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信之助的這番冷冰冰的反問讓關勇一下子明白了過來,眼前的這個日本少佐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並且將整件事情已經調查得一清二楚。

這下子關勇就徹底慌了,尿液甚至不受控製地打濕了他的褲子,他很清楚自己在日本特高課的軍官麵前公然撒謊的結局會是什麽。

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連忙大聲求饒:“太君,太君,我剛才腦袋有點糊塗記錯了。現在我想起來了,這些軍火是我領出來的,但是我將這些東西就交給了杜處長,至於這些東西為什麽會出現在李副處長住處的院子裏我是一點也不知道啊。我領取槍支彈藥也是杜瑞杜處長叫我去領的,其他的我一概不知情。”

到了這個時候,關勇已經顧不上杜瑞之前的交待了,他隻想把自己從這件事情中摘出來,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向杜瑞,隻有這樣也許有機會保住自己的性命。

雖然杜瑞承諾的官位讓他很心動,但是那也得有命才行,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副處長的官位飛走了,而是性命都要保不住了。

反正把責任全部推倒杜瑞的頭上是目前最好策略,死道友不死貧道吧,這個時候隻能自己顧自己了。

關勇的這種耍小聰明的做法在村上信之助的眼中簡直就是小兒科,就算是關勇口口聲聲說這件事情與自己無關,但是村上信之助卻能準確地猜測出此時關勇的內心想法。

關勇其實就是一個小角色,重要性根本沒有,因此村上信之助不想再在關勇身上浪費時間,他將手擺了擺,示意憲兵將關勇拖出去。

接下來就要審問杜瑞了,關於杜瑞與魏建平的關係,村上信之助是清楚的,但是事情發展到現在,村上信之助也不想再節外生枝了,他隻想弄清楚杜瑞對李毅鑫進行栽贓陷害的動機是什麽,這是他在這件事情上最感興趣的。

杜瑞被憲兵帶來後臉色很蒼白也顯得很疲倦,仿佛是一夜沒有睡過覺。

而當他走進這間房間,看到表情嚴肅的村上信之助後更是心裏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因為杜瑞要比關勇聰明一些,自從他昨天晚上被軟禁在特高課後就明白這件事情出了問題,至於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他暫時還沒有想到。

“杜桑,你來說說吧,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村上信之助冷冷地問道。

“少佐閣下,我是聽下麵的人報告李毅鑫私藏武器彈藥這才佐藤中尉報告的。我對皇軍可是一直忠心不二,請少佐閣下明察。”

杜瑞決定以不變應萬變,除非村上信之助拿出過硬的證據,否則他將一如既往地堅持煙油的說法,不然他將無法向村上信之助進行解釋。

村上信之助冷笑一聲,站起身來將那本緝私調查處武器保管室的記錄本遞給了杜瑞,然後說道:“杜桑,你這樣的態度可不是很好。你向我們公然撒謊,這是個很不好的行為。看看這個吧,難道你認為我沒有拿到證據?看完了這個,你再向我解釋你的所作所為!”

一看到村上信之助遞過來的記錄本,豆大的汗珠一下子就從杜瑞的額頭上冒了出來,他根本不用翻開看就知道問題出在什麽地方了。

杜瑞很後悔,後悔自己做事情太不縝密,結果這麽明顯的證據被特高課拿到,讓他不得不權衡應該怎麽給村上信之助進行解釋。

真實的原因杜瑞肯定不能說也不敢說,因為說出了真實的原因就意味著他再也走不出特高課的大門了。

杜瑞假裝翻開記錄本進行查看,但是心裏正在急切地思考著村上信之助將記錄本拿給自己看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從村上信之助的行為來分析,這個特高課的少佐拿到證據後居然不是不由分說先槍斃自己而是對自己實施軟禁,並要求自己給於解釋。

這說明一點,村上信之助目前至少還沒有殺掉自己的想法,在證據麵前杜瑞已經別無選擇,隻能將自己是主謀的情況進行坦白,他很清楚自己的遠房姐夫魏建平肯定會向村上信之助求情。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將頭從記錄本上抬起來,哭喪著臉說道:“是,我承認這件事情是我指示關勇去做的,不過這是因為李毅鑫一個原來沒有身份的白丁被省主席溫勉一下子提升到副處長,然後強行塞到了緝私調查處,這讓我感覺很不爽。他的到來實際上威脅到了我在緝私調查處的權威,所以我一時糊塗,就指示關勇對李毅鑫進行栽贓陷害,想通過特高課的手將這個李毅鑫調走。”

杜瑞的坦白讓村上信之助心裏很滿意,因為他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一種對於自己智商進行肯定,很讓人有成就感,就像是一切都在自己的手中掌控著。

所以他才會將證據先拿到,然後迫使杜瑞將真相和盤托出。

當然,在杜瑞坦白以後村上信之助臉上的出現了得意的笑容,他為自己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破獲了這樣案子而感到自豪。

而杜瑞交代的動機也讓村上信之助比較相信,因為杜瑞與李毅鑫之間爭權奪利和相互傾軋是很正常的,這也是村上信之助眼中支那人的缺陷。

對於這些漢奸傀儡,日本人的普遍想法是要完全控製,如果這些漢奸傀儡之間進行明爭暗鬥,日本人更是比較放縱,因為這樣可以對他們進行分而治之,漢奸傀儡們都不得不倚重日本人的裁決。

但是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杜瑞並沒有主動交代,於是村上信之助又問道:“為什麽我們在李毅鑫住處的院子裏查獲的槍支彈藥與記錄本上的記錄並不相符?請杜桑還是主動交代比較好,不然你的後果難料啊。”

村上信之助為了追查那幾把失蹤的手槍和一百發子彈開始使用威脅手段,他對於這件事情的興趣不比追查杜瑞栽贓陷害李毅鑫動機的興趣小,甚至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