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候搖了搖頭，有些責怪地說道：“老許同誌，你也是老地下工作者了，怎麽還是犯這樣的錯誤？這個女同誌的任務是絕密的。既然我不能告訴你，肯定是工作的需要，你作為老同誌難道不知道不該問的不問這個原則嗎？”

許文武燦燦一笑，解釋道：“看我，又犯錯誤了。我這不是擔心我們的這個行動會影響那個女同誌的工作嗎？如果這個代號叫‘麻雀’的女同誌到石頭城的時間不長，而我們又搞這樣的甄別行動，我有些擔心會把敵人的注意力吸引到那個女同誌身上，那就糟了。”

老候依然並沒有放過許文武，而是繼續批評他道：“這一點你不用操心。我們放出的消息是代號‘燕子’的女同誌會在十天後抵達石頭城，而其實代號‘麻雀’這個時候已經到了石頭城半個月以上了，敵人應該不會將注意力放到‘麻雀’的身上的。老許，你多慮了。雖然你的出發點還是為了保護好我們的v女同誌，但是原則錯誤可不能犯，不該打聽的絕對不能打聽，就連這個女同誌的真實代號‘麻雀’你都要想辦法忘掉。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來談談甄別行動的細節吧，老許，你是怎麽考慮的。”

許文武連連點頭，回答道：“是，老侯同誌，你的批評我虛心接受，我以後一定注意這方麵的問題。關於甄別行動，我是這樣考慮的，在石頭城地下黨組織委員會中除了我這個書記以外，還有好幾個成員。包括組織委員、宣傳委員還有學運委員和工運委員等等，這些情況你都是知道的。說實話，我是真不願意相信在這些同誌中會有內奸，畢竟這些同誌都是久經考驗的優秀同誌，以前也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問題……”

老候搖著頭打斷了許文武的話：“老許，咱們認識可是有十幾年了，作為一起入黨的同誌，我對你是十分信任的。但是上次特派員‘貓頭鷹’去接頭差點被捕的事件性質是非常嚴重的。這也讓上級對你的領導能力產生了疑慮，當然，並不是對於你本人產生了懷疑，而是認為你領導的石頭城地下工作委員會被敵人滲透了，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不然，你怎麽解釋敵人會事先得到‘貓頭鷹’前來石頭城接頭的消息？自從這件事情出了以後不止是你，上級也專門派我對這起事件進行了調查，調查的結果和你上報給社會部的報告基本吻合。是特工總部石頭城分部的主任何浪濤事先接到了匿名電話舉報了‘貓頭鷹’前來石頭城接頭的消息，而這個消息據你說隻有石頭城地下工作委員會的幾個組成人員知道，實際上我個人認為這個內奸就在這個委員會裏麵。當然，也不排除這幾個知情人無意之間泄露了這個消息，但是我說的那種可能性是最大的。革命工作可不是請客吃飯，你我也是經曆過‘四一二’反革命政變的，也同樣知道有些人在這種白色恐怖下會發生意誌動搖的情況，所以我們不能對有內奸的這件事抱有僥幸，而是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和警惕性。”

“是的，老候，你說得很對，我隻是很痛心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說句實話，當我得知那天交通員老蔡英勇犧牲之後我兩天兩夜沒有睡覺，我一直在反思我自己的工作到底出了什麽問題才會導致這樣的情況出現。而自從上次老蔡同誌犧牲以後我按照上級的指示停止了石頭城地下工作委員會的絕大部分工作，這也給所有的同誌都帶來的困擾，因為他們也許會認為是上級不在信任他們了，並且有些相互猜疑，這樣的氛圍對於同誌們的工作積極性也是一個非常巨大的打擊。現在我是真的對那個內奸恨之入骨，早日將他查出來我們也能早日恢複工作。”許文武點了點頭，很沉穩地說道。

“嗯，你有這樣的態度很好。這樣，你就在最近幾天分別單獨與這幾個委員會的同誌進行接頭，並且要裝作無意之間泄露出代號‘燕子’的女同誌會在十天後來石頭城工作的消息。”

“可這樣做有兩個問題。首先，我領導的胡永強小組隻是局限在緝私調查處，根本無法得知特高課以及特工總部石頭城分部如果知道我們放出的這個消息後會有什麽反應，以及什麽時候會得知這個消息，所以我無法進行判斷。第二，如果我泄露的這個女同誌到石頭城來工作，必定會涉及她的接頭問題和聯絡問題。如果這個女同誌不與我們石頭城地下工作委員會發生聯係，那麽內奸一定會判斷出在石頭城我們黨組織還有另外的一套人馬在獨立工作。這樣一來，內奸肯定會聯想到最近這段時間石頭城地下工作委員會被上級要求暫停工作，他就會明白自己已經被懷疑了而會變得更為謹慎或者暫停向外發送情報而處於靜默狀態。這也許會與我們找出或者縮小內奸懷疑的範圍的初衷背道而馳。”許文武緩緩地說出了自己的一些擔心。

老候知道這是因為許文武並不清楚李毅鑫小組的工作情況，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擔心，但是他並不能告訴許文武實情。

因此他這樣回答許文武道：“你的這第一個問題我有辦法解決，一旦還像上次有人打匿名電話給何浪濤的話，上級還有其他的渠道會了解到這個匿名電話的時間以及特高課和特工總部石頭城分部的反應是什麽。這一點你大可不必擔心，至於上級如何會知道這些，我也不清楚，你也別問。至於第二個問題，我確實也不知道這個內奸會對這個消息會做出什麽反應。但是我們現在並沒有其他的手段來縮小懷疑的範圍，所以隻能冒險進行這樣的行動，但願那個內奸不會因此察覺到什麽而重新歸於沉默。所以，老許你在釋放這個假消息時的表現一定要注意自然一點，千萬不能引起對方的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