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方婷跟攝像師從電台一起趕到現場,消防車已經停在前方正在滅火,120急救車也在搶救者受傷的人員。火勢像是已經得到控製了,但是現場還是一片混亂。方婷想找到負責人,詢問起火的原因,或者最可能是什麽引發這場火災。磕磕碰碰的找好幾個,終於在救護車前找到了跟這家店的有關的人員。

“我想問一下,這場火災是什麽原因引起的?”方婷拿著話筒現場采訪。

“在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之前,我們暫時不接受采訪。”一位女士站在鏡頭的麵前不停地擺手。“對不起,別拍了,別拍了。”

“請問你們誰這個店的負責人?”方婷看著麵前這位端莊的女士和她身邊身材魁梧的男士問。

“我,我是這兒的負責人。”男士站前一步說自己是。

“我是這個婚紗店的負責人。”女士也同時說出了這句話。

“我是這兒的負責人。”“我是負責人。”男士跟女士爭搶的著負責人的角色。

方婷搞不懂是什麽情況,就先讓攝像停拍了。先問清事情再說。其實方婷認識麵前的這位女士,因為方婷的婚紗就放在她的這間婚紗店裏。這位熱情服務的老板,讓方婷記憶猶新。

“您是劉總吧?”方婷放下話筒問麵前的這位端莊的女士。

“怎麽。你認識我?”女士麵對此情此景尷尬的提問有點不知所措。

“對。我是你的顧客。我的婚紗早上還放在這裏改呢。估計現在已經成灰了。”方婷微笑著對這位女士說。

“不好意思啊。不過你放心。在你的婚禮之前,我們一定會給你重新做一件的。”

“那真謝謝你們了。”方婷點點頭。攝像師在裏麵也拍攝的差不多了跟方婷離開了火災現場。

“怎麽回事兒?”女士怒凶凶地看著旁邊男士問道。

“不知道。”男士悶了半天才說出三個字。劉總生氣地坐回車裏,等待著火被撲滅。

婚紗店的火,已經撲滅了。裏麵是一片狼藉,更別提方婷修改的那件漂亮婚紗了,肯定已經化成灰燼了。

方娟回到自己的住處,沒多久就聽到有人來敲門。開門一看是周師傅。

“剛剛送來一個死者。你跟我去看看。”周師傅站在門,吩咐著方娟道。

“現在嗎?對。就現在。情況可能有點兒麻煩。我可能需要你的幫助。”周師傅的話,很肯定。

“好吧,好。”方娟在周師傅的說話間像是在想別的事情,愣了幾秒鍾才回到周師傅。

方娟跟周師傅忙了兩個多小時,還沒有把死者整理好。家屬要求把死者身體裏的起搏器取出來,這是死者的遺願。出門的時候,方娟的臉色很難看。

周師傅安慰著說道:“娟娟,難受了,以後會經常遇到這種情況。會慢慢適應的。”

方娟點點頭,但是臉色還是很難看。

“這次的情況我也沒有辦法啦,死者需要做手術。”

“可是咱們倆都不會呀。”方娟帶著抱怨口氣說道。

“既然家屬提出來了,咱們就得盡量滿足啊。咱們殯儀館沒有做外科手術的人,咱就得出去請,市裏的醫院,我還就認識個蔡大夫,還不太熟。我給醫院打了電話,正好人家要做手術,要不你替我去求求他。”

“行,那我去請他來。”方娟像是找到救星,一口就答應。

“等下,那個蔡大夫不好說話,你一定讓他來幫幫忙。”周師傅又馬上提醒著。

“好,那我盡力請他來。”

方娟急急忙忙趕到醫院,就往醫院的科室走,卻被醫院的值班女護士攔住了。

“不好意思,我找下蔡大夫。蔡惠民大夫。”

“蔡大夫剛做完手術,正在休息呢。”

“那他幾點鍾上班?”

“八點。”

“你找他什麽事兒?”護士看方娟站在那裏還沒有走的意思就又問道。

“我找他,關於一個手術的問題。”

“手術。”

“清早四點找他做手術?”護士很不解的問。

“那個單位的,有預約嗎?”

“沒有。”方娟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低著頭。

“沒有那不行,趕緊回去吧。早上再來。”護士發了逐客令讓方娟離開。

“護士,您就幫幫忙,好不好?”方娟再三懇求。

“不行,你快回去吧。你別在這兒為難我了。”護士的口氣越來越強硬。

方娟看沒辦法,也隻能在外麵等了,坐在外麵的等候區,熬這四個小時。七點多鍾的時候,見護士睡著了,就偷偷溜進科室區,來到了蔡惠民的科室外麵。

敲敲門,“蔡大夫,蔡大夫,蔡大夫,我叫方娟,有事情想讓你幫個忙。”

蔡惠民聽見敲門聲,就醒了。像是意猶未盡,又蓋上外套繼續睡,外麵的說話聲就一直沒有停,他吵的再也睡不著了。“上班再說,好嗎?”坐在椅子上對著外麵喊。一臉的煩躁勁。

“這不是差二十分鍾就八點了嘛,醫生不都是八點上班嘛,你也該起來了。”

“二十分鍾以後到樓下先去掛號。”蔡惠民隻是舉起一隻手,讓她按照自己的意思辦。

“不是,蔡大夫,你就看我等了您大半夜的份上,您就幫幫這個忙吧。要不是緊急的事情,我也不會來找您的。是因為有一位老大爺他去世了,有一個心髒起搏器非常的昂貴,他臨走之前跟我們說,一定要把這個取出來,去造福於別人。我知道,您一向有醫德,一向很有名,所以,我才來求您的。我也知道您歲數大了,需要休息,這個休息很重要的,這個休息不好呢,怎麽去做手術呢,這個手術做不好啊,怎麽會有.....。”方娟也不管裏麵的人有沒有在聽,就一直不停地在門外說著。

突然一聲,門開了。年輕帥氣地蔡惠民站在方娟麵前,直盯盯地看著方娟問道:“你剛才說誰歲數大了。”

“我找蔡惠民大夫。”方娟不以為麵前的這個人就是蔡惠民。

“我就是。”蔡惠民很認真地看著方娟說道,又擺了擺架勢。

“對不起,我叫方娟。殯儀館的化妝師。哦!周師傅讓我來找您的。”

“你剛才說的那個心髒起搏器,你知道不知道,即便取出來,別人也無法使用。”

“這我們知道,可老爺子也是一片好心啊。這是他最後的遺願。您看,您就幫幫這個忙吧。”

蔡惠民又轉身回了辦公室,方娟以為沒有戲了,又開始懇求起來:“蔡大夫,您就看我等了大半夜的份上,求求您了,行不行?”

蔡惠民從辦公室裏拿出一條幹淨毛巾遞給方娟,並指著過道那邊說道:“走到頭,右轉,水房。去洗把臉,我在這兒等你。”說完話,又回到辦公室。

方娟一邊洗臉一邊在想,這位蔡大夫,很難把這樣年輕帥氣地小夥子跟一個科室主任放在一起。一直都以為科室主任應該是一位老人家。戴個老花鏡,禿頭那種。

方娟跟著蔡惠民從護士台往外麵走,蔡惠民被值班的護士叫住了。“蔡大夫,你怎麽不多睡會兒。”

“我出去辦點事兒。”

“什麽事兒這麽要緊啊。是身體重要。”護士又在追問,又在提醒。

“是這樣的,我。”方娟站在護士台前想給護士做個解釋。

卻被已經走了很遠的蔡惠民給打斷了。“走不走啊?”

方娟看著護士,有點不好意思的奔著蔡惠民去了。護士卻納悶了,不知道這姑娘是什麽時候溜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