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浪濤一聽是藤田由紀夫大佐下的命令,他也就不敢再吱聲了,如果說是田中太郎的命令,他還可以想辦法表麵答應而背地裏到藤田由紀夫那裏去活動,但是藤田由紀夫的命令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聖旨一般讓他不敢違背。

不僅如此,此時何浪濤還得要去特高課親自下個藤田由紀夫大佐對這次事件進行解釋,這更讓他心中有些打鼓,從田中太郎來到這裏的表現來看,估計至少他要挨一頓臭罵是免不了的了。

而這件事情會不會讓藤田由紀夫對他產生更惡劣的印象也不得而知,因此何浪濤再也沒有剛才叫板李毅鑫時的那種勇氣,他現在首先想到得失如何讓自己從這件狗屁倒灶的事情中脫身。

至於歐陽鬆的死活以及他的麵子問題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也隻能往後排了,因為何浪濤心知肚明他在藤田由紀夫大佐那裏在最近的這一段時間內連連失分,不管是王慶林事件還是發生在三聖街刺殺村上信之助的事件已經讓藤田由紀夫對他很不滿了。

如果他在歐陽鬆的這件事情上依然脫不了幹係,很難講他何浪濤最後會有一個什麽樣的結局。

當然,何浪濤在此時並不知道藤田由紀夫並沒有說一定要懲戒他的意思,隻是想將他和李毅鑫的這場內訌平息在萌芽狀態而已。

歐陽鬆被兩名日軍憲兵下了槍並且架住兩隻胳膊以後亡魂大冒,他徹底慌了,一邊被日本憲兵架著往汽車那邊走,一邊不停地掙紮回頭,連聲對何浪濤和李毅鑫喊道:“何主任,求您幫幫我,給皇軍說說好話,我可真的什麽也沒有幹啊。李處長,我錯了,求您放過我吧,以後我再也不敢了,你說要怎麽補償我都答應……”

隻可惜在此時在場的眾人根本不屑於搭理歐陽鬆,隻是靜靜地看著歐陽鬆被日軍憲兵押走。而田中太郎向何浪濤走了兩步,用蹩腳的中國話說道:“何桑,你的開路的幹活!”

何浪濤長歎一聲,轉身用凶狠的目光盯了李毅鑫一眼,這才轉過頭去乖乖地跟著田中太郎走了。

在城西關卡目送這田中太郎一行人遠去以後,李毅鑫四周看了看,然後對野村英樹招了招手,用中國話說道:“野村君,請過來一下,我有點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說。”

李毅鑫這話一出口,在他周圍的緝私隊員立即自覺地向四周散去。野村英樹倒是有些奇怪,走到李毅鑫的麵前,用日語詢問道:“李桑,你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的?”

李毅鑫坐在輪椅上,用手示意野村英樹低頭將耳朵湊過來,然後低聲用日語說道:“上次那批貨已經脫手了,銷售價格一降到原來賣價的八成,實際上交易是很容易成功的。根據胡永強的匯報,交易已經完成,貨款也拿到手了,他會送到我的住處來,你明天來我住處一趟取錢。”

野村英樹聽到這個好消息,不由得心花怒放,他很高興地笑了起來,兩隻小眼睛甚至被笑容給遮住完全看不到了。

李毅鑫接著拍了拍野村英樹的肩膀說道:“請你注意,這裏你的部下還是懂日語的,所以請你要克製。反正這錢已經到了建中商貿公司,實際上也就算是進了保險箱,你也不用擔心了。”

“喲西,李桑的考慮很周到。我會注意的,明天傍晚我會親自來你的住處取錢,就這麽說定了。這裏沒有其他事情了,我給你留下一輛汽車,讓你的未婚妻穆小姐和你的朋友侯先生直接坐車進城。我就先告辭了。”說完,野村英樹立起身體對穆青婉和老候點了點頭,揚長而去。

看到在城西關卡的日本人紛紛撤走,高宏程立馬跑到李毅鑫的麵前,麵帶巴結地請示道:“處長,您看是不是請您的朋友還有穆小姐上車?這天色也不早了,您也該早點回去休息了。”

高宏程還是很有點眼色的,今天在他這個關卡上發生的這起事件讓他大開眼界,因為就連石頭城裏很多人都談之色變的漢奸特務頭子何浪濤居然也在李毅鑫麵前吃癟,不得不放低姿態說軟話。要知道,據他所知,在石頭城很多人嚴厲,何浪濤就是一個恐怖的存在。

而更讓高宏程感到驚訝的是李毅鑫在石頭城裏是很有實力的,不管是特高課還是那名不知道名字的日軍野戰部隊少佐軍官都是對李毅鑫力挺的,這讓他重新開始評估李毅鑫這個漢奸的作用,如果利用好李毅鑫,也許能讓他的工作更好開展。

因此高宏程在日本人走了以後是第一個反應過來對李毅鑫進行巴結的,甚至比李毅鑫的心腹緝私隊長吳誌海的反應還要快。

李毅鑫這才露出了他來到這個關卡後的第一次笑臉,他帶著欣賞的目光,很是滿意看了高宏程一眼,然後說道:“小高今天的表現不錯!我很欣賞!以後有空多到我那裏走動走動,看來把你放到城西的這個關卡算是相當正確的決定了。”

李毅鑫當然要趁此機會表明自己對高宏程的欣賞之情,因為他以前是麽有多少機會公開拉近與高宏程的關係的,因為很多人都認為高宏程是馬誌新的人,與李毅鑫反而走得不太近。

但是今天在城西關卡上發生的事情似的李毅鑫完全有正當的理由表現出對高宏程的欣賞,而這也不會有任何人會對李毅鑫和高宏程走近而產生懷疑。

這就是李毅鑫故意當眾邀請高宏程經常去他的住處走動的原因。

而在一旁的吳誌海對於這一幕心中卻感覺到很有危機感,因為李毅鑫實際上已經公開表示對高宏程很是看好,而高宏程與他之間卻因為植物的調整而有些恩怨。雖然他也自詡是李毅鑫的心腹,但是他同樣擔心高宏程有一天會在李毅鑫麵前說他的壞話。

為此,吳誌海決定另辟蹊徑,在那個侯先生以及處長大人未來的夫人身上下功夫,特別是處長的未來夫人肯定會起作用的,男人嘛,自然是經不住枕邊風的,這一點吳誌海認為是沒有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