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據你所知軍統和寶昌商號有沒有在統製物資的運輸上有過合作?”李毅鑫又繼續問道。

尹群立笑了一笑,說道:“軍統石頭城站要進行物資運輸必然是由我來經手,我以前就曾經兩次通過寶昌商號運輸過物資。不過我沒有親自出麵,而是我負責的軍統小組中派出的一個新麵孔以上海商人的身份和這個王老板進行接洽,這個姓王的根本不知道他是在為軍統運輸物資,不然很有可能會向日本人告密。此人很貪婪,收取的運送費相當高。”

“那你們的這種方法還是很有風險的,萬一派去接洽的人身份暴露後果可不堪設想,說不定日本人還會順藤摸瓜,將你們一網打盡。”李毅鑫指出了這種辦法的風險很高。

尹群立雙手一攤,有些無奈地說道:“沒辦法,因為我們根本沒有其他的辦法,幸好軍統對於物資運輸的需求並不多,所以現在這個辦法還算能夠接受。除非有我們的人能夠掌握物資統製調查委員會或者緝私調查處的大權,不然隻能采取這樣的方式。”

“這個我來想辦法,但是這需要一個過程,也許還真有可能將杜瑞給搞倒。隻是我這現在還隻是一個初步的想法,要向上級匯報後才能實施。到時候也許會要你協助。”李毅鑫想尹群立稍微露了點口風,表明了自己的意圖。

而對於李毅鑫的話,尹群立其實並不怎麽相信,他覺得李毅鑫再說大話。

開玩笑,組織上要想打入這個物資統製調查委員會也許就要費九牛二虎之力,更何況還要想辦法搞倒杜瑞,簡直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是杜瑞一般隻會和石頭城裏熟悉的商人打交道收錢,陌生人的錢他出於謹慎並不會收,更不會出麵。

其實在石頭城裏對杜瑞行過賄的人都知道杜瑞其實隻是在台麵上操作此事的人,其背後還有更多更大的漢奸還沒有浮出水麵。

而要搞倒杜瑞,那些獲得既得利益的漢奸們能坐視不理?

尹群立對於李毅鑫的這個想法非常不看好,為了不使組織蒙受不必要的損失,他好意提醒道:“李先生,這個事情我不看好,你也需要慎重,畢竟組織在石頭城的力量很有限。不能為了這種不切實際的設想而讓組織受到損失。“

“你說得對,這件事情確實需要謹慎從事,我現在也隻是一個初步的想法,很多地方還不完善。不過有些情況你不了解,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過段時間這個計劃最終確定並且組織上要實施以後,我再告訴你詳情。“

李毅鑫對於尹群立的提醒還是比較重視,但是尹群立畢竟不了解自己已經打入了緝私調查處等有利的情況,所以尹群立有擔心很正常。

現在他設想扳倒魏建平杜瑞等人的計劃還隻是一個初步的設想,等到計劃終確定後並需要尹群立配合的時候才會告訴對方需要知道的一些情況。

與尹群立分手以後,李毅鑫並沒有閑著,他立即回到住處在一張紙上寫下計劃的前半部分,現在這部分已經基本成型了。

計劃的後半部分最大的難點在於如何讓自己在其他人看來與扳倒杜瑞的事情毫無關係,這一點目前他還毫無頭緒。

按照李毅鑫的設想,他是準備通過軍統原來與寶昌商號王老板的關係運輸一批違禁物資出城,並限定時間送達城外的某個地方。

而這個王老板必然要通過向杜瑞行賄才能順利將貨運出去,等拿到杜瑞的批條以後再通過某種方式讓村上信之助知曉此事,最終通過日本特高課的手將魏建平和杜瑞這兩個漢奸除掉。

而到那時,李毅鑫作為緝私調查處被邊緣化和排擠的副處長依靠村上信之助的關係將會順理成章地成為緝私調查處的處長,徹底掌握緝私調查處的大權。

為了不讓村上信之助懷疑是李毅鑫幕後搞鬼,策劃這件事情,所以李毅鑫必須要避開這件事情,顯得與這件事情毫無關係。

這個計劃的難點在於要讓村上信之助對於自己沒有任何一點懷疑並且也不能讓村上信之助認為自己是與魏建平杜瑞一夥的。

想到這裏,李毅鑫決定在最近的日子裏主動出擊,讓杜瑞與自己的矛盾表麵化,並且還要讓村上信之助知道,這才不會當扳倒魏建平杜瑞時讓自己有所牽連。

過了一天,李毅鑫又開始了在緝私調查處上班的日子,由於有了新的想法,李毅鑫一到辦公室就把關勇找來,要其陪自己到最後一個關卡去巡查,而關勇有利用機會向杜瑞匯報了李毅鑫的動向。

杜瑞在得知後終於有些坐不住了,他立即給負責這個關卡的科長打電話通知,同時也跑到魏建平的辦公室,一推門就慌慌張張地走了進去,連門都沒有敲。

“什麽事情讓你這麽慌張?連門都不敲就衝進來了?好歹你也是個處長了,怎麽做事情還是這麽毛毛糙糙?”魏建平很有些不滿地訓斥道。

雖然杜瑞是他老婆的遠房表弟,但是魏建平對於杜瑞這種不請自入的行為很是不滿,他突然覺得自己對於杜瑞有些太放縱了。

杜瑞對於魏建平的訓斥就像沒有聽到一樣,反而大倒苦水:“姐夫,那個李毅鑫帶著關勇每個關卡都要去巡查,上周他去了設在城東和城西的兩個關卡,今天又要去最後一個關卡巡查。我們要想想辦法,不然他這樣隨時去巡查關卡,遲早會讓他發現端倪的。”

魏建平聽了杜瑞的話一下子就把眉頭皺了起來,這個李毅鑫怎麽突然對於緝私調查處裏的工作這麽熱心起來了?難道是覺得已經在物資統製調查委員會站穩了腳跟,開始扯掉原來對緝私調查處的工作不聞不問的偽裝準備抓權?

在魏建平看來,這樣的情況可不是一個好兆頭。原本李毅鑫對工作不聞不問他還有些摸不清李毅鑫的想法,但是現在這個被安插進來的釘子終於耐不住寂寞有所動作後魏建平的感覺更為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