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直接聯係上李毅鑫的上線就好了,尹群立暗自想到。如果能越過李毅鑫直接向黨組織發出警報,並匯報他所了解到的情報消息,說不定黨組織會有辦法來應對目前這種嚴峻的局麵。

可由於他隻是和李毅鑫展開單線聯係,他僅僅知道穆青婉也是他們這個小組的成員,除此之外,他和黨組織的其他人沒有任何的聯係,這讓尹群立感到很難辦,因為他不知道該找誰發出這個警報。

尹群立就這麽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立即召集了十來個從軍統石頭城站投降過來的前軍統特工,宣布了任務,讓他們每兩人一組,到村上信之助要求的地點去報到。

尹群立當然沒有說任務的任何細節,隻是告訴他手下的這些漢奸特務一切要聽從特高課編譯特工的指揮,去執行一項秘密跟蹤監視任務。

等他的想那些手下領命而去以後,尹群立立即關上辦公室的門,將他今天從村上信之助那裏所知道的一切以及李毅鑫已經被秘密跟蹤監視的警報寫到了一張紙上,然後放到了衣服的內槽口袋裏。

這還是他事先做出的一種準備工作,雖然他不知道應該找誰遞交這份情報,但是他覺得自己有必要事先做好準備,一旦有合適的機會就將這張紙交出去。

時機來得日此之快也是尹群立萬萬沒有想到的,就在他寫好紙條後的第三天,他突然接到了村上信之助的通知,說是溫勉在省政府要召開一次會議,要求所有黃山省政府的組成部門以及在黃山省的派駐部門的負責人參加,議題是如何保障皇軍的下一年度糧食供給。

由於尹群立並沒有被明確任命為特工總部石頭城分部的主任,因此這個開會的通知溫勉親自打電話給了村上信之助,請求村上信之助參加。

對於這樣的會議,村上信之助是沒有多大的興趣的,因為他這段時間完全將注意力放到了秘密跟蹤監視行動上去了。雖然溫勉也是被秘密跟蹤監視的對象,但是村上信之助認為已經秘密監聽了溫勉辦公室和家裏的電話,出行也有一組人在跟蹤溫勉,所以他認為不用與參加這次的會議,而是將參加會議的事情推給了尹群立,讓尹群立去出席。

尹群立接到了會議通知後還裝模作樣地向村上信之助提出異議,認為自己去參加這個會議名不正言不順,不想去。但是村上信之助更不想去,他隻得強硬地命令尹群立必須以代理負責人的名義去參加這次會議。

其實尹群立心中是非常高興的,因為他看到會議通知中參加會議的人員以後就知道這是一個絕好與李毅鑫接觸的機會!

這次的會議是在下午上班以後開始,尹群立故意早早吃了中午飯就趕去了省政府的會議室等著李毅鑫的到來。

而得到了會議通知的李毅鑫也深知這是一個與尹群立接觸的極好機會,同樣也早早就到了省政府的會議室來,看有沒有機會能和尹群立單獨說兩句話。

不過很可惜的是,警察廳的汪廳長同樣來得很早,他看到了最早到的尹群立,不由得和尹群立閑聊起來,畢竟尹群立的工作性質和警察廳在很多方麵都有重合,他們兩個倒是很熟悉。

尹群立隻能和汪廳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心中在考慮如何擺脫汪廳長的糾纏,創造一個和李毅鑫單獨談話的機會。

當李毅鑫一走進會議室,看到了汪廳長和尹群立正在閑聊,不由得哈哈一笑,也加入到閑聊之中。

也不知道今天汪廳長為什麽有那麽大的興致,一直和尹群立以及李毅鑫插諢打科說個不停,話題卻全是一些八卦和傳聞,基本上和正事無關。

尹群立隻能借故去衛生間,同時和李毅鑫以及汪廳長告了個罪就抽了出去。這層樓的衛生間就在樓道的盡頭倒是不遠。

李毅鑫注意到了尹群立在告罪的時候看了自己一眼,眼神有些焦急,心中明白尹群立一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單獨說。

但是他卻隻能繼續與汪廳長虛與委蛇,不好也借故去衛生間。

直到尹群立走了大約五分鍾以後,才陸續有其他政府部門的負責人來到會議室,這些人一到看到了李毅鑫和汪廳長開始寒暄起來,有一個局長甚至直接將汪廳長拉到一邊,單獨說起什麽事情來。

李毅鑫這個時候才能夠脫身,和其他人打了個招呼,邁步走出會議室,向樓道盡頭的衛生間走去。

他一走進衛生間,正好看到尹群立在舀水洗手,於是李毅鑫一邊觀察這衛生間裏有沒有其他人,一邊也走到了尹群立的身邊裝作要洗手的樣子。

尹群立直接將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從衣服口袋裏掏出那張紙迅速塞進李毅鑫的衣服口袋,同時輕聲說道:“這裏沒人,你已經被秘密跟蹤監視了。這張紙上有我寫的東西。”

李毅鑫裝作隻顧洗手,連看都沒看尹群立一眼,同樣輕聲說道:“我已經察覺到了,已經采取了措施。有什麽緊急重要的事情,直接去紗帽街的茶葉鋪找侯老板,他知道你。”

尹群立和李毅鑫之間的這次對話時間不到一分鍾,為了避免嫌疑,尹群立聽到李毅鑫的話以後迅速走出了衛生間,走進了會議室。又過了幾分鍾,李毅鑫也走出了衛生間,進了會議室。

到了會議室以後,由於來參加會議的人開始多了起來,三三兩兩地組成了幾個小圈子閑聊。而李毅鑫和尹群立都有意識地不和對方在一個圈子裏,相隔了一段距離。

尹群立在參加完會議後回到了特工總部石頭城分部的辦公室,他在思考李毅鑫今天在那麽短的時間裏說的最重要的一句話,去找紗帽街茶葉鋪的侯老板。

很顯然李毅鑫已經知道自己被跟蹤監視,不能在參與與組織內同誌的接觸,所以才告訴了他上線的地址和掩護身份。

可尹群立覺得自己就這麽貿然上門,那個侯老板會不會相信他的身份這就難說了,這可需要冒一下險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