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的兩個人在聽了這個日本軍醫的最終評估結果後心裏所想的就不一樣了。

野村英樹心裏當然是高興,李毅鑫這一出院以後他的生意又可以做起來了,至少這次的這批槍支彈藥應該很快就能賣出去拿到錢,他甚至可以預見到會有很多錢會一次次地落入他的手中。

而村上信之助則想得更多,他得要向藤田大佐進行匯報,並且會暗示馬誌新將暫管緝私調查處的權利給交出來。

同時他還要安排車輛將李毅鑫送回去並且讓電話局立即給李毅鑫的住處安裝一部電話,方便李毅鑫對緝私調查處進行遙控指揮。同時還要派人通知緝私調查處的緝私隊長吳誌海帶著持槍的緝私隊員到醫院門口接李毅鑫出院。

那名日本軍醫走了,野村英樹在走進了病房問清楚李毅鑫的住處地址後也回去了。隻有村上信之助在護士的攙扶之下找到一部電話開始分別給幾個人打電話為李毅鑫安排出院後的事情。

李毅鑫即將出院回家養傷的消息很快就通過村上信之助的這幾個電話傳到了一些有心人的耳朵裏,其中馬誌新就是最先知道這一消息的人之一。

馬誌新在幾個星期總算是名正言順地代理了緝私調查處的處長,手中的實際權利一下子增大了很多,這讓他十分迷醉與這種感覺,當然,他也利用這個短暫的機會拚命地給自己撈取了不少的好處。

原本他以為李毅鑫這次即便不死,也會因為受傷嚴重而會花很多時間來養傷,因此至少他能掌握緝私調查處大權有一段時間,而在這段時間之內他就可以撈取足夠多的好處,以後能有一個殷實的家底。

但是李毅鑫即將出院的消息由於一記悶棒敲在他的頭上,讓他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而電話那頭通知他這一消息的溫勉發覺馬誌新遲遲不說話隻能講電話掛了,其實溫勉對於馬誌新的這種反應是能夠理解的。

因為溫勉此時心中的心情可能比馬誌新更為沮喪,要知道馬誌新就是他的心腹部下,他當初沒有能在李毅鑫受傷以後推馬誌新上位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

而馬誌新在李毅鑫不在緝私調查處的這段時間內大撈特撈,溫勉當然會得到比馬誌新得到的更多的收益。

隨著李毅鑫出院的消息被村上信之助打電話告訴溫勉以後,溫勉就知道前段時間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溫勉明白,村上信之助給他打電話說這個消息的用意何在,無外乎就是想告訴溫勉要約束馬誌新,讓其不能給李毅鑫的回歸製造任何障礙並且要立即將緝私調查處的權利交還給李毅鑫。

手中的電話聽筒中一直響起的電話忙音讓馬誌新猛然醒悟了過來,他頹然第放下電話,一下子跌坐在自己的辦公椅子上開始思考如何三後以及如何處理和修補與李毅鑫關係的問題。

作為一個混跡官場的老油條,他想得更多的是如何保住已經到手的利益同時還要恢複與李毅鑫之間的關係。

他梳理了一下這段時間以來暫管緝私調查處自己的所作所為,發現除了最開始宣布的那次認識調動和任命以外,其他的也沒有什麽事情真正損傷了李毅鑫的利益。

因此他現在最為緊要的就是如何取得李毅鑫的諒解,畢竟李毅鑫這人在特高課的日本人那裏可謂是春風得意紅得發紫。

馬誌新是個能屈能伸的人,這在他擔任溫勉的秘書時就已經具備了這樣的能力,他見過太多在外部環境發生不利變化的時候依然不願意低頭的人最後都倒下了。

因此他想來想去,決定既然李毅鑫出院回家養傷的事情已經鐵板釘釘,那麽他隻能是屈尊紆貴直接去見李毅鑫當麵談談,放低姿態。也許隻有這樣,才能繼續維持與李毅鑫以前的那種關係而不至於撕破臉。

他有些擔心李毅鑫會因為聽信了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所傳的關於他在緝私調查處行為的謠言而對他心懷不滿,這時候他隻能去麵對麵地和李毅鑫談一次以便能消除可能發生的誤會。

要知道馬誌新雖然在名義上是李毅鑫的頂頭上司,但是實際上李毅鑫一旦真的要對付他還是有很多辦法的,至少他在特高科的日本人麵前比起李毅鑫來講地位上要差很多。

同時馬誌新也知道如果李毅鑫真的要下定決心對付他,溫勉是絕對不會出頭來保他的,更有可能的是溫勉會將他拋出來以平息李毅鑫的不滿。

想到這裏,馬誌新叫來了緝私調查處的緝私隊隊長吳誌海,馬誌新知道這個吳誌海是李毅鑫的心腹手下,而剛才溫勉已經在電話中傳達了村上信之助的命令,讓吳誌海帶著荷槍實彈的緝私隊隊員到日軍軍醫院門外等著接李毅鑫出院。

吳誌海此時還不知道李毅鑫要出院的消息,他對於馬誌新叫他去辦公室的事情感到疑惑不解,自從他被馬誌新取消了代理三科科長的職務後在緝私調查處內部就有點鬱鬱不得誌。

對於馬誌新讓高宏程頂替他代理的三科科長的動作,他心中當然是有怨言的,因為隻有在關卡上實際負責才會有大量的油水可撈。

但是在麵對馬誌新時他卻不敢公開表露出來,甚至連原來李毅鑫授予他巡查三個關卡的權利被馬誌新取消後他也隻能打碎牙齒往肚子吞,因為他知道身後如果沒有李毅鑫的支持,馬誌新想對付他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當吳誌海走進了馬誌新的辦公室規規矩矩站好準備舉手敬禮時,馬誌新卻不同以往對他擺出一副嚴肅冰冷的模樣,而是換了一副他從來沒有在馬誌新臉上看到過的一種溫和和親切的笑臉,這讓他眼界大開,原來的馬誌新可不是這樣,甚至一度讓他認為馬誌新不會對著他笑。

而馬誌新則擺了擺手微笑著說道:“吳隊長,你怎麽在我這裏還搞這一套?把手放下吧,我找你來是想和你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