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愛上嘴唇的味道

愛上嘴唇的味道

莫菲無奈地上車。

剛坐好,北元大手一伸,捧起她的臉,左右打量了三個回合,像蔬果超市裏挑白菜的大媽。

“你好瘦。”北元淡淡地說:“要多吃點才行。”

他那種“瘦了就要多吃點”的理念,很直男。

“正好我在宴會上也沒吃東西,”莫菲被他捧著臉,嘴唇嘟起說話很不清晰,“我有一個要求,我們隻吃飯。”

千萬不要再吃她的嘴唇,屢屢被他弄得嘴唇發疼吃不下飯的折磨,她可不想再嚐試了。

“不吃別的,”北元低頭近了她一點,嘴角彎起一個微小的弧:“我隻嚐嚐。”

北元說的“我隻嚐嚐”,跟男人說“我隻蹭蹭”是一個路數。

“不要嚐了,我的嘴剛恢複。”莫菲往後退了退,可她退得越遠,他逼得越近。

“你是我姐的新男友嗎?”車門外,保鏢攔住莽撞的莫景程,莫景程一臉興奮,伸著腦袋向車裏喊:“你看起來你比周大哥還厲害。”

莫莫實在受不了莫景程,對北元說:“你千萬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他喜歡瞎胡鬧。”

北元示意保鏢們要再攔,得到指令後保鏢們才放莫景程靠近轎車。

“以後你是我未來姐夫了,我們是一家人啦。”

北元先是皺眉,然後點了點頭。

“莫景程,別太過分了,”莫菲冷著臉警告,“你這樣真的很丟人。”

莫景程嘻嘻哈哈笑說:“我哪兒過分了,我隻是最近手頭緊,想借點錢花花而已。”

“夠了,”莫菲臉色難看,“你先回去,我等會給你電話。”

“姐~”

北元從身上掏出一張信用卡,不顧莫菲的反對,執意遞給了莫景程:“拿去花。”

“先生!”莫菲阻止不了,急得一陣心亂:“他哪能花你的錢,他再被縱容下去就毀了。”

北元示意她噤聲:“這是你的錢。”

莫菲聽不明白。

北元雲淡風輕地補充:“從你工資裏扣。”

“謝謝姐夫!”莫景程狠狠親了一口信用卡,樂得撒腿就跑。

“莫景程你給我回來!”莫菲剛準備下車去追,北元一把拉住了她。

眼看莫景程跑遠,她無精打彩地靠在座椅,眼睛有些脹痛。

攤著一個人麵獸心的爸,還有一個不知所謂的小狼狗弟弟,她深感無力,她的人生在灰色的邊緣,看不到希望。

一隻手放在她的下巴,把她的臉強行轉了過去。

她的視線很近,能清楚地看到北元臉上的微小細節,他的皮膚細膩緊致,兼並著精致與陽剛,瞳仁墨潭一樣漆黑,神秘冷睿,深不見底。

在她的凝視下,他雙唇漸漸抵近,“你現在,就來還錢。”

“你等等我把卡要回來……”

沒有用的,他想做的事除非他自動放棄,否則沒人可以扭轉局麵。

“從我工資裏先扣著,我有空去把卡給你要回來……”

在北元的字典裏,沒有“商量”這兩個字。

他太喜歡她的唇,喜歡到無法自拔,他不等莫菲的話說完,一口吻了上去,享受地閉上眼睛,貪婪地品嚐她軟糯雙唇和香甜唇膏的奇妙碰撞。

莫菲的推搡、反抗,都被他宣布無效。

漸漸地她不再試圖掙紮,她跟北夫人的合作裏,本來就有“滿足北元的一切需求”這一條,為了得到足夠和周勵抗衡的能力,她再所不惜。

何況北元挺拔出挑,五官無可挑剔的好看,即便被他親吻甚至做點少兒不宜的事,也不見得是她的損失。

一回生二回熟,她勸說完自已後迎接他的唇,意外發現她喜歡上了和北元親吻的味道。

像煙草,有一種淡淡的迷。

又像……像罌粟?

北家大廳,北夫人高跟鞋的噠噠聲穩重而有力。

李管家小心翼翼地在她身後跟著,弓著腰不敢說話。

“早知道莫菲是個事蔞子,”北夫人抱著懷,臉色陰沉無比,“我原想借了她禮服,給足了她麵子,她多少能幫我把這場子撐起來,她倒是能耐,把周邦的生日會弄得烏煙瘴氣。”

“夫人別氣,不全怨她。”李管家是個老好人,給莫菲說了兩句好話,“在場人多,聽說有人把話說的挺難聽,莫菲說到底還是太年輕。”

北夫人不悅地朝李管家遞去一個目光,“在我們北家,不會同情沒有能力的弱者,不行就是不行。”

話說到這時,北元帶著莫菲走進大廳。

北夫人坐進沙發裏,全程冷臉,當時得知生日會上出了狀況,北元馬不停蹄就趕去了,這讓北夫人耿耿於懷,他的兒子可以玩弄莫菲,但絕不可以愛上她,現在發生的事不是個好征兆。

“夫人,”莫菲上前。

“李管家,”北夫人故意揚起聲音,把莫菲的話遮得一幹二淨,“張家千金住院,再怎麽說跟我們北家有點關係,你代我去醫院看看,帶兩句好話。”

“是。”李管家聽命走出大廳。

氣氛緊張,像繃緊的弓弦。莫菲抱歉地說:“今天是我不好,讓夫人失望了。”

北夫人並沒有正眼看她,一如平常的冷傲。

“保鏢應該跟您說了當時的情況,除了請求原諒,我無話可說。”

“你最好記清楚自已的身份,”北夫人忽然起身,令人窒息的低氣壓彌漫全場:“你進北家是因為你對北元有用,說句難聽的,我們隻是相互利用,我給你臉,你要懂得珍惜才好。”

“是,夫人,以後不會了。”她一直知道自已的身份和目的。卑微、低賤,為了目的出賣自尊,所以金主給的臉,不管好臉賴臉,她都得接著。

北夫人冷笑,“沒有以後了,你連自家那點事都擺平不了,我還敢給你機會讓你再敗壞北家的名聲?我原來挺同情你的,但在我見識到你的家人後,忽然想到那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並不是完全無辜的。”

“沒有生在一個好家庭是我的錯,沒有把弟弟教好是我的錯,沒有帶眼睛識人是我的錯,被一直蒙蔽,一味相信別人,還是我的錯。”莫菲眼睛通紅,盡管她一再想克製,但從心裏真實流露的傷感已經到達頂點,衝破極限後的崩發她無力把控,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洶湧而下,“從事發到今天,我恨那個男人,但更恨的永遠是那個眼瞎的自已,我從來都不無辜,沒有資格請求別人的同情。夫人放心,如果以後我的家庭影響到了北家,不管有什麽後果,我都願意承擔。”

“你的家庭太小,還影響不了北家,更承擔不起。”北夫人是女強人,習慣用俯視的態度看待人事,見她淚流滿麵,好像多欺負了她似的,“我把話給你放在這兒,我不想聽到有關你家庭的任何事,這次你弟撞傷張家千金的事就算了,你好自為之。”

北夫人雙手抱懷,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

“是夫人,謝夫人原諒。”莫菲哽咽著點頭應下,她擦幹眼淚,慢慢把心情沉定,目光一轉,落在了北元的臉上。

北元正在注視她,眼神別樣柔和,即使被她看到也毫不閃避。

他的語速很慢卻極其清晰:“我覺得,她很好。”

北夫人氣得瞪眼:“就她還好?哪兒好?”

“她的嘴,薄厚剛好、柔軟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