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電話依然是響了許久,直到斷了才停止了響鈴。溫勉想了想,決定將電話聽筒拿起放到一旁,這樣一來他的電話將會一直處於戰線的狀態,避免了下個電話繼續打進來聽著煩人。

而此時,溫勉突然聽到辦公室外間的秘書桌上電話再度響起,他用手撫頭,發現自己好像忘了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告訴外麵的秘書對所有來電都說自己不在。

正當他站起身來準備走出去叮囑秘書的時候,卻聽見秘書已經結了電話並說了幾句,溫勉隻能有重新坐回座位。

他心裏想著隻能看這個打來電話的人是什麽人了,如果秘書就能擋駕的那他就不用理睬。而如果是秘書完全擋不住,對方來頭很大,那他也隻能勉為其難再接聽一下電話了,隻不過這將會是他這兩天接的最後一個電話。

他正這麽想著,隻聽外麵的秘書似乎被驚嚇了一樣立即站起身來,帶帶著椅子發出了一陣刺耳的聲音。緊接著辦公室的門被秘書輕敲了兩下,他用威嚴的聲音說了一句:“進!”

隻見秘書開門進來,身體微微躬著,臉色有些惶恐地向溫勉匯報道:“溫主席,外麵有個電話我想可能還是您親自去接一下比較好。”

溫勉有些奇怪,自己的這個新任秘書也算是一個相對穩重的人了,怎麽在這個時候會在臉上有這樣的表情。要知道自從馬誌新被他安排到物資統製調查委員會擔任副主任以後,他重新物色的這個秘書實際上在很多方麵的能力都還很不錯。

於是他站起身來一邊從辦公桌的後麵走出來,一邊向秘書問道:“到底是什麽人打來的電話。”

那個秘書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回答道:“是南京立法院的繆副院長打來的,而且好像是有什麽事情讓他很生氣,所以態度有些不好。”

繆斌?此人在南京政府內部雖然說並沒有在行政院任職而在立法院擔任副院長,但是實際上卻是和汪主席的關係不錯,是當初汪主席出走到南京後最早跟隨的一批人中的一個。

溫勉想起在前段時間自己為了兼任黃山省物資統製調查委員主任一職的時候曾經派馬誌新去了一趟南京疏通關節,繆斌就在拜訪名單的前幾位。

這下溫勉急忙加快了腳步,三步並做兩步向辦公室外走去。看來剛才那兩通電話應該就是這位繆副院長打來的,對方很生氣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溫勉並不得而知,但是這樣的人物能不得罪還是盡量不要得罪的好,溫勉不禁對自己剛才不接電話的舉動感到有些懊悔。

溫勉快速走到了秘書的辦公桌前,一把抓起電話,用很抱歉的語氣說道:“是繆副院長嗎?哎呀,實在是對不起,剛才鄙人剛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就聽我秘書說我剛才辦公室裏電話響了兩次,實在是抱歉之致,還望繆副院長海涵。哈哈哈……”

電話那頭卻傳來一個相當生氣的聲音:“你少說那些沒用的!我問你,你們黃山省政府到底在搞什麽?怎麽把我的如夫人給抓起來了?溫勉,你必須立即放人並且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的話,我會親自去找找汪主席談談的!”

溫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有些詫異地問道:“什麽?我抓了您的如夫人?繆副院長您可別開玩笑,我沒幹這事情啊,我甚至連貴如夫人來黃山省的事情都不知道,您看這事情是從何說起啊?”

電話那頭的繆斌終於忍不住了,開始咆哮起來:“開玩笑?你看我現在像是在看玩笑嗎?!就在今天,我的如夫人說是要回黃山省的老家省親,結果一下火車就在石頭城火車站被你的人抓了!這是和她隨行的陳管家剛才用加急電報向我報告的!怎麽到了你這裏,你就一推六二五什麽都不知道了?溫勉,我警告你,如果你今天不把人放了,這官司我要達到汪主席那裏去!你自己好自為之!”

溫勉一聽繆副院長已經發毛了,而且有掛電話的意思,心知這事情繆斌有些錯怪自己了,連忙接話道:“繆副院長請息怒,我是真不知道這件事情啊。請容我查查到底是下麵那個混賬幹的事情,我以我的人格保證您的如夫人一定會毫發無損地得到釋放的。到時候我會親自讓賤內擺酒設宴給您的如夫人賠禮壓驚的。”

“哼!你身為黃山省政府主席對於各政府機關的事情不知情?糊弄三歲的小孩子可以,你覺得我就是好糊弄的?我再說一次,這件事你處理不好,我會到汪主席那裏討論討論你屍位素餐,禦下不嚴的問題!”電話那頭的繆斌似乎對溫勉的這種說辭極為不滿,再次強烈地警告道。

溫勉腦門上的汗一下子就出來了,這繆斌看起來是動了真火,一再威脅要要汪主席那裏去告狀。如果這事情處理不好,那麽很有可能就會動搖到他的位子了,因為溫勉深知繆斌是有這個能量的。

於是溫勉再次將姿態放低,很誠懇地解釋道:“繆副院長,這事情我還真是不知道。要不這樣,那位陳管家是否還在石頭城?您讓他到我這裏來一趟,我和他一起處理這件事情如何?順便也讓他認認人,看看是那個混賬王八蛋幹了這種混賬事,隻要查出來,我要了這個王八蛋的小命!您看如何?”

也許是溫勉的態度一直很謙卑,而且言辭懇切,繆斌也就沒有繼續發火,但是他依然語氣不善地說道:“好!我這就讓我的管家來找你。我就奇怪了,你身為一省之主席為什麽連下麵的人都控製不住?我的管家向我匯報說那人很囂張,假借皇軍的名義專抓女人,還把槍頂在了他的頭上。這件事情必須要進行嚴查!給我一個交代,這朗朗乾坤可不能允許這樣的混賬破壞汪先生的和平建國之大業!”

繆斌的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揚,但是溫勉卻敏銳地抓住了重點,火車站?假借日本人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