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梅對老吳笑了笑,將手上的小籃子遞給了老吳,然後走進了堂屋對老候說道:“老候同誌,你果然在這裏,李毅鑫同誌說的時候我還嚇了一跳。組織上通知我來石頭城工作的時候你沒有出麵和我談話,我還以為你有其他的重要任務呢。”

老候請車梅坐下,然後找了一個瓷碗給車梅倒上開水,問道:“你是什麽時候到的?今天突然來這個交通站是李毅鑫同誌有什麽消息要讓你傳遞嗎?”

車梅將身上的信封取出,遞給了老候,說道:“我是前天到的石頭城,今天正式以傭人的身份到李毅鑫同誌家中。這是李毅鑫同誌讓我轉交給你的,他說最好讓你親啟。”

老候接過信封,撕開了封口將裏麵的紙條取了出來詳細看了一遍,臉色有些不好看。

因為那幾個他從外地調來協助許文武脫身的同誌還沒有離開石頭城,而這幾個同誌在纏住中統特務的時候不同程度地都臉上都有些鬥毆傷,甚至連老吳的臉上也有傷。

現在嚴複之卻讓手下帶著那幾個中統特務在全城找臉上有傷的人,包括老吳在內的幾個同誌可就危險了。

他不禁心中有些懊悔,這個細節是他有點疏忽了,沒有及時安排老吳和那幾個同誌早點離開石頭城。看來嚴複之這個漢奸特務還是有點本事的,居然想到了從這個角度切入來找人,讓人有些猝不及防。

而從這件事情來看,中統的袁世恒在跟丟了許文武以後反應了過來,開始與日本人和嚴複之這個漢奸完全同流合汙了,這是一個新的動向,以後需要提高警惕才行。

現在這幾個同誌是沒有辦法出城了,嚴複之既然已經讓手下帶著中統的特務進行全城搜捕,那麽必然在幾條出城的要道上也同樣會安排人專門抓捕臉上有鬥毆傷的人,那又該怎麽辦呢?

老候皺著眉頭苦苦思索著,他在想必須要盡快通知那幾個同誌藏好,不要再上街才行。更為重要的是現在還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將日本人和漢奸特務的注意力轉移開才行,最好是在城裏製造一個能讓日本人和漢奸特務們非常關注的事件。

老候突然想到了那個內奸董顯達,能不能在他的身上做點文章呢?

原來老候還有些擔心對董顯達動手會給李毅鑫等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但是現在也許隻有除掉董顯達才會轉移敵人的注意力了。

但是由於老候的手裏已經沒有了力量,原本他抽調來石頭城的幾個同誌現在不適合再露麵,他決定將自己的這個思路讓車梅帶回去交給李毅鑫,讓李毅鑫根據他的這個思路來完善具體的細節。

於是老候立即坐了下來,對一直安靜地等著他回複的車梅說道:“車梅同誌,請你稍等一下。我有指示讓你帶回去交給李毅鑫同誌。”

說完,老候拿出紙筆開始快速寫了起來。時間不長,老候就將給李毅鑫的指示寫好,裝入了了車梅帶來的那個信封。然後老候去廚房找了點米飯,將信封封口重新粘好遞給車梅。

車梅是個老地下工作者,她見老候並沒有讓她轉達口信,而是采用了這種方式傳遞信息,就明白了老候是不想告訴她具體的內容。因此她也不多嘴詢問,而是默默接過了信封藏到身上對老候點了點頭走出了堂屋。這個時候老吳已經在她帶來的小籃子中裝好了鴿子蛋,見車梅出來就將小籃子遞給了她。

車梅離開以後,老候也準備出門,老吳一邊給老候開門,一邊問道:“這位叫車梅的女同誌以後就是‘貓頭鷹’小組的聯絡員?”

老候停下了腳步回答道:“是的,她是個老地下工作者,代號‘鴿子’,我認識她已經有好多年了,人很可靠。哦,對了,剛才車梅帶來了李毅鑫的提醒,現在特工總部石頭城分部正帶著那幾個跟蹤許文武同誌被纏住的中統特務正在全城搜捕臉上有鬥毆傷的人。你臉上還有淤青,從現在起不要出門,等傷好了以後再出門。我現在要去通知那幾個同誌讓他們也要藏好。”

“好的,我明白了。”老吳點了點頭,將院子門打開,目送著老候閃身出去。

李毅鑫拿到了車梅帶回來的信封,對車梅問道:“你見到老侯同誌了?這是他寫給我的回複?”

車梅回答道:“是的,這是我看著老候親自寫的,內容我沒看。”

“那好,你去吧鴿子蛋交給穆青婉放好,準備晚飯吧。”李毅鑫心想既然老候沒有讓車梅看內容,說明老候隻想讓他自己一個人看,所以支開了車梅。

等李毅鑫看完老候所寫的紙條以後,他陷入了沉思。老候的這個思路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如果要以這個思路拉製定行動計劃,可就會有很多細節需要事先策劃好才行。

比如該如何幹掉那個內奸董顯達呢?很明顯,老候手裏沒有人手,所以才把這個任務交給了自己。自己必須要精心策劃並且還要保護好自己才行,不能因為這次行動暴露自己的身份。

直接幹掉董顯達不行,因為這必然需要自己或者尹群立、胡永強、高宏程等人動手,萬一失手的話,會導致執行鋤奸任務的同誌身份暴露。這在李毅鑫看來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又比如說那幾個臉上有傷的同誌該怎麽在敵人因為內奸董顯達被殺而產生混亂的時候安全送出城呢?

那還隻能利用野村英樹走私的卡車才行,這同樣需要胡永強的配合!

李毅鑫在心目中將自己、尹群立、胡永強、高宏程等幾個人根據目前的掩護身份盤算來盤算去,確定好每個人在這次鋤奸行動以及護送幾個同誌出城的行動中應該發揮什麽作用,然後開始了一個個的拚圖,力求這次行動能夠順利結束同時還不至於引起別人的懷疑,而且這個行動的實施還得盡快才行。

他就這麽枯坐在二樓的書房裏足足思考而來兩個多小時,終於想出了一個大致的行動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