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李毅鑫還想到了一點,他必須想辦法通知胡永強,不能再去找老候,而是要切斷與老候之間的聯係,以保證老候不會被特高課注意。

李毅鑫有些後悔剛才讓穆青婉走得太快了一些,應該讓穆青婉手寫一張紙條,他就可以在下午的時候去建中商貿公司,在樓梯拐角的地方給胡永強留下警告紙條。

李毅鑫隻能晚上回去以後讓穆青婉來寫給胡永強的警告紙條了,但願明天他拿著紙條去建中商貿公司樓梯拐角的那個死信箱時,跟蹤監視他的日本特高課成員不會也跟著他上樓梯。

李毅鑫現在心裏心急如焚,他思考了很多,但是卻不得不一直待在辦公室裏裝作如無其事的工作。因為他並不知道現在他的辦公室是不是已經被特高課安裝了竊聽器,而剛才他已經說了回到下班時間才回家。

對於藤田由紀夫對他們一家人所采取的沒秘密跟蹤監視行動,李毅鑫根本搞不清楚是特高課已經確定無疑將目標鎖定了他,現在沒有動手是想利用他來放長線釣大魚?

還是藤田由紀夫現在根本無法鎖定某個人,所以采取了廣撒段,來看看他和溫勉有序還有嫌疑名單上的其他人有沒有異常的舉動。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李毅鑫都發現自己現在想要繼續為黨組織工作有點被束縛住了手腳,而他還不得不要小心謹慎,不能輕舉妄動。

正當李毅鑫準備靜下心來好好思考對策,看能不能想出辦法將特高課的注意力從司機的身上引開的時候,他辦公桌上的電話鈴突然叮鈴鈴地響了起來。

李毅鑫接起電話很威嚴地問道:“什麽事情?”

電話那頭傳來了緝私隊長吳誌海的聲音:“主任,我是吳誌海啊。剛剛村上太君到了城西的關卡,向我發布了一個命令,以後我們這個關卡既要查貨,也要查貨主和運貨人的身份證明,如果有異常不能采取措施,而是要將有異常的人員暗地裏通報在我們關卡後麵的憲兵檢查站。可這個命令是他直接到城西的關卡來單獨給我說的,還說要保密,不能告訴關卡上的弟兄。這是怎麽回事啊?按照道理來說,這種任務應該由您向我們下達,可是村上太君卻直接找的我。我不知道您知道不知道這件事情,所以特地打電話回來向您請示。哦,對了,村上太君還把我盤問了半天,問的全是高宏程逃跑那天我們在您辦公室裏開會的內容。是不是?”

吳誌海是個沒有多少化和城府的一個人,這與他的出身有關。這個人比較重義氣,李毅鑫是知道的。

但是吳誌海越說越多,李毅鑫不能讓吳誌海繼續說下去,立即打斷吳誌海道:“既然是村上太君直接給你下的命令,不管我知不知道,你都應該執行,不能講條件!這一點你要心中有數,關於高宏程逃跑那天上午我們開會的情況,既然村上太君感興趣,你就把事實說一遍,不要添油加醋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你別管,也管不起,明白嗎?”

吳誌海在電話那頭唯唯諾諾了半天,連聲稱是,然後掛掉了電話。

李毅鑫對吳誌海匯報的這個情況感到有些震驚,村上信之助為什麽會繞開自己去直接給吳誌海下命令?而且還要求吳誌海在城西關卡要特別注意可疑人員,為什麽會這樣?難道特高課知道那個重要幹部還要通過石頭城原路返回?

從吳誌海匯報的村上信之助要求吳誌海發現可疑人員要暗中通知憲兵檢查站來看,很顯然特高課的日本人在暗中密切注意從城西方向進城的人員。

這可是一個日本人的新動向,再聯想到李毅鑫剛才猜測藤田由紀夫有可能得到了某種消息,看起來這樣的可能性是越來越大了了。村上信之助的這種安排明顯就是一個外鬆內緊的動作,既不想驚動黨組織,又要想方設法攔截那個即將到石頭城的黨組織重要幹部。

不行,這個消息要必須告訴老候才行,讓老候有時間做出準備,不能拖延。李毅鑫的眉頭越皺越緊,他一時半會還真想不出什麽辦法通知老候。

看來還得利用車梅和老吳在南大街旁那條小街道的菜市場進行傳遞才行,原來他設想的不讓車梅和老吳直接接觸的辦法隻能作廢。

但是在此之前,他必須要想辦法試探藤田由紀夫對他是不是已經鎖定了嫌疑才行。如果沒有鎖定,那麽李毅鑫分析車梅即便是被日本人跟蹤監視,也不會十分注意,畢竟車梅是後來才來到石頭城以傭人的名義為李毅鑫工作的。

而為了試探藤田由紀夫的真實意圖,最好的辦法不是去向藤田由紀夫探口風,也不是找村上信之助暗中抱怨,而是應該觀察胡永強這個他在商場上的白手套是不是也被日本人秘密跟蹤監視了。

可胡永強現在根本不知道他就是貓頭鷹,怎麽辦呢?

李毅鑫思前想後,決定打破常規,立即去建中商貿公司,向胡永強直接攤牌,取得胡永強的信任以後讓胡永強暗中注意他本人是不是也被日本人秘密跟蹤監視了。

想到到這裏,李毅鑫沒有猶豫,立即走出了辦公室,到了緝私隊的值班室叫上了幾個人一起出去。

下樓以後,正好送穆青婉回家的司機開著小汽車回到了物資統製調查委員會的院子裏,李毅鑫讓司機調頭,送他去建中商貿公司。

在路上,李毅鑫雖然沒有故意回頭看,但是他依然在汽車後視鏡上發現有一輛小汽車遠遠地跟在他這輛小汽車的後麵,時隱時現。很顯然,他現在出行已經被跟蹤了。

到了建中商貿公司樓下,李毅鑫故意吩咐跟著他一起來的緝私隊員道:“你們來兩個人跟我上樓。”

這些隨行警衛的緝私隊員有些奇怪,以往李主任到建中商貿公司來都是讓他們全部在樓下候著,今天卻突然叫兩個人跟他上樓有點和以前不一樣。不過既然主任發話了,那他們當然是不得不聽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