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賭就打賭!”晴小狸往前一步,吃定一切一般。

如此瘦小的人,竟有這樣的氣勢,不愧是雪狼部的王妃。

芊凝微微蹙了眉,此刻對這女人有些刮目相看,而月嘯冷冷瞥了墨焓一眼,已然看穿了這黑狐狸的套路:

“狐王,若本王的女人說錯了,要你狐族無條件援助之事便作罷,我們無條件給你治病。”

月嘯麵無表情的發話,依然盛氣淩人,可晴小狸腦子裏猛地受到轟炸:

靠,這臭狼又耍流氓了,誰是他的女人?!

“哈哈哈哈!”這時候墨焓笑了,幾分諷刺的歎息,“月嘯啊月嘯,你明明是隻狼,怎麽比狐狸還會算計?”

“幹脆就一口氣說完吧,若是你們贏了打賭,除了無條件援助,還要加什麽條件。”

“哼。”月嘯淺淺勾了嘴角,“小事而已,幫雪狼部對付犬族。”

一聽這話,晴小狸心裏就是炸毛:

好端端的治病,本以為初衷是單純的,想不到竟讓月嘯變成了一場政治交易,這頭臭狼還真是把她當道具,物盡其用呢!

而墨焓也是用腦子的高手:“雪狼部如此自信和積極,該不會本王無端端患病,是你們在背後搗鬼吧?”

“豈有此理,我們王又不是你,才不會像狐狸一樣,做些狡詐之事!”牙纓立刻就發火了,而嫡紅也不製止,反倒一起出來幫腔。

“整個禦妖山誰人不知,狐族和赤狼部打了百餘年是因為什麽,狐王如此說,也太羞辱我們雪狼部了!”

爭端之事,晴小狸之前聽嫡紅說過,這會兒他們在戳狐王,說他是個小人。

而芊凝也並非吃素的:“羞辱你們又如何,還不是你們現在做的事惹人懷疑!”

氣氛一下子就尖銳起來,俞冬擔心雙方會動手,怎料月嘯一臉不屑,氣定神閑: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告辭了,狐王殿下就當我們雪狼部沒來過。”

男人說罷就是轉身,一副要領著大家離開的架勢,可墨焓居然讓步了:

“雪狼王這又是何必,我不過是猜測而已,又沒有說是真的。”

“現在賭局都已經設下了,就當體諒一下我這個病患的心情,身體抱恙,情緒難免焦躁,不小心,玩笑就開過了。”

這個狐王嗓音是好聽,但講話也太假了點,就算要反悔留住他們,態度也真是差。

晴小狸正想著,以月嘯的性格肯定不會給麵子,豈料他竟轉身,說的再清楚不過:

“那好,我們就暫且留下,賭局的結果,拭目以待。”

“好!”墨焓應道,又吩咐侍仆,“送雪狼王和王妃回客殿休息,好好的招待,切莫怠慢了貴客。”

送走了一行人之後,芊凝就是不爽的埋怨:“王兄,你幹嘛拉下臉麵留住他們,咱們又不缺大夫!”

“芊凝。”墨焓沉沉喚道,很是認真,“我自己清楚,此病詭異,不管是不是雪狼部搗鬼,都必須得治好這個怪病。”

“我是狐族的王,我不能再忍受殘殺自己族人的事了!”

“王兄……”芊凝跌了眼簾,終點了點頭,“那好吧,治病要緊,但若真是月嘯的損招,日後,咱們一定要找他算清楚這筆帳!”

芊凝忿忿,而墨焓帶笑:“你還不了解王兄我麽,從來隻有本王讓別人吃虧,哪有反過來的道理。”

寢宮外麵,看到晴小狸月嘯一行出來,羽沐就是冷冷笑了笑:

“哼,我們走。”

“公主,我們不去給狐王看病了?”一個手下不解的問道。

羽沐瞪了他一眼:“就算我們想看病,狐族也未必答應,況且我們的目的並非看病。”

“那是……?”手下眨眨眼睛,而羽沐沒有回答,隻是沉著臉色回去了休息的小院。

事到如今,她和月嘯之間已經徹底完蛋了,但她發誓,一定要破壞治療。

如果晴小狸治死了墨焓,狐族絕不會善罷甘休,那個時候,雪狼部和狐族也就成了敵人,赤狼部的威脅就變小了。

更重要的是,即便狐族真殺了晴小狸報仇,月嘯也不能怪到她羽沐頭上!

而羽沐來者不善,不安好心,這些雪狼部的人早就心裏有數。

“羽沐光明正大的賴在狐王城,肯定會有進一步的行動,你身為王妃,今天開始,必須隨本王回去。”

剛回到客殿,月嘯就冷冷下了個命令,但晴小狸真是受夠了,憑什麽非得聽這個臭狼的指揮!

“今天的賭局,墨焓一定會輸,我得留下觀察病情,好第一時間掌握情況。”晴小狸不幹,又挖苦月嘯。

“你剛剛厚著臉皮,墨焓一讓步就不走了,不就是也想著贏了賭局,給雪狼部撈好處嗎?”

“……”月嘯沒做聲,隻是相當不愉快的看著她。

“女人你什麽意思,要不是因為你,王需要答應那種破爛賭局,被那個黑狐狸嘲笑?!”牙纓忍了半天,現在實在忍無可忍了。

俞冬瞅瞅他們之間的火藥味,頷首站在旁邊,拒絕摻合,免得多說多錯。

而嫡紅在牙纓臉上掐了一下,懶懶笑道:“你少說兩句行不行,還嫌王不夠生氣嗎?”

“本來就是,她直接像治療王那樣,把墨焓治好不就行了,弄得這麽麻煩,簡直害人害己!”牙纓還在抱怨,但見月嘯一本正經的問晴小狸。

“女人,墨焓的病和本王一模一樣,你那種藥還有多少,治好墨焓的把握有幾成?”

晴小狸心裏一沉,該來終於來了,月嘯果然想讓她用神經性藥劑去給狐王治病,否則,他也絕不會向狐族提出那麽多過分的條件。

月嘯和雪狼部其實都很相信她,但她卻……

“你們先出去,我有話單獨和月嘯說。”晴小狸第一次像王妃一樣下命令,大夥兒都愣了愣。

牙纓顯然是要炸毛了,但已經被嫡紅拖了出去,而俞冬也恭恭敬敬的告退。

“你想說什麽。”那金眸看著晴小狸,有些期待,畢竟這是她第一次想單獨和他相處。

但晴小狸的神色很嚴肅:“月嘯,如果我說治不好狐王,你會怎麽樣?”

“不信。”他重重兩個字,金色的眼睛眯了起來。

就知道會這樣。

晴小狸沒有猜錯月嘯的反應,他當真非常相信自己,可她,不得不更加煩惱了。

而月嘯突然說:“晴小狸,倘若你不想給墨焓治病,我們現在就走,本王尊重你的意思,絕不勉強你半點。”

“不,我必須留下,狐王的病,我一定要治!”晴小狸錚錚看著他,而月嘯的神情越發陰沉了。

“為什麽,你就如此喜歡呆在狐王城?”

“不,我一點不喜歡呆在這裏,但是你都已經拿回大黑的記憶了,就應該知道,我給你治病的那種藥,現在這個時代是不可能有的。”

“那種藥是有限的,而且已經不多了,如果我用那種藥治好了狐王,就意味著如果以後你再次發病,很可能便沒有藥了。”

“我原本不屬於這裏,對這裏的一切都還不是太了解,所以我才想和俞冬學習醫術。”

“月嘯,我的盟友是你,不是墨焓,那種藥我肯定是想留給你以防萬一。現在墨焓的病對我來說是個機會,我必須嚐試用禦妖山的方法來解決,這對我而言,也是以防萬一。”

“我的意思,你懂嗎?”晴小狸從未如此認真的和月嘯說過話,她現在看上去,真的就像一個單純的盟友及夥伴。

晴小狸的話半真半假,她所謂的以防萬一,指的就是想給自己找一條退路。

她的話在月嘯聽來非常含糊,能準確聽明白的,隻有她想留下給狐王治病,是因為想把最可靠的醫治手段留給自己。

這一刻,月嘯有點高興,原來她並非是為了大黑的事而忤逆自己。

“好,你想留下可以,但你必須記住,你是雪狼部的王妃,本王的妻子,不管是為了什麽,在墨焓麵前,你都必須謹記自己的身份。”

月嘯冷冷,眸光尖銳,氣勢更是不容反抗,而晴小狸,已經放棄和他講道理了:

“好,沒必要的話,我絕對不摸他的頭行了吧?還有,我一定注意不要流血,免得被發現是人類了,這樣你滿意了嗎?”

“還有羽沐。”月嘯沉沉補充,眼中多了憂慮。

“本王無法常在狐王城,現在大黑也不在身邊,嫡紅會繼續留下來,昨晚的事,本王不希望再發生了。”

“還用你說嗎,我也不希望好嗎?”晴小狸甩手,昨晚真是嚇死她了,還有之前那次。

“現在不在狼王城,羽沐肯定沒那麽多顧慮,看來我得全天候提防才行了……”晴小狸喃喃,這可是眼下最頭疼的問題。

她被一頭凶悍的母狼給記仇盯上了,想想就覺得背後發涼,盡管狐王加強了守衛,但還是不能安心。

而這時候,月嘯看向了窗外,似乎聽見了什麽聲音,便是嫡紅進來了:

“王,剛剛的狼嘯,該是城中有急事讓您回去。”

“知道了。”月嘯說道,這兩天雪狼部堆積了不少事務,他現在必須得回去了。

但是。

月嘯讓嫡紅退下,之後看向晴小狸,走近了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