因為缺錢才會來到這裏擔任家仆。

或許是他多慮了。

蘇玉霓見歐陽律眉頭微蹙,聰穎的她立即明白一切,「少爺,我有位妹妹叫紅華,她人在洛陽蘇家內做婢女,我特地寫信給她報平安。」藉此解除他心底的疑慮,更避免自己的真實身分露出破綻。

歐陽律沒多說什麽,「你快去城裏請人送信。」

「是。」蘇玉霓喜孜孜地步出房門,準備前往城裏,請人快馬加鞭將這封信送去給紅華。

隻是當她才走出歐陽律的房門時,正好瞧見有幾位府內的婢女經過。

下意識地,蘇玉霓朝她們笑著點了點頭。

那些婢女一見蘇玉霓臉上的那抹笑,全漲紅了臉,羞得立即奔離,不敢多待在她麵前一刻。

蘇玉霓雖然對她們的反應感到莫名其妙,不過此刻她正急著去送信,便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待蘇玉霓一離開後,那些婢女們個個緋紅俏臉,躲在一旁竊竊私訝--

「-們都瞧見了吧!我說的人就是他。」

「瞧見了,生得好俊啊!」

「可不是,打從他一造到府內,可就將不少姊妹們的心給迷了去。」

「可不是,我看紫霞小姐似乎也對蘇玉霓存有愛意,每回一瞧見他,總是臉紅心跳的。」

「可別看他比府上的那些家丁要來得瘦弱,聽說他可是力大無窮,小李的腳就是被他給踢傷、蕭正的眼就是被他給打傷的。」

「真有此事?瞧他身材纖細,竟能將他們兩人給打傷,好厲害啊!」

「嗬,搞不好是小李與蕭正兩人沒用,光隻有塊頭大,好看而已。」

「嗬嗬嗬,搞不好真是如此……」

眾婢女之間的談笑聲全被一名躲在回廊旁的男仆給聽見,而那人正是她們口中所說的小李。

他氣得全身發顫,心裏怎麽也氣不過,定要將那男不像男、女不像女的蘇玉霓惡整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