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失誤

一個年輕的護士看我跟林昊席地而坐的樣子,於心不忍,從屋子裏麵搬了兩張凳子給我們。我們道了謝,然後就是一點點的等著剩下的點滴流幹淨。

這個時候,那個護士又走了出來,將一份文件交給我,說是孩子的血液檢測報告,我當時沒多想,因為這個是病毒感冒化驗,很正常的檢測,所以她一給我我就直接放到包裏了。

後來軒軒輸完液了,我去交費處繳費拿藥,一淘寶寶拿錢包的時候不小心將那份報告給帶了出來,灑了一地。其中,一個清晰地加粗黑體字便漏了出來。

血腥:B型。

B型?怎麽可能?我清楚的記得那份DNA報告裏寫著羊水穿刺的DNA類型為O型。當時我還在想,是啊,我跟林昊都是B型血,怎麽會有一個O型血的寶寶呢?所以就對那份DNA報告信任不疑了。

可是,可是這是怎麽回事?

“怎麽了?”

我正在思考的時候,林昊抱著軒軒過來催我了,我趕緊將那幾張紙胡亂塞回包裏,然後拿藥一起回家了。

到了家,軒軒吃了藥睡下了,林昊餓了,準備做點兒吃的,但是打開冰箱一看竟然什麽都沒有了,於是他出去超市買東西了。我在他出去的間隙又把剛才的報告拿出來看了一遍,還是不敢相信。

到底是怎麽回事,是這裏錯了還是給我做認證的那個地方錯了?

抱著這個疑問,我再後兩天帶著軒軒去拿藥的時候再次給他驗了個血,檢測結果當天就能拿了,我看著那上麵同樣的B型血三個字,覺得人生突然變得開闊了。

如果說一次驗錯了有可能,那不可能兩次都驗錯了吧?按照這個邏輯,當初給我做DNA驗證的地方就錯了。

這麽說,軒軒是林昊的親生兒子!!

強迫症發作,我後來又拿著林昊的頭發和寶寶的頭發去做化驗,兩周之後檢測結果出來仍然是一致的!!

我擔心了這麽久的事情竟然是一場烏龍?

可是等下,會出現這麽烏龍的事情麽?還是說這件事背後有隱情?

不論如何,我當時已經顧不得許多,整個人完全沉浸在真相大白的喜悅當中。後來禿子和林昊再逗軒軒的時候我變得更加幸福了。

季宇後來也來看過幾次孩子,看得出來他很喜歡軒軒,每次來都抱著親,我跟林昊都還好,但是禿子卻怎麽看季宇怎麽不順眼,總是偷偷的跟我說讓我跟他保持距離。

“為什麽啊?”在禿子第五十次警告之後我終於忍不住問了下,為什麽這麽不喜歡季宇。

誰知道禿子卻跟我說出了一個驚人的理由。

“這個人,兩麵派,同時替好幾個人辦事,有錢收就行。您要把他當家裏人,我勸著還是小心吧。”

“同事替好幾個人辦事?替誰?”我問。

“替昊哥,徐茂英,沈芳,別家大佬也有。要不然您以為他怎麽能在徐茂英手下活著逃出來?”

禿子說的這點我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所以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怎麽可能呢。但是想想他活蹦亂跳的從徐茂英那裏跑出來又沒有任何傷痛的樣子,確實惹人懷疑。

“林昊知道這件事麽?”我問。

禿子點點頭說知道,“知道?既然知道他為什麽還這麽放心的讓季宇在他的身邊呢?”我一下子就急了,禿子一臉說錯話的樣子看著我,說:“您千萬別遷怒昊哥,昊哥也是為了利用他,這種兩麵三刀的小人與其得罪不如化為己用。”

禿子說的我都明白,顯然林昊在被利用的同時也在利用他,不然上次不會那麽順利告發徐茂英。

想到這裏我也就沒那麽生氣了,因為現在發生了這麽多事,我想林昊太累了,有些事能忍則忍,我就不給他添堵了。

後麵的日子,我們的生活始終都是圍繞著軒軒了。小家夥長得很快,長腿長腳完全遺傳了林昊的優良基因,但兒子隨媽媽,長相還是比較隨我。本來是個男孩子,確實一臉清秀的長相。每次抱出去都會被誤認為是女孩子。

軒軒的頭發也很黑很直,從出生到現在我還沒給他剪過頭發,現在已經不短了。林昊總是催我,但是我從來都不減,想著等再留的長些的時候將胎發減下來綁成一束,以後做留念。

等軒軒再大一些的時候,我開始忙碌了起來。因為這個小家夥開始淘氣了,我做飯洗衣服帶孩子變得有些顧不過來,有時候一個不注意軒軒就會去爬樓梯,或者去摸這兒摸哪兒,我總怕他電著或者磕著,眼睛始終不敢離開他,於是就想著讓林昊給家裏請個阿姨,專門洗衣做飯。林昊很快給我找了一個過來。這個阿姨今年四十歲左右,姓王,是山東人,勤勞樸實,手藝也好。盡管要價工資不低,可是我跟林昊都很滿意,所以就留了下來。

王阿姨很喜歡軒軒,有時候忙完了手頭的事兒還能幫我帶帶孩子,我們倆出去散步聊天的時候他告訴我,她家裏還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其中大兒子已經結婚生子了,小孫子就和軒軒差不多大。

“哎呦我每次看見軒軒就想起我那孫子,小家夥也是淘氣的很,把他爹媽給氣的不行不行的,但是你說現在都是生一個,都是眼珠子心尖子,舍不得打舍不得罵的。”

我笑著表示讚同,突然想起來那天軒軒吃飯的時候,突然一把抓起他麵前的蔬菜泥往林昊臉上仍的情形了。

一大坨蔬菜泥直接扔到了林昊的眼睛裏,他洗了半天才洗幹淨,本來一肚子氣,但是看到軒軒朝他一笑,又立馬消氣了。還有那天我給軒軒洗澡,他特別不老實,到處灑水,弄得我渾身都濕透了。我拍著他的小屁股讓他老實點兒,可小家夥轉身就衝我賊兮兮的一笑,瞬間就什麽氣都沒有了。

我跟王阿姨聊了很久,後來快到中午了才帶軒軒回去。結果剛到家門口就看到了張帆正站在門口。她一看到我就先心虛的地下了頭,我讓王阿姨抱著軒軒進去,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她連看都沒看。

“你來做什麽?”我開門見山的問。

張帆左右看了看,說:“我……我缺錢,我爸病了,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季晨,求求你,你再幫我一次吧。”

我看她滿臉蒼白眼袋凝重的樣子,總覺得她好像是嗑藥了,但是在那個時候我還沒想到她是在騙我,那段時間為了給孩子積德我就考慮的少了。我直接從支付寶裏給她打了十萬,她興高采烈的走了,還保證以後不會再來找麻煩了。

我也沒留她,看著她走了之後我就進門了。

晚上,林昊回來之後我把這件事跟他說了。林昊一開始愣住了,後來他才反問我,“你怎麽會和張帆有聯係?”

我不能說那個孩子的事情,就隨便編了個瞎話,我猜林昊是不信的,但是現在生活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他跟我一樣,都不願意打破這種寧靜。

這事兒後來我們都沒再提,林昊再次忙碌了起來,我跟平常在家就是跟王阿姨一起,做飯聊天,帶帶孩子。有一天我剛哄軒軒睡著,就聽見王阿姨一個人在樓下客廳打電話,一邊打一邊哭,我湊過去聽了聽,似乎是正在跟誰吵架的樣子。

半晌,劉阿姨掛了電話,扭過頭擦眼淚的時候正好看到了我,趕緊又扭過頭去,我趕緊走過去問她出了什麽事兒,但不問還好,一問王阿姨哭的更厲害了。

“王阿姨出什麽事兒了?您別哭啊,跟我說說?”

我扶著王阿姨到沙發上坐下,然後給她倒了杯熱茶,她平靜了下情緒,才慢慢跟我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王阿姨的女兒今年要結婚,可是兩個哥哥鬥不管她,不給幫忙也不給出錢,所以這個閨女就一直纏著自己的媽媽要錢。這也是為什麽王阿姨出來做工的原因。王阿姨前前後後資助了女兒不少錢,但女兒並不知足,還繼續要。王阿姨漸漸覺得心寒,不再給了,可女兒每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威脅她!剛剛打電話也是,說自己懷孕了,要打胎,要王阿姨給她打手術費,但是王阿姨已經身無分文,如果不是我家管飯管住,她已經流落街頭了。

我聽了氣憤不已,就問她女兒在哪兒工作。王阿姨一開始還不好意思說,後來我問的多了才告訴我,女兒在酒吧工作。

我心裏明白了個大概,於是決定晚上林昊回來之後讓他帶一會兒軒軒,我跟著王阿姨去找她女兒。

林昊一開始並不放心,說那種地方什麽人都有,讓我別一個人去,權衡之下,還是禿子跟我走了一趟。

我們到了之後才發現,其實王阿姨說這裏是酒吧都是謬讚了。這根本就是個野雞窩啊!

這話聽得糙,可是真的身臨其境就會發現其實一點兒都不過分。黑暗的胡同,陰暗潮濕的閣樓,但凡這個人有點兒辦法都不會住這種地方。我們到了她女兒住的房子前,突然聽到了房間裏傳來的幾聲喘息,王阿姨當時臉都綠了,我也特別不好意思,不知道到底該不該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