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永強帶著兩個手下趕著馬車在幾個緝私隊員的護送下後到,馬車要比小汽車要慢很多,一到李毅鑫新的住處卸下包裹以後,李毅鑫讓胡永強再次回到祥和裏36號繼續搬,並且叮囑胡永強,今天一定要將東西搬完。

等到中午緝私隊新的一批人到祥和裏交接班的時候才知道李毅鑫已經開始搬家了,很快,緝私隊隊長吳誌海就接到了換班後的手下的報告。

他心知這可是處長的喬遷之喜,連忙將緝私隊所有能叫上的人都派到祥和裏去幫忙。而他本人卻並沒有急於趕到祥和裏或者三官堂街,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家裏,翻箱倒櫃一番,找出了一尊小的金佛,用盒子裝好,這才直接去了三官堂街。

這座小金佛還是一個商人低價賣給他的,說是賣,其實是半賣半送,因為這個商人曾經為了走私一批棉花而求他幫過忙。

本來這座純金的金佛他還想留在給自己的兒子傳家的,但是現在他知道是個關鍵時刻,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頂頭上司喬遷,他必須要好好巴結一番才行。隻要將李毅鑫伺候高興了,以後再弄幾座這樣的金佛也不是什麽難事。

他很快就找到了李毅鑫的新家,因為那裏的門外就站著他的手下,遠遠就能看到。

吳誌海走進了李毅鑫新家的大門,穿過橫七豎八放置在院子裏的包裹,進了底樓的客廳,一見到李毅鑫,他就卑躬屈膝地彎著腰,對李毅鑫笑著說道:“處長,您這是給我們一個突然襲擊啊,連我都不知道您盤下了這棟新房子。不過照我說,您早該搬家了,這條街真不錯,全是政府裏的官員居住,比原來的祥和裏好多了。祥和裏那裏地形太複雜,住的人也很複雜,一點都配不上您的身份。還是這裏好,沒有一點身份都住不到這條街上來。小的這也沒有事先準備,最近得了一座佛像,作為處長的喬遷賀禮,還請處長不要嫌棄,小小心意,清楚再笑納。正所謂禮輕情意重,我吳誌海對處長的忠心全在這份心意裏了。”

說完,吳誌海滿臉笑容地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個盒子,雙手端著放到了李毅鑫手邊的茶幾上。

李毅鑫漫不經心地打開了盒子看了一眼,就知道佛像是純金的。他將臉一板,對吳誌海訓斥道:“吳隊長,你這是幹什麽?我李毅鑫可不是借著搬家的機會斂財的人,這佛像你還是拿回去吧。”

其實李毅鑫一看就知道這佛像至少有四兩重,對於這樣的賄賂,他還是願意接受的,這些黃金以後都可以作為給組織采購急缺物資的資金使用。隻不過現在他要在吳誌海麵前裝出一副大公無私的麵孔,以免招人閑話。

而且現在吳誌海是最先知道他搬家消息的,不用半天時間,這石頭城就該傳遍他要搬家。

而處於他的這個官位,他相信作為一個很受關注的汪偽政府官員,一定會有很多人排著隊來給他送禮,特別是那些想要運貨的商人更是如此。

因為自從特高課的日本人頒布了臨時禁令禁止一切貨物的進出以後,這石頭城裏的商人就應該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到處找人托關係想疏通日本人放鬆運貨管製,特別是像他這種能在特高課的日本人麵前能說得上話的官員更算得上是香餑餑。

這可是一批不小的錢財,現在李毅鑫在外人看起來可謂是手握重權,斂財有道。但是李毅鑫自己很清楚,他打死斂財的目的就是為了黨組織的武裝籌集經費,所有建中商貿公司掙的錢以及收受的賄賂全部都用來給組織采購物資了,是加上他自己本人的生活花銷非常節約。

這次吳誌海的賄賂讓李毅鑫有了一個新的想法,這次搬家還真能趁機大斂錢財,隻要能勸說藤田由紀夫和村上信之助廢除臨時禁令就可以了。

他相信,現在被運來石頭城的法幣偽鈔被一把火燒光以後,這條臨時禁令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說服特高課廢除臨時禁令的難度並不是很大。當然,隻是由他一個人出麵有點太打眼,他還必須要拉著溫勉一切去勸說特高課才行,畢竟溫勉名義上還兼著黃山省物資統製調查委員會主任一職。

既然搬家可以斂財,李毅鑫再次想到他還有一個機會可以斂財,那就是和穆青婉的假結婚。

作為一個人生大事,這結婚的重要性還要超過喬遷新居,李毅鑫想了想,絕對不能浪費這樣的斂財好機會,要多多為組織斂財才對。

果然不出李毅鑫所料,到了傍晚基本上家當搬完的時候,就有不少人提著禮物上門了。

李毅鑫不得不感慨這個世界消息傳得可真快,基本上所有在石頭城裏與他有瓜葛的中國人都送了禮。

這些人當中絕大部分都是商人,一般來說,石頭城裏的漢奸當中比他地位低的,和他平級的都是親自帶著禮物上門。而比他地位高的漢奸即便不是親自上門,也是要麽派出自己幕後操縱的商人或者是自己的親信送禮上門。

電話局的局長也住在這條街上,在聽說了李毅鑫搬來做了鄰居,直接一個電話打回局裏,限令手下在明天一定要將李毅鑫家的電話線路接通。

嚴複之和尹群立也是聯袂上門,分別送上了錢財,同時也被李毅鑫留了下來喝茶聊天。

胡永強在幫著李毅鑫搬完家以後並沒有走,而是被李毅鑫留了下來當起了門房和賬房先生。他專門搬來一張長條桌和一根長凳子,坐在門口提起了毛筆,給每個上門送禮的人和禮物登記造冊,好方便做賬,也方便李毅鑫理清到底有哪些人送了什麽禮物或者錢財,以便以後李毅鑫回禮或者是按照關照。

而吳誌海也沒有走,專門等在胡永強的旁邊打下手,負責指揮手下搬禮物。寫禮單的事情他插不上手,隻能交給胡永強做,因為他自知自己的沒有文化,勉強能識點字,隻能寫自己的名字,寫禮單的事情他做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