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律步入房內,來到床鋪旁,隻見蘇玉霓緊閉雙眸、雙頰緋紅,額際布滿熱汗,不停聲吟。

「先忍著點,等會見我叫顧福取藥來給你服下,應該就會好些。」歐陽律以袖口為她拭去額間的汗水。

蘇玉霓陷在昏迷中,直覺得熱,無意識間動手解開衣衫,想讓自己涼快些。

歐陽律見蘇玉霓解開的衣衫底下纏著布,皺起眉。怎麽回事?可是受傷了?但……看來似乎不是那麽一回事,在其底下好像有些什麽。

於是乎便動手為蘇玉霓解開緊緊纏繞於胸前的那些束帶,隨即露出紅色肚兜和的香肩,的使肚兜隆起的曲線更為明顯。

歐陽律見狀,傻了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見,運勁扯掉肚兜、撕開長褲,標致的玲瓏身段的呈現在麵前。

裸的、結實玲瓏的玉侞在胸前起伏不定,那潔白而透紅的,無一點瑕疵可言,就像是一塊上好的玉,玲瓏剔透;小巧而菱角分明的紅唇直喘著氣,令人想立刻一嚐其滋味。

想不到在他身邊服侍多日的蘇玉霓,竟是名女子!該死,他有眼無珠,竟沒有察覺到。

此時,顧福推開門就要入內,「少爺--」

「把藥擱在地上,馬上離開。」歐陽律以龐大身軀護住蘇玉霓,不讓她的嬌軀被任何人窺見。

顧福嚇得差點打破手上的藥瓶,顫抖著手,將藥瓶放於地上後,馬上轉身離開,不忘將門扉關上。

歐陽律-起眼瞪向眼前嬌喘著氣,因喘氣而起伏不定的蘇玉霓,唇瓣邊露出一抹冷笑。

他生平最為痛恨女人,以及故意欺瞞,而她正好犯了這兩項大忌,定會給她永生難忘的教訓。

轉過身,拾起放在地上的藥瓶,含了口藥水,走近昏迷不醒的蘇玉霓,俯含住她的紅唇,讓口中的藥液一點一滴喂入她的喉中。

她既然有膽子欺騙他,就得要有那個膽量承擔一切後果。

隔日清晨,蘇玉霓在迷迷糊糊中清醒過來,才一睜開眼就瞧見熟悉的景象。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身子,衣衫整齊,一如往常般,沒有任何異狀。

可是,她明明記得昨日她熱得難受,在不知不覺中昏迷過去。但在恍惚中,好像有股清涼滑入口中,解了她體內的燥熱。

雖不明白昨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隻要一切都沒事就好。

隻是當她步下床,準備前去服侍歐陽律時,卻不見他的身影。

「咦?」他上哪兒去了?

蘇玉霓隻得步出廂房,開始在這偌大的宅第內搜尋他的身影。

沒一會兒後,便在大廳瞧見歐陽律,隻是……氣氛顯得有些凝重,就連他的表情也看來有些嚇人。

此時,顧福正好前來大廳,一瞧見蘇玉霓,隻瞥了她一眼,馬上就奔人大廳內,在歐陽律耳畔低語幾句,便又退下。

蘇玉霓心裏有些納悶,「少爺?」她緩緩步上前。

剛才總管同他說了什麽?為什麽他的神情看來更為怒不可遏?

歐陽律連眼皮也沒抬,隻是淡淡地問了句,「李四還好嗎?」

「啊?」蘇玉霓愣住。李四,那是誰啊?

「-忘了?不就是介紹-入府工作的遠房親戚。」

她這才想起有這人的存在,隨口應了聲,「喔,他很好。」。

歐陽律冷眼睨著她,「應該是叫李三吧!-怎麽連自個兒遠房親戚的名字都記不住?還是說……-根本就不識得那人,隻是叫那人幫-混入府內?」

蘇玉霓驚得慘白俏臉。他……知道了?怎麽可能?

「別一臉難以置信,方才我請顧福去問了李三,他早就將一切實情道出。真沒想到-為了要進入府內,竟然連他人的舊衣衫都願意花錢買下。」歐陽律站起身,緩緩朝她的方向遘去。

他每邁開一個步伐,就讓蘇玉霓的心悸了下,全身止不住顫抖。

他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天啊,這一天怎麽會這麽快到來?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歐陽律伸出長臂,一把緊握住她的小巧下巴,俯,惡狠狠地瞪向她,「女扮男裝好玩嗎?洛陽富商蘇富貴之女,蘇玉霓。」

當初她瞧見蘇富貴時的反應,他可沒忘。

蘇玉霓驚得臉色慘白,泛白的直顫著。

「少爺……我……」

「哼,叫我少爺?會不會太委屈-這位大小姐了?對了,更別提-還得低聲下氣來服侍我,從來不曉得竟然有人這麽喜歡當下人。」歐陽律每一字、每一句皆帶著銳利的尖刺。

蘇玉霓的心被他那尖銳的言語紮得傷痕累累。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欺瞞你,隻是--」話尚未說完,就被他一把用力揮開,跌落地麵。

「住口,如果不是故意,那-所做的這些事又算什麽?全是無心之過?哼,別笑掉人大牙了。」他下手毫不留情。

蘇玉霓沒料到他會猛然將她揮開,就這麽跌疼了身子,皺起小臉,臉上淨是痛苦神情。

好疼……身子疼,心也疼。

然而,仍在氣頭上的歐陽律完全不將她臉上的痛苦看在眼裏。

「少在那邊裝可憐,雖然不曉得-混入府內究竟想做什麽,不過-既然那麽想當下人,我自然就得讓-當個夠。」

蘇玉霓抬起頭看著歐陽律,不明白他打算做什麽,但他眼底的冷漠,讓她感到心痛。

為什麽他一發現她身為女人,非但沒有疼惜,反而更為冷酷無情?難道他之前對她的那些好,全都是假的嗎?

「來人啊,帶她到後頭劈柴,在午時以前,得將那一堆的木頭全劈成柴火,誰也不許幫忙。」

此刻他不管她是誰家的女兒,隻知道她既然待在他的府內,無論他下達什麽命令,就得乖乖照辦。

顧福立即自外頭步入廳堂內,準備帶領蘇玉霓到後頭劈柴。

蘇玉霓忍著疼站起身,深深看了一臉冰霜的歐陽律,輕咬了咬下唇,隨即轉身離開。

即使他如此待她,她對他的心意仍然不變。

尾隨著顧福來到宅第後方,遠遠就瞧見一座堆積如山的木頭,等著她去一一劈開。

顧福沒多說什麽,隻將一把斧頭遞給她,「快些幹活吧!慢了,就怕會被少爺責罰。」隨即轉身離開。

原先看蘇玉霓乖巧懂事又頗識大禮,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是名女子,而且還是位名門閨秀,天曉得她來到歐陽府內接近少爺,存何居心?

而此事也隻有他與少爺兩人知道而已,其他人完全不知情。

隻是……少爺對她也太嚴苛了,竟然讓一名女子做這種劈柴的粗活。唉唉唉,他隻能說,這一切全都是她自個兒不好,誰教她要欺瞞少爺呢?

蘇玉霓看著顧福搖頭又歎氣地離開後,這才提起沉重的斧頭,緩緩走向前,開始劈柴。

在大太陽底下工作,額間早已布滿熱汗。從來沒劈過柴的她,雖然力氣比一般女人大,但長時間劈柴下來,那雙原本柔嫩的手早已磨破了皮,滲出鮮血來,雙臂更因為疼痛而止不住顫抖。

咬著牙,忍著疼,繼續手上的工作,不敢停下。

殊不知,她的一舉一動全落入站在遠方觀看的歐陽律眼底。

她就這麽認命嗎?無論他叫她做什麽,她就會乖乖去做,完全不敢違抗,連偷懶也不敢。

瞧見她雙手磨破皮,滴下鮮血的情景,心頭一緊,十分不舍。

但他隨即命令自己得舍去這份對她的同情,以前的事情,難不成他忘了嗎?女人,沒一個好東西!

哼,管她流多少血,那都與他無關,因為造一切全都是她自找的,他根本就不必同情。

歐陽律隨即撇開眼,揮袖離去。

「早上的事兒,-聽說了沒?」

「什磨事啊?」;

「昨兒個夜裏蘇玉霓他不曉得做錯了什麽事,少爺竟一早就罰他到後頭劈柴呢!」

「劈柴?那不是還好嗎?這事兒不就都是由男人去做的?」

「-有所不知,是叫他將放在柴房外那堆成山的木頭全劈開。」

「什麽?!我前些日子有經過那裏取柴燒火,那些木頭可多著,就算花上兩、三天的工夫還不見得能劈完。」

「可不是?少爺還命令他得在晌午前完成,我看……是難啦!」

「話又說回來了,少爺先前不是待蘇玉霓極好,無論上哪兒都會帶著他一道同行,怎麽一下子就變成這樣了?」

二厄事-問我,我問誰來著?隻是-可知道小翠為什麽在昨兒個夜裏就領了薪俸離開?」

「我也不曉得,但見她哭哭啼啼的,我問她,她也不答話,隻是忙著收拾包袱,然後就跟著總管離開了。」

「好奇怪啊,究竟是發生什麽事了……」

歐陽紫霞站於房門旁,聽著從走廊經過的婢女們的談話聲,咬著下唇,心裏對蘇玉霓是滿滿的愧疚。

定是大哥也一並懲罰蘇玉霓了,但他無罪啊!該怎麽辦才好?究竟該怎麽做才能讓他免於責罰?

現在也隻能找娘了!

一下定決心,歐陽紫霞立即打開門扉,就要步出房門。

然而,她卻被一名婢女攔下,「小姐,-打算上哪兒去呢?少爺吩咐過我,請-務必待在房內,這幾日都不得離開。」

歐陽紫霞一愣,她被大哥軟禁在房內了!

「我沒打算上哪兒去,隻是今兒個我與娘約好,一同在房內誦經,現在就得馬上過去。」

「啊?」那名婢女愣住。

小姐應該可以前去與老夫人一同誦經吧!但少爺的吩咐她又不敢不從,這下子該怎麽辦才好?

「不如-同我一起去,這麽一來,大哥也不會責罰-,因為-一直同我一道啊!」歐陽紫霞想好對策。

無論如何,她非得去見娘,請她幫忙不可。

「這……好吧!」婢女這才點頭。

歐陽紫霞立即帶領身後的婢女,往爹娘所住的內苑步去。一來到他們所住的廂房前,她獨自一人推開門入內,瞧見娘正坐在椅上,準備縫製一件外袍給爹。

「娘!」她著急奔向前。

「-這孩子,究竟在急些什麽?快過來,讓我好好瞧瞧,最近似乎是變得更美了。」王月放下手中布料。

「娘,我有件事得求-,務必幫幫忙。」

「什麽事?別急,慢慢說。」王月朝她溫柔一笑。

歐陽紫霞咬了咬下唇,事到如今,她也沒有什麽好對娘隱瞞的,不如將一切經過全道出。

隨即將昨夜所發生的事,以及一早大哥對蘇玉霓的嚴懲,毫無保留、一五一十告訴王月。

王月聽完後,皺緊蛾眉,「-這孩子,怎麽如此不懂事呢?小翠也太不應該,竟會出這等餿主意。」

「娘,我知道錯了,但蘇玉霓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錯,大哥不該如此罰他啊!」歐陽紫霞眼眶含著淚。

王月見紫霞有心認錯,也覺得蘇玉霓的確是無罪之身,不該受到如此嚴厲的責罰,這才決定幫忙說情。

「我會同律兒好好說一聲,-就待在這裏,書寫經文兩回,做為懲罰。」王月站起身步出內苑。

而究竟是怎樣的人,竟然讓紫霞如此傾心,她得先去好好瞧瞧。

晌午,蘇玉霓仍站在大太陽底下,奮力劈著柴,明明雙手早已疼得舉不起來,沾滿鮮血,但她仍努力不懈,繼續歐陽律所交代給她的工作。

腦海一片空白,什麽也不去想,不間斷手上的工作,隻因為她怕自己若是停下來,就會想起歐陽律那張酷似冰霜的臉龐。

先前厲耀師兄都再三警告過她了,千萬不能欺瞞歐陽律,以免激怒他,但她為了見他一麵,什麽事都肯豁出去。

心陣陣怞痛,事情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這一切全都是她自找的,怨不得人。而他就這麽痛恨女人?還是痛恨她的欺瞞?又或許……兩者皆是?

天啊,她究竟該做什麽,才能讓他對她再次展露笑容?

心裏的痛楚不斷擴大,淚水更不聽使喚落了下來,此時,聽見腳步聲自身後傳來。

她連忙抬起手拭去頰邊的淚水,轉過身一看,竟是一名未曾見過的老婦人,她身著華服,尊貴非凡。

「請問您是……」蘇玉霓客氣地問著。

王月一瞧見蘇玉霓,就知道她身為女兒身的事實。

「怎麽紫霞會如此胡塗,竟然看不出來,-明明是個女孩兒啊!」

「什麽?!您……怎麽會知道?」蘇玉霓大為震驚。

她來到歐陽府內好些日子,都沒有人發現到她身為女兒身的事;沒想到竟被眼前的老婦人一眼看穿。

「傻孩子,我閱人無數,怎麽可能會分不出男女?」王月朝她揮了揮手,喚她來到身旁。

「但我的工作還沒做完--」她不敢放下手中的斧頭走過去。

「說那是什麽傻話,那種事就交給男仆去做,-不許再做!快過來,要不然我可要生氣了。」王月擺出一副即將發怒的模樣。

蘇玉霓這才連忙放下斧頭,往王月的方向走去。

王月一把拉遲她的手,瞧見那雙原本應該柔嫩的纖纖小手,如今卻變得滿是破皮、傷痕與鮮血,心裏十分不舍。

「律兒也真是的,怎麽可以這麽罰-?他應該也知道-是個女孩吧!」王月拉著蘇玉霓往花園的方向走去,一同坐於涼亭石椅上。

蘇玉霓點了點頭,「但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明知道他痛恨女人,以及欺騙,我還假扮男仆進來。」

「那我可否間-,為什麽要女扮男裝進來府內?府上又在哪兒?爹娘叫什麽名字?」

「我家在洛陽,娘在我年幼時就過世,爹爹叫蘇富貴,算是當地數一數二的富豪。而我隻不過是對歐陽律一見傾心,所以才會女扮男裝混入府內,隻求能見他一麵……一蘇玉霓知道自己的作風太過大膽,但她隻是為了想與他見見麵、說說話兒罷了!

「原來如此,不過律兒這麽做也實在太不應該,昨兒個所發生的事,錯不在。」王月為她不舍。

「請問……老夫人怎麽會知道昨夜所發生的事?」蘇玉霓自方才同王月的談話中,便得知她是歐陽律與歐陽紫霞的娘親。

「方才紫霞哭著求我,一定要來替-說情,見不得-受苦,但她卻還一直把-當成男子,真是胡塗。」王月笑著搖了搖頭。

紫霞果然還隻是個孩子,是非、男女皆分不清。

「啊,原來是這樣。」蘇玉霓心裏真的十分感激歐陽紫霞如此關心她,但她怎麽也無法回報她對她的感情。

「-可知道為什麽律見如此痛恨女人,以及有人欺騙的原因?」王月見這女孩十分乖巧,打算將一些事告訴她。

蘇玉霓搖了搖頭。她雖然不知道,但她很想知道原因。

「那是因為以前咱們歐陽家就是京城內的首富,更是不少政商名流爭相結交的對象,律兒年少時就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不少人一心想與咱們家結為親家,一旦結成親家,不少好處隨之而來。」王月輕歎口氣。

「但也有許多人對咱們家的一切分外眼紅,有名富商因為一直無法和咱們結成親家,竟派人找了幾名與律兒同年且同窗研讀的少年,假借著要帶律兒一同前去賞月的名義,帶他進到一間民宅內,在茶裏下了藥,想將他迷昏,並與那名富商之女關在同一間房內,打算隔日一早就對全城的人說他非禮了那名女孩,非得負起責任迎娶她為妻,藉以達到與咱們家結成親家的目的。」

「然後呢?他沒事吧?」蘇玉霓心裏十分著急。

「所幸律兒機警,早一步察覺到異狀,借著上茅廁的機會,避開重重耳目,趁夜離開那裏,才沒讓賊人奸計得逞,從此他就對女子及欺瞞感到十分痛恨。」王月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很久以前就明白,人們隻要一有了錢,行事做風就得更加謹慎小心,以免遭人眼紅,引來殺機。

「自從此事之後,律兒就對人無法完全信任,尤其是女人,更擔心紫霞也會遇到類似之事,所以對她更為嚴格管教。」

蘇玉霓垂下眼,沉默不語,萬萬沒想到,他以前竟然遇到這種事,而這就是他痛恨女人與有人故意欺瞞的主要原因。

那麽,她又該怎麽辨才好?才能讓他重新接受她?她不要他用那麽冷漠的神情看著她,那會令她心痛。

「不遇我看-應該也沒什磨惡意,隻是純粹想見他,若-能讓他放開心胸就好了。」王月伸手輕撫著她的發。

她閱人無數,見這女孩並無心機,隻是對律兒一見傾心,才會做出這等不當之事。而律兒應該也是對她存有些好感,要不然老早就攆她出去,也不會讓她繼續待在宅第內。

「嗯,我會努力的。」蘇玉霓真心喜歡眼前的王月。

「那就好,-去藥房取藥來塗抹雙手,千萬別再做這些粗活了,明白嗎?」王月隨即站起身,準備前去為蘇玉霓說情。

蘇玉霓待王月離開後,這才往藥房的方向走去。

王月走進歐陽律的廂房內,隻見他正埋首於帳冊上,完全不理會任何進入廂房內的人。

「律兒。」她柔聲叫喚。

一聽見王月的喚聲,歐陽律這才抬起頭來,挑了挑眉,神情有些訝異,「娘,-怎麽過來了?」

娘向來不都待在內苑,極少外出,今兒個怎麽會前來找他?

「你這孩子,怎麽能對一名小姐做出那種事來?」

歐陽律先是一愣,隨即-起眼,「娘指的小姐可是蘇玉霓?」

「正是,要不是紫霞將此事告訴我,我還不曉得府內發生了這等大事。」王月搖了搖頭。

「這麽說來,紫霞也知道蘇玉霓是女的?」

「不,她還不知道,而我年歲已高、閱人無數,又怎麽會像你們這般男女分不清?」王月間接責備他。

歐陽律沒有開口為自己做任何辯駁,「娘,我要怎麽懲罰她是我的事,請-千萬別插手。」

「你怎麽能這麽說?方才我先去找顧福,問了蘇玉霓的來曆,她不正是你先前做買賣的蘇姓富商之女,你怎能如此待她?再怎麽說,她也是人家手上的寶貝、心頭的一塊肉,萬萬不得如此對待。」

歐陽律擱下手中所提的雲毫筆,「我自有分寸,請娘毋需再多言,若真要論誰對誰非,我想……-應該十分明白。」刻意不將話說明。

王月這下子也無話可說,的碓是蘇玉霓不對在先。

「但人家可是個女孩啊!千萬不許再命令她做任何粗活,明白嗎?」事到如今,她也隻能要求他手下留情。

歐陽律沒答腔,轉過頭,提起筆繼續審核帳冊。

王月這下子也沒轍了,隻得重歎口氣,步出房門。事到如今,隻好派人捎封信給洛陽的蘇富貴,告知此事,請他派人前來將蘇玉霓接回。

歐陽律待王月轉身離開後,隨即放下手中的筆,望著窗欞外的天空。

他的所作所為並沒有錯,這一切全都是她自找的。那麽,他又為什麽不在昨晚就將她丟出府外,不管她是否會遇到什麽事?

心裏,沒了答案。

而此刻浮上腦海的,是蘇玉霓的笑。

她的一顰一笑深深烙印在他腦海裏,怎麽也揮不去,這一點……他再明白不過,隻是不願去承認罷了。

早在與她相處的這一段期間內,就喜歡上她的那份毫無心機、將所有心事都表現在臉上的直率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