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尹群立的這種想法和可能出現的舉動,村上信之助心裏早有準備,他隻是看了一眼尹群立,沒有搭話,卻先對那兩個有點垂頭喪氣的特高課便衣特工吩咐道:“你們兩個先把配槍和證件拿上出去在門外等著,我和尹桑先談談。”

那兩個特高課的便衣特工心裏明白自己闖了禍,讓少佐閣下很尷尬,因此如蒙大赦地趕緊收拾好了手槍和證件相村上信之助鞠了一躬後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村上信之助等這兩個蠢貨出去以後,這才對一臉忿忿不平的尹群立淡淡地說道:“尹桑,坐下吧,這件事情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尹群立當然不會真的就與村上信之助翻臉,他趁勢坐到了村上信之助辦工作對麵的椅子上,依然表現出一副感到委屈和憤怒的表情。

村上信之助早在趕到特工總部石頭城分部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了和尹群立談話的策略。對於尹群立,他很清楚這個人既然是從軍統那邊投降過來的,自然也就沒有什麽退路可言,隻能跟著大日本帝國一條路走到黑了。

哪怕是現在尹群立感到特高課對他不再信任,他也沒有辦法真的就辭職不幹了,除非尹群立不在乎軍統對投降叛變人員的製裁。沒有大日本帝國的保護,尹群立自己也應該很清楚,可能活不過一個星期。

因此村上信之助並不想給尹群立道歉,甚至一點好臉色也不想給對方,哪怕他心裏很希望尹群立能繼續為大日本帝國服務。

因此在尹群立坐下以後,村上信之助的表情根本沒有一點歉疚的意思,語氣也很冷淡,就像是在談論意見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尹桑,你可能會感到委屈和不解,覺得我們特高課不再信任你了對吧?其實你的想法錯得很離譜!”

尹群立也沒有想到村上信之助上來會這麽說,他不由得很驚訝地看向了村上信之助,說道:“村上太君,您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暗中派人秘密跟蹤監視我和我的部下是一種信任的表現?這怎麽也不符合邏輯吧?”

村上信之助淡淡地反問道:“你這是一種正常人的思維方式,但是你要知道我們幹的工作性質是什麽!我們是做特務工作的,這行裏麵的各種陰謀詭計很少嗎?背叛與謊言很少嗎?間諜和反間諜,雙麵間諜甚至多麵間諜也很少嗎?”

尹群立被村上信之助這一連串的反問給問住了,他不知道村上信之助這個鬼子怎麽突然說起這些行內很平常的事情來,難道村上信之助這是在暗示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打入特工總部石頭城分部的潛伏人員了?

想到這裏,尹群立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表演有些過火,不應該將配槍也交出來放到村上信之助的辦公桌上,如果槍在手上,哪怕是出現村上信之助已經認定他是潛伏人員的這種最壞情況,他也可以搶先擊斃眼前這個鬼子情報軍官,拉上一個墊背的。閃舞..

村上信之助並沒有期待尹群立會回答他的這些反問,因為他明白尹群立應該清楚這些事情都是特務這行中隨時都可能發生的通常情況。

村上信之助繼續說道:“這些事情你應該清楚在我們這行是在普通不過的事情了。而現在在石頭城裏,共產黨地下組織的活動相當猖獗,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特別是以代號為‘火花’和‘貓頭鷹’這兩個神秘人物更是讓我們特高課感到十分頭疼。而我們也已經從其他渠道了解到‘貓頭鷹’目前就潛伏在南京政府在石頭城的某一個政府機關裏!隻是一時半會我們特高課還沒有將這個人清查出來而已!”

尹群立聽到李毅鑫的代號從村上信之助的口中說出來的那一刻,心中的震驚簡直無法形容,特高課方麵是怎麽知道李毅鑫的這個代號的?難道石頭城地下黨組織中還有隱藏得很深,從來沒有被發現的內奸?

不!這個內奸不是隱藏在石頭城地下黨組織中,而是隱藏在更高級別的知情人中間!要知道李毅鑫曾經告訴過他,他們這個小組並不和石頭城地下組織之間發生橫向聯係,因此在石頭城地下黨組織中的同誌根本不知道有他們這個小組的存在。

尹群立不敢深想下去,這個結論讓他心裏很是焦急,卻有不敢表露出來。從村上信之助剛才的話中可以斷定,現在特高課既然掌握了‘貓頭鷹’就潛伏在漢奸傀儡政府機關裏,那麽必然會對在石頭城裏所有的漢奸官員都會實施秘密跟蹤監視,包括李毅鑫在內也極有可能不能幸免!

現在的他很是慶幸他在抓到了跟蹤監視自己的特高課日本便衣特工以後並沒有立即向李毅鑫打電話通報,一旦這個電話打出去,那麽李毅鑫和他的身份就將會暴露無疑!真是好險!

尹群立在心裏這麽想著,嘴裏卻並沒有慢下來,他擺出一副不解的樣子,向村上信之助問道:“既然這樣,那您是不是認為我就是那個‘貓頭鷹’?所以才會派人跟蹤監視我?”

村上信之助見尹群立依然對被秘密跟蹤監視的事情糾纏不放,不由得有些生氣道:“你說呢?每一個搞特務工作的人都應該很清楚,我們特高課采取這樣的行動都是很正常的一種調查和預防措施。如果你尹桑心裏沒有鬼,為什麽還怕被人跟蹤監視?”

“可……”

尹群立急忙出聲準備辯解,卻被村上信之助直接打斷了:“不用辯解,你認為這是一種失去信任的感覺對吧?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不僅是你,就連黃山省主席溫勉也同樣是在被秘密跟蹤監視的名單裏!難道我們大日本帝國連溫桑都不信任了?你好好想想,如果不信任你,我為什麽會告訴你這些秘密?”

尹群立這個時候終於明白過來村上信之助對於自己的還是有一定程度的信任的,不然不會這麽直白地告訴自己這種機密,這樣的機密可是以前他在嚴複之口中都不能直接打聽到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