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斷絕關係

斷絕關係

“哪怕他拿到博士的文憑,他這輩子也畢不了業。”莫菲恨鐵不成鋼,媽媽早逝,她和弟弟從小生活在不知什麽叫父愛的環境裏,她自已還是個孩子,不會管教弟弟,以為能盡己所能為他創造條件就是疼愛。

在莫華的影響下,莫景程的性格和習性全部不自覺地偏向莫華,到他成年,壞的習性和糟糕的市井氣息,成了他身上抹不去的烙印。

“莫菲,沈健時是你朋友,隻要你幫你弟求個情,這事沒什麽大不了的。”莫華很快沉不住氣,“你隻有一個弟弟,你忍心毀他一輩子嗎?”

“這件事我不會管,我也沒那麽大臉,去自信沈健時能聽我意見,”莫菲忍著手機那頭難聽的辱罵,固執地說:“我們一碼歸一碼,他是我弟我希望他好,但這件事我無能為力,沈健時是一個有思想有主見的人,我跟他認識也才一天,我怎麽跟他開這個口?就算跟他很熟這個情我一樣不能求……”

“你不會換一種方式嗎?”莫華急紅了眼,隻要兒子能免牢獄之災,女兒一切的一切他都可以不在乎,“莫菲,你長那麽好看,一定有很多男生喜歡你吧……我不是要你睡他的意思,你不是還有個周勵嗎,你的身體能把他拴住就行了。沈健時那個人看起來挺憨的,你哄哄他足夠了,必要的時候讓他嚐一點點甜頭,保證他什麽都聽你的。”

莫華那些毀三觀的話莫菲早聽過無數遍了,但當那些字眼紮進耳膜時,還是一刺一刺的疼,以及令人反胃的惡心。

“莫華,”她直呼爸爸的名字,沒有一絲敬畏之心,冷漠地像冰:“弟弟再壞我都認他,她是我一手帶大的,但你,這個在血緣實質上我無法回避的人,不再是我爸。”

“你……”

“抱歉,爸爸這兩個字,今後你從我嘴裏再也聽不到了。”她強忍著哽咽,再爛的親情,在割裂時總歸會有唏噓和心疼,每個女孩都應享父親的愛,為什麽她沒有?她也想,但她得到的,隻有一個混滿了玻璃渣子、毒藥,上麵寫著大大的“父親”的夢,這樣的夢她寧願不要。

莫華聽後慌了手腳,飛快地說:“莫菲我們有話好說行不行,我知道我做的不夠好,但在你跟我斷絕關係前先把你弟的事處理一下行嗎……”

莫菲送給他一個冷笑。

在莫華聽來她在幸災樂禍,然而手機的背麵,是莫菲模糊的雙眼。

莫華最了解莫菲的性子,她的倔強近乎執拗,眼見要抓不住她了,他氣急敗壞地吼道:“我告訴你,如果你弟因為沈健時被警方抓了,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你給我等著!”

“好,”她微笑著擦幹眼淚,“我等著。”

掛線後她頹廢地靠坐在排椅上,腦袋裏空空一片。

感覺到有人按在她的肩膀,她趕忙看去。

身後的沈健時頭上纏著繃帶,身上帶著觸目驚心的血跡,但眼光很柔和。

“你還好吧?”莫菲沒臉直視他,弟弟犯了錯她也有責任,要不是因為她,他們不會在周家弄得那麽僵,沈健時就不會受傷。

沈健時剛才還好好的,看莫菲一臉擔心,一秒變成了虛弱男:“哎呀,頭有點暈,八成是我失血太多了,得好好補一補才行。做為肇事者親屬,你沒有一點表示嗎?”

莫菲十分上道地問:“我負責給你做飯行嗎?”

“沒問題。”沈健時說完扶了一下額,以示他確實虛弱。

莫菲適時地扶住他,慚愧地說:“對不起,我一定盡我的力量彌補你,我代他向你道歉。”她沒臉去請求沈健時原諒並求他不要報警,話在嗓子眼徘徊了幾次,終於還是咽下。

看出她的窘迫,沈健時露出笑容:“跟你沒關係,要道歉的是你弟。”

“他從小比較驕縱,是我沒教好他,要怪就怪我吧。”

“怪你什麽,”沈健時假裝頭暈站不穩,厚著臉皮搭上莫菲瘦弱的肩膀,邊走邊說:“一點皮外傷,算了吧,上午你在那些瘋子們麵前幫我說話,算是還你人情了。”

“謝謝沈先生!”莫菲有點受寵若驚。

“這一棍打得好啊,提醒我不該喝酒誤事,你說萬一遇到的不是你弟,是窮凶極惡的人,我跟你都會很危險,”沈健時反思,“你應該求你原諒才對,做為你的助理,我失職了。”

“我們下次注意點就行了,不要自責。”他被人開瓢了都能原諒,這點事莫菲當然不會放在心上。

“還有一個事你也原諒我嗎?”沈健時下意識目光下移,停在她那兩處突出的地方。

莫菲幾乎出於本能地推開了他,臉上泛著酡紅:“那個事,你不能往外說。”

“不說,”沈健時抿抿唇,有些美妙,隻能他獨自品賞。

帶沈健時看傷包紮、安慰沈健時、以及去超市買合乎沈健時口味的菜和營養品,經過一通折騰,六點半才回到聲苑小區。

沈健時上午在小區裏打人的事已經處理,莫菲和沈健時一回到小區,被打的那男人正帶著妻子,灰頭土臉地站在她樓下。

“先生,是我有眼無珠,你大人不計小人過,”那男人狗腿地跟著莫菲和沈健時。

他鼻子高腫,連他的眼睛也跟著遭殃,變得青紫一片,但這和他狗腿時的生動表情並不違和。

她妻子上午還咄咄逼人地要沈健時賠十萬,現在恨不得跪下來求他,“先生你行行好,別再跟我們計較了,我老公挨打的事我們兩清了好嗎,你還有什麽要求說出來聽聽啊……”

沈健時根本沒把這兩個小人放在眼裏,看一眼都覺得髒了他的眼。

任由那對夫妻死纏爛打,沈健時頭也不回地拉著莫菲走開,把他們撇得幹幹淨淨。

打開家門,燈是開著的,莫菲往地上一看,見有一雙純白色的prada鞋整齊地躺在那兒。

“資本主義牛啊,”沈健時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沒什麽事是錢和關係搞不定的。”

不用問就知道,北元來了。

“你長得那麽帥還不好意思見人嗎,那我得自卑到削尖腦袋往地縫裏鑽了。”沈健時有一搭沒一搭地怨念著,全不顧自已的身份以及北元的地位。

莫菲聽出來了,沈健時和北元是死黨關係,隻有熟到一定程度,才能這樣肆無忌憚,但現在,莫菲心裏想的卻是盡快換一把一級防盜鎖,不能讓北元想來就來,不能失去安全感和自由,一個沈健時實在夠她纏的了。

她更怕自已和北元再一來二往下去,將無法預計後麵會發生什麽。

“話挺多,看來傷得不重。”北元從次臥走出,身後跟著李管家。

“北先生。”莫菲避開北元的眼睛,禮貌性地打了一聲招呼,不再說話。

因為她心裏比誰都明白,有的時候,有的人,看一眼便錯。

在以往跟北元相處的日子裏,她不慎投入不該有的東西,早在她離開北家那時就該收回,哪怕牽念半點,都將萬劫不複。

男人微微擰眉,淡淡地打量她,眼光從她身上帶過後他直接越過,走向沈健時,“準備怎麽處理?”

他指的當然是莫景程打沈健時的事,莫菲不免忐忑,沈健時放過莫景程,不代表北元同樣罷休。

沈健時忽覺得傷口一疼,下意識護著傷口位置,“一點小事,放那吧。”

“腦袋開花算小事?”北元說話間視線看向莫菲,剛巧碰到莫菲向這邊遞來的目光,但在接觸到北元的眼神時,她第一時間躲閃開來。

“我去給你們做飯。”莫菲用逃的,真怕再遲走一秒她的臉就會燒起來,可能是北元之前在身份上強壓她一頭,又或是他曾身犯奇怪的病症,她怕極了北元的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