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不給台階下
不給台階下
緊接著又有兩條彩信傳來，第一張照片是聲苑小區外，莫菲和周勵的親密剪影，第二張、第三張是在陽台上，兩個人拉扯不清的鏡頭。
第一張的背景北元清楚，是莫菲在遭遇綁架時周勵忽然出現，後麵的那兩張，應該是偷拍者摸到了莫菲的住處，放大鏡頭後拍攝下來的。
照片能準確地傳到他的手機，看來是熟人幹的了，北元一動不動地看著照片，周勵的出現很隨機，不像他的事先安排，偷拍者或許是企圖對莫菲下手的那幫人。
刪了照片，扔下手機，北元繼續整理他紋絲未亂的西裝，眼裏的氣息漸漸冰冷。
上午十點，參加北家母子歡送會的賓客們已經到來，北夫人麵帶微笑，一路應酬前來送別的賓客們，現場一片和樂融融。
北元卻遲遲沒有到來。
沈健時和周勵你來我往說了幾句場麵後，端著酒杯走到莫菲身邊。
見莫菲東張西望，沈健時拍拍她的肩：“找北元呢，他沒來。”
“他脾氣古怪，不來也很正常。”莫菲不禁失落，今天過後北元就要離開林城了，這一分別也許再也不會見麵。
她苦笑，想自已真夠矯情的，她又不想跟他綁在一起，當然他們天差地別，她也不再相信愛情，無論主觀或客觀，他們都不可能在一起，既然注定將來是兩條不相關的平行線，又何必再在意呢。
沈健時從服務生手上的托盤裏拿來一杯香檳，遞給莫菲：“保持你的最佳狀態，今天對你來說很重要。”他揚著下巴，示意莫菲往她的三點鍾方向看去。
“張曉愛也來了，你看她，形體纖弱卻凹凸有致，一臉林黛玉式的我見猶憐，”沈健時說著說著笑了起來，“別看她一個病殃子，精神氣好著呢，這樣嬌弱,卻像花一樣怒放的女人最惹人愛。”
“不然你也上去搭訕一下？”莫菲搖搖頭，真拿他沒辦法，很少能見他有個正形的。
“我的意思是，這個女人沒有健康，沒有未來，卻有演技和心機，”沈健時衝她擠了個眼，“交際場嘛，誰把誰當真，記住別把情緒寫在臉上，很吃虧。”
莫菲瞧著沈健時一臉的笑：“所以，你的臉是真是假？”
“你覺得呢？”
“當然是假的……”莫菲看沈健時橫眉冷眼，識趣地趕忙補充：“咱們都一樣，該真真，該假假。”
沈健時這才放棄了打爆她頭的打算，“這就有點意思了，去吧，外界有傳你跟張曉愛關係不錯，不去照個麵說不過去，既然要立人設，就別搞崩了。”
“莫菲。”是張曉愛的聲音。
“你也來了啊，”莫菲看了看沈健時，微笑著迎向張曉愛，象征性地關心一句：“好多天沒看到你了，最近身體還好嗎？”
張曉愛很隨意地挽上莫菲的手，一副親密無間的樣子，“有你關心著我呢，能不好嗎，倒是我聽說你家裏有點不太平。”
“今天人多，我們不提那事了。”莫菲笑笑略過，正想和張曉愛說些別的，張曉愛卻不依不饒地說：“我剛周勵碰到，他說你跟你爸斷絕關係了，怎麽回事啊，父女倆到底什麽仇怨，非得弄到這地步。”
表麵上做著“朋友”，背地裏張曉愛還是忍不住要插莫菲的刀，這裏人多，張曉愛這麽說，明擺著是處她難堪。
果然，張曉愛的話一說完，不少賓客紛紛向莫菲投來質疑的目光，北夫人正打算向這些名流們介紹莫菲，沒想到張曉愛提前揭了她的短處。
畢竟“名流”們的法則對女人格外苛刻，如果一個女人連孝順長輩都做不到，那她在“名流”們眼裏，基本已被判死刑。
莫菲也不示弱，嘴邊掛著笑，眼底卻是冷的：“曉愛，你做為我最好的朋友，連這點事都不了解嗎，我家庭組成特殊，有矛盾很平常的，你什麽都不知道，在這麽多人麵前就說和爸斷絕關係，讓別人聽見了怎麽想我，你有點不負責任了。”
張曉愛指責她不孝，她就指責張曉愛做為好朋友不明就裏、胡亂插刀，大不了大家一起當壞鳥，誰都跑不了。
“可我真聽說了，不可能是假的。”張曉愛嘴硬，反正話說出去了，再收回來不是顯得更挫敗。
莫菲質疑地說：“你是聽周勵說的吧，周勵怎麽了，上次他不是還在周老先生的生日會上，對我表白的嗎，不會亂嚼我舌根吧，他不像那種長舌的男人。”
張曉愛為了撇清造謠的嫌疑，果斷把周勵推到刀口上：“沒騙你，真是周勵說的。”
人群裏發出一個涼涼的歎息：“原來是周先生在造謠啊。”除了沈健時還有誰。
話很快傳到周勵的耳朵裏，周勵氣得臉色發白，幾乎按捺不住要去爭論，但這個場合太不適合，於是暗暗忍了。
“周先生真是的，”莫菲順著沈健時的話風，把鍋推到周勵的頭上：“不過周先生大概在想，以後我們是同事關係了，彼此間沒那麽多顧慮，說就說了，”話尾還不忘再擠兌一遍張曉愛，“他哪能想到你會把話學給我，還讓這麽多人聽見。”
張曉愛接話不是，不接話也不是，一時間窘態畢現，隻會對著莫菲幹笑。
“是啊，他有點不厚道了。”張曉愛小聲嘟囔。
看莫菲扳回一點顏麵，北夫人趁這時候拉來莫菲，向在場的各位介紹說：“她叫莫菲，是北元的一位朋友，不瞞各位，我托了一下關係，讓她進中成集團曆練曆練，我不在林城的日子裏，還請大家多關照關照，她有不到的地方歡迎指正。”
“不敢當啊，”周邦第一個給出回應，呡著笑說：“北夫人推薦的人肯定是人中龍鳳了，沒準我們還要讓她多多指教呢。”
再耳聾的人也聽得出周邦的諷刺。
不過北夫人可沒搭理他，接著和各位來賓們客套。
莫菲聽北元說過，周邦和北夫人似乎有一段陳年舊事，鬧得很不愉快，這也是北夫人安排她進中成集團的一個原因所在，現在一看，北夫人對周邦依然有很強的敵意，但周邦那股倒貼的感覺，卻有點無賴的嫌疑。
把莫菲介紹給林城的大佬們，明說了莫菲進入中成集團的事，把莫菲暴露在眾人的眼皮下，算是對她的一種保護，以後周勵再想對她做點什麽，就不得不顧及莫菲本身的影響力了。
在莫菲和北夫人與各位貴賓攀談的時候，張曉愛寒著臉走到周勵旁邊。
“不是聊得正嗨，來這幹什麽？”周勵喝著悶酒，“想踩她，也不該在這種時候。”
張曉愛往莫菲那邊顧了一眼，確定她看不到自已，才暗搓搓跟周勵說：“自從攀上了北家，莫菲的臉一天比一天厚，剛才居然當那麽多人的麵嘲諷我們。這下可好，別人一定以為我們兩個是職業插刀的，LOW爆了。”
“不看什麽場合，為了逞口舌之快你倒是敢說，”周勵斜眼看看張曉愛，似乎連多一眼都不想看，“這回你不僅沒拉低她的人品，倒把我們兩個給降了格。”
“你想扳回局麵還不簡單，”張曉愛眼珠子一動，湊近他：“隻要打個電話，把莫家人叫過來不就行了，莫家人的嘴臉我知道，給他們一點好處，他們什麽惡心事都幹得出。”
周勵翻眼瞧她，厭煩地說：“有用嗎，以後我還要和莫菲做同事，臉撕成這樣好處在哪？戲要不要做下去了？不僅撈不回臉麵，還會讓人覺得我們故事攪事，北家會怎麽看我們？”他點點張曉愛的太陽穴：“腦子。”
“先讓著她。”張曉愛的眼神慢慢地陰沉下來，周勵說的沒錯，他們的眼睛可不是盯著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他們要的是她的命。
周勵喝盡了杯子裏原酒，走向正在和各位貴賓攀談的莫菲。
“莫小姐，”周勵笑著說：“歡迎進入中成集團。”
“是我的榮幸，”莫菲禮貌地回應，“請周院長多關照。”
“必須的，”周勵主動請求握手。莫菲看看他伸出的手，淺淺地握了上去，幾乎隻是挨著他的指尖，可她剛挨上，就被他緊緊握住：“很高興和你做同事，提前祝你工作愉快。”
“謝謝。”莫菲想抽回手，周勵卻不放鬆，不僅如此，他還滿眼的深情款款，倒襯得她不近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