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死了!你瘋了吧!誰要你打醒?!”

吉祥很懊惱,她是嫌自己剛剛挨打還挨的不夠嗎!

而嫡紅認真起來:“吉祥,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你自己不去改變的話,誰也幫不了你。”

吉祥怔了怔,嫡紅的話聽了個半懂,嘟嚷道:“哪兒有這麽容易改變。”

“不管容不容易,至少你得先嚐試一下吧。”嫡紅看向吉祥,而他移開了目光。

“要真有你說的這麽輕鬆就好了,我啊,和其他那些奴隸,稍微有點不一樣。”

“不一樣?”嫡紅詫異,難道貓族連奴隸都要再分出等級?

則吉祥答道:“我是棄奴,名聲不好,不會有人要不聽話的奴隸,而且貓族不許接濟棄奴,所以我隻有餓死的份。”

吉祥的語氣,仿佛是在說一個笑話,而嫡紅蹙眉:

“那本樹為什麽要收留你?”

“大概因為,他也是個大混蛋吧。”吉祥喃喃,目光移向了天邊。

他出生在貓族最底層的貧民窟,因為按照貓的品種劃分,他們土貓的血統太過廉價,甚至被嘲笑為雜種,隻配是最底層的奴隸。

像他們這樣的血統,在貓族沒有屬於自己的自由,他們出生的意義,就是為了給血統高貴的貴族做牛做馬。

如果伺候得主人高興,興許還能得到一些賞賜,有提升修為的機會。

但萬一惹惱了主人,他們不僅可能會變成棄奴,而且還會被無情的處死。

妖的生命隻有一次,倘若無法修煉飛升,等待他們的將隻會是灰飛煙滅的結局。

然而在貓族,你若生為了奴隸,那麽便意味著,或許這一生都無法修煉了。

奴隸若想去靈潭山飲靈潭水,必須有主人的保薦,因此貓族的每個奴隸,都希望自己能夠被人買走。

吉祥的父母、兄弟姐妹,都曾是另一個大戶的奴隸,所在在他出生之前,就已經注定了是主人的東西。

但在得到主人的保薦之前,也就是吉祥成年的前一年,他的家人全都死了。

沒錯。

他們都死在了福佑河,都是爭搶福佑草這惡劣遊戲的犧牲者!

他們的主人接連參加了好多場比賽,而吉祥當時就在岸邊,一次次,一個個,看著他的家人在水中掙紮,看著他們被殺死,看著他們被淹死……

吉祥不明白,為什麽世上要有這般殘酷的事,為什麽要有這麽討厭的爭奪;

為什麽他們的主人,眼睜睜的看他們死去,卻還能覺得愉快般哈哈大笑!

難道他們的性命,還比不過一株株福佑草?!

吉祥想不通,他隻想為死去的父母報仇,隻想離開這個討厭的地方。

所以吉祥逃走了,為了變強,為了能夠提升修為,回來找那混蛋主人算賬!

但他變成了棄奴,到處被通緝,食不果腹。

別說是變強回來報仇,就連保薦去靈潭的機會都沒有了。

而當吉祥作為一隻流浪貓被到處通緝的時候,是本樹收留了他。

本樹不顧麵子和輿論的壓力,收留了吉祥,並且還給了他資格,保薦他去靈潭山。

本樹的目的其實很簡單,購買一個奴隸,需要

向王城繳不少錢,但收留棄奴則隻用付三分之一的金額。

同時本樹還能賣棄奴們一個恩情,讓他們對自己感激,從而死心塌地。

“但去了靈潭之後,我們的人中了蛇族的埋伏,全都死了,要不是小狸救我,我恐怕也沒命出來。”

吉祥一直凝望著太陽,似乎神往著什麽,而提到靈潭裏的蛇,嫡紅的眼神微微起了波動。

這事聽月嘯說起過一些,但到底該怎麽應對,暫時還沒有什麽好的方法。

而說到晴小狸,吉祥的眼神變得柔和了,絕望的神色也變淡了:

“小狸救了我,我才有機會離開靈潭,才能躲開山腳下的貓族侍衛,讓他們以為我已經死在靈潭,這樣,我才能擺脫貓族,才能和正常的妖一樣去修煉,去報仇!”

“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麽回來,隻希望能夠幫上晴小狸?”嫡紅問道,微微眯了眯眼。

卻吉祥跌了眼簾,一聲苦笑:“我隻是希望在她心裏,我沒有不如月嘯。”

“王?”嫡紅有些意外,吉祥這話的意思,是說晴小狸其實覺得月嘯還不錯?

但對於嫡紅的疑問,吉祥似乎沒打算回答。

見他沉默不語,嫡紅又說:“之前的那個神樹果實,你已經送給本樹賠罪了?”

“嗬嗬。”吉祥又是苦笑,“那也隻是饒恕我故意詐死不回而已,奪得一次福佑草的勝利,才是幫我們找那個結晶的條件。”

“什麽?!”嫡紅蹙眉,“意思是,其實本樹知道結晶在哪兒,但故意沒有幫忙找?”

“那找到了結晶,你還跟我們一起回去嗎?”嫡紅少見的問了多個問題。

吉祥沉默了片刻,搖搖頭:“結晶的事,我也不清楚本樹是知道還是不知道,但無論如何,我恐怕都不能隨你們一起回去了。”

吉祥說完,嫡紅就是惱了:“你腦子沒病吧,你這樣就答應本樹的條件,給他做牛做馬的賣命,放棄自由,太吃虧了吧!”

“我知道,但我又能有什麽辦法?”吉祥吼道,神情很是無助。

“就算躲得了一時,也躲不了一世,我還活著的消息,遲早會傳遍貓族,會讓本樹知道。”

“隻要我還在禦妖山一天,就逃不出這樣的宿命!”

吉祥現在有些暴躁,但也非常的痛苦,而嫡紅又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

“你還真是傻啊,你現在可是有雪狼部做靠山,有什麽宿命是避不開的?”

“退一萬步講,就算真是避不開的宿命,你至少也得嚐試著去掙紮吧。”

“萬一就算不成功,最後的結果也不會比被本樹折磨死更差了,不是嗎?”

“……”吉祥睜大眼看著嫡紅,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問題。

嫡紅所說的這些,是他從來都不曾想過的。

而嫡紅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唉,奴隸就是奴隸,天生一股奴性,最要命的,是居然還是一個死要麵子的奴隸。”

吉祥臉上一紅:“你說誰是死要麵子的奴隸?!”

“除了你,這裏還有別人嗎?”嫡紅笑道,“就你現在這樣,想跟我們王爭,還早得很呢。”

“什麽早得很,隻要我有自由,月嘯那種家夥,一定很快就能打

敗他,把他比下去的!”

吉祥非常的不服氣,但和剛才相比,確實已經恢複了精神,又變回了嫡紅他們認識的那個貓妖。

嫡紅就這樣的一個大智若愚的人,看似懶懶散散,心不在焉,但心裏其實看得很透徹,也很有主見。

如她這般心境,放在人類的範疇裏,絕對算是相當靠得住的老大姐。

所以晴小狸才喊她一聲嫡紅姐,對她打心底的幾分尊敬。

既然本樹是如此混賬的家夥,嫡紅認為再留下去也毫無意義,隻會讓吉祥受更多的苦。

但吉祥還是非常忐忑,怕晴小狸知道了這些事後會看不起他。

結果晴小狸暴跳如雷:“臥槽,貓族居然還有這種混賬製度,簡直比月嘯還無視人權啊!”

“這要放在我們那裏,那可是要被全人類一起聯手殲滅的呀!”

“妖皇那個猥瑣的禿頭,怎麽就一件好事都幹不出來,放著這麽過分的事,居然都不管一下?!”

晴小狸莫名其妙的不罵貓王,倒是把妖皇罵了個狗血淋頭,看來她對妖皇的怨氣真是不小。

吉祥很是懵圈,不知道對她這個反應該怎麽回應,戰戰兢兢的小聲說:

“你不笑話我嗎?”

“笑話你?為什麽?”晴小狸不是太能理解,而嫡紅故意使壞般說了出來。

“人家怕你看不起他。”

“你……!”吉祥臉上一紅,惱羞成怒的瞪眼過去。

嫡紅聳聳肩膀,幾分玩味的攤攤手:“你不敢說,姐姐便替你說咯。”

而晴小狸立刻就明白了什麽意思,笑道:“吉祥,你也想太多了吧,我是你說的那種人麽?”

“不是的女神,不是這樣的!你當然不是這種人!”吉祥連忙否認,生怕被晴小狸誤會。

而他人前人後的態度,算是讓嫡紅都長了見識。

先前提到晴小狸的時候,居然那麽成熟那麽一本正經的喊小狸,現在麵對著晴小狸,就是一口一個女神的賣乖撒嬌。

嘖嘖嘖,貓啊,這家夥真是一隻貓啊!

而這時候綿綿說道:“就是,你都這麽可憐了,我們王妃才不會看不起你。”

“醜八怪,沒人問你意見!”吉祥掉頭就凶了綿綿一句,態度上的差異越發明顯了。

而晴小狸懶得跟他們調停,認真對吉祥說道:

“吉祥,你是我們朋友,你現在被坑成這樣,我們肯定得幫你。”

“幫我……?”吉祥愣愣,他這樣的情況,到底該怎麽幫。

之前帶著神樹果實回來,找本樹談條件,而本樹已經在他手臂上烙下了奴隸的咒印。

一旦有了這個咒印,便是一生都不可能有機會消除了啊。

而見吉祥一臉擔憂的樣子,晴小狸就是拉著他坐下:

“既然本樹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不取得福佑草遊戲的勝利,就不會幫我們找結晶。”

“換句話說,他說他不知道結晶的事很可能是假的。”

“也就是說明,結晶是真的的幾率很大。既然這樣,我們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到哪兒不能問結晶的事,非要在他這兒寄人籬下?”

晴小狸說的在理,可吉祥麵露難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