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武點了點頭,說道:“這一點我一定會注意的,照你這麽說,這次行動我的任務就是這些?”

“對,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我相信上級很快就能得到消息,到時候我會通知你最後的結果,然後再商量。你故意泄露出去的消息要注意一點,那就是這個代號‘燕子’的女同誌分別是從城西、城東以及乘坐火車抵達石頭城,如果需要對更多不同的對象泄露消息,你還可以說是不同的火車班次。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那行,我今天就開始行動。”許文武很堅定地說道。

“那好,我就不留你了,請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你先走,等會我再離開。”

許文武點了點頭,隨即拿起放在桌上的帽子,離開了這個茶樓的包廂。他分別在石頭城裏各個聯絡點發出要求與地下工作委員會的成員見麵的信號。

許文武整整忙碌了兩天,才分別用各種不經意的手段向石頭城地下工作委員會的其他四名成員分別透露了十天後上級將會派遣一個代號叫‘燕子’的女同誌來石頭城工作的假消息。

等到這件工作做完以後,他專門給老候發信號表示已經完成任務。

老候則在那家客棧住了三天以後退了房,在石頭城裏轉悠了一整天,在確定身後沒有‘尾巴’以後到了紅石柱街5號的交通站,將這一行動的細節寫成了一張小紙條讓交通員老吳以賣鴿子蛋的形式通知了李毅鑫,讓他和尹群立密切注意這幾天特高課和特工給總部石頭城分部的異常動向。

在許文武泄露消息後的第5天,中統石頭城調查統計室主任袁世恒突然發現他與潛伏在石頭城地下黨組織中的那名潛伏特工進行聯絡的死信箱有了記號,這表明有情報要向他傳達。

袁世恒對於這名潛伏特工可謂是有愛又恨,他對著此人的一點信息都不了解,甚至連對方的代號都不清楚,隻是知道這個潛伏在共產黨石頭城地下組織的特工是徐副局長在很早以前就安插在共產黨內部的一個釘子。

此人非常厲害,居然能在共產黨內部潛伏那麽長的時間而沒有暴露,並且時不時還能提供異常準確的情報,這讓袁世恒十分地佩服。

但是袁世恒同樣也對這個潛伏特工很有些不滿,特別是上次他被徐副局長臭罵,施加壓力一定要做出成績的時候想求助於這名潛伏特工,結果這個潛伏特工像是沒有接到他的求助一樣保持了沉默,也一直不與他聯係,直到現在才再次聯絡他。

隻不過這個潛伏特工不歸他管,而是直接受徐副局長親自管理,因此袁世恒拿這名潛伏特工一點辦法都沒有,反而在對方有要求的時候隻能乖乖地進行配合。

袁世恒很快就從死信箱取到那名潛伏特工寫的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一句話:一個代號叫‘燕子’的女共產黨會在三天之後乘坐火車前來石頭城工作,但是到底是乘坐哪班火車並不能確定。

這張字條無頭無尾,多餘的一個字也沒有。但是這個筆跡袁世恒認識,就是與上次通知他共產黨代號叫‘貓頭鷹’的特派員要到成賢街的秘密交通站接頭的消息是同一個人的筆跡。

對於這個消息,袁世恒絲毫沒有懷疑其真實性,因為前幾次這個潛伏特工發出來的消息都是異常準確的。

袁世恒當然願意出賣這張紙條上所寫那個代號叫‘燕子’的女共產黨,如果日本人抓住了這個女共產黨,說不定能夠拷問出一些共產黨在石頭城裏的消息,借日本人的屠刀來破壞共產黨在石頭城的地下組織而他可以安居幕後是他最喜歡幹的事情。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繼續用上次打匿名電話的方式將這個消息透露給特工總部石頭城分部的主任何浪濤,這樣十分保險,對於他自身的安全更有保障。

此時的何浪濤卻愁眉苦臉地坐在辦公室裏一根接著一根香煙地抽著,煙缸裏已經矗立著高高矮矮的各種煙頭。自從他那天被藤田由紀夫大佐叫到特高課去臭罵一頓後,心情就極為沮喪。

萬春平被關押到特高課的消息也逐漸傳播開來,這讓特工總部石頭城分部裏的很多人現在對何浪濤開始敬而遠之,畢竟何浪濤看上哪個人,那個人要麽被特高課給趕走要麽就被特高課關押起來,顯得何浪濤是一個十足的倒黴鬼一樣。

而且這樣的事情接二連三地發生,也發出了一個信號,何浪濤現在在石頭城特高課那邊正在失寵,也許很快仕途就會走向盡頭。分部裏現在對於何浪濤前途的猜測已經有各種各樣的私下傳言,隻等著何浪濤什麽時候被宣布被撤職或者調離。

辦公桌上的電話鈴一聲聲地響起,但是何浪濤卻懶得再動動手去接,他發現最近自己可謂是非常倒黴,甚至每一次電話鈴響起都給他帶來的是壞消息,因此直到電話鈴聲徹底不響了他也沒接。

但是讓他感到煩躁的是,電話鈴聲停了以後沒有多久又再次不屈不撓地響起,就像是催命符一樣,仿佛隻要他不接電話就會一直響下去。

終於何浪濤煩了,他一把抓起電話聽筒準備破口大罵這個打來電話打擾他的混蛋,但是下一秒他愣住了,手不由得緊緊握住電話聽筒,仿佛是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因為電話裏傳來了一個低沉而沙啞的聲音:“何主任嗎?告訴你一個消息,共產黨在三天後將會派遣一個代號叫‘燕子’的女共產黨來石頭城工作。她將乘坐當天的火車抵達石頭城。”

何浪濤急忙像連珠炮似的問道:“你是誰?消息確切嗎?以後怎麽和你聯係?我們可以一起共同對付共產黨,這方麵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電話那頭似乎是頓了一下,並沒有像上次一樣說完就立即掛斷電話,而是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消息絕對可靠。至於怎麽聯係,你還是等我電話吧,你可以叫我袁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