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和李毅鑫拉好關係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了。你想想看,光就每個月固定分給咱們的通關費數目就客觀啊,要是還有什麽其他的路子,這錢還不得嘩嘩地來?這件事情你可得上心,以後能不能通過他弄到大錢就看你的了。來,再喝一個。”嚴複之鄭重無比地和尹群立碰了一下酒杯,再次一口悶了下去。

這天晚上嚴複之算是在尹群立麵前放開了,說了不少心裏的想法,最後在尹群立有意識地灌酒之下醉得不省人事。

尹群立雖然酒量很不錯,可為了從嚴複之的嘴裏套話,他也喝了不少,隻能勉強保持清醒。其實他的心裏還是略微有些失望的,因為嚴複之說的更多的是心裏對於很多事情的看法,而很少提及什麽絕密的消息。

不過從嚴複之今天晚上說的心裏話來看,尹群立認為嚴複之很可能受到了藤田由紀夫對於袁世恒更加重視的打擊,所以才會牢騷滿腹。在了解了嚴複之心中所想以後,尹群立更加了解嚴複之的心態了,他覺得在以後完全可以利用嚴複之的這種心態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也就在這天晚上,第一批兩個被老候從其他地方調來參加幫助許文武脫身行動的黨內同誌順利地找到了胡永強,在胡永強的帶領下上了野村英樹派來的日軍軍車成功出了城。連續兩三天晚上都是如此,很快這幾個有可能暴露的同誌就成功脫離了險境。

而老候完成了幫助許文武脫身的任務以後也離開了石頭城,他的掩護身份是一個四處遊走做生意的商人,如果長期待在石頭城也不妥。

***

謝小六正在陝甘寧邊區與國統區交界處的一個縣城外執勤,他表麵上是這個縣城外大路上關卡的負責人,帶著民兵盤查過往的旅客,而實際上他的真實身份確實邊區保衛部的一個偵查員。

由於現在是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時期,很多熱血青年和逃難的百姓在聽說邊區是中國真正抗日的大後方後慕名而來,所以這個關卡每天進出的人很多。

這天他看到了一男一女像是兩口子的人趕著一輛驢車帶著貨物慢慢地來到了關卡,於是示意對方停下來,並且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裏?車上裝的是什麽?”

那男人一見謝小六的裝束,連忙跳下車來回答道:“同誌,這裏已經進入邊區了嗎?”

謝小六的心中很有些奇怪,這個男人說話的口吻怎麽和其他過關的老百姓有些不一樣啊?要知道,一般過關的老百姓,特別是從國統區來邊區的老百姓可都是把持槍設卡的人都稱呼為老總。

於是謝小六上下打量了這個男人一番,有些疑惑地問道:“對,從這裏往後都是邊區了。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來邊區?有身份證明嗎?”

那個男人聽見謝小六確認這裏就是邊區的邊界,臉上一下子激動起來,對謝小六說道:“同誌,您是這裏的負責人吧?我叫鍾錢根,是從東北來的。這是我的身份證明。”

說完鍾錢根將自己的身份證明遞給了謝小六,謝小六接過了一看,居然是原來奉係軍閥在東北當政時期頒發的身份證明,都有些發黃了。不過好在上麵有照片,謝小六將照片和鍾錢根比對了一番後,終於確認了照片上的人就是鍾錢根,而且鍾錢根的口音也確實是東北口音。

他心裏有些奇怪,這個東北的老百姓怎麽趕著一輛驢車千裏迢迢跑到邊區來了?這一路上可是要經過淪陷區、國統區,繞一個大圈子才能走到的。

於是謝小六價格身份證明遞一邊還給鍾錢根,一邊問道:“車上的那個是你什麽人?從東北過來這一路上可經曆了不少磨難吧?”

鍾錢根連連點頭回答道:“那車上的女人是我老婆,名叫王素芬。現在這世道兵荒馬亂的,這一路上確實難走,我們足足走了兩個月才走到。”

謝小六慢慢走到了驢車旁,掀開了蓋在上滿貨物的破布,問道:“你車上裝的是什麽?是要運進邊區嗎?”

鍾錢根回答道:“這是我們從東北帶來的一點土特產,野山參。”

謝小六對於這種能帶著物資進邊區的老百姓還是很優待的,因為現在的邊區由於國民黨和日本人的嚴密封鎖,幾乎什麽物資都無法獲得。

但是這個鍾錢根大老遠地從東北跑來,有些蹊蹺,謝小六不敢大意,繼續說道:“哦,你們是準備進邊區售賣?那還不錯,邊區裏有很多藥鋪子現在藥材缺乏,這野山參倒是很多藥材鋪會搶著要的。我們邊區歡迎像你們這樣販運物資的人。行,那你們通過吧。”

說完他將手一揮,示意關卡那邊的民兵同誌準備放行。不過他心裏對於這個鍾錢根夫婦卻產生了警覺,他決定要盡快進縣城,向上級匯報這對夫婦的情況,好時刻注意這兩個來曆並不明確的人。

鍾錢根見謝小六簡單問了問就放行了,也是滿臉高興地對謝小六點了點頭,急急忙忙趕著驢車就進城了。

等到鍾錢根夫婦走遠,謝小六立即叫過一個民兵,吩咐道:“你現在馬上抄小路進城,去縣政府找保衛科的魯科長,請他密切注意剛才那對夫婦,他們的形跡有些可疑。具體的情況,等我晚上進城後當麵向他匯報。”

那個民兵聽了以後,對謝小六點了點頭,立即從旁邊的小路急急忙忙跑去。

等到夜幕降臨以後,謝小六完成了一天的執勤,回到了縣政府保衛科。一見到魯科長,他連忙問道:“科長,你接到我派人送回來的消息了吧?”

魯科長點了點頭,說道:“嗯,我接到消息了,也派了同誌暗中跟著他們,到目前為止倒也沒有發現什麽可疑。你是怎麽判斷這兩個人可疑的?說來聽聽。”

謝小六回答道:“這個男人叫鍾錢根,是從東北趕著驢車千裏迢迢來邊區的。雖然他給出的理由是想販點野山參到邊區來賣,但是這麽遠的距離,他還帶著老婆,我認為一般老百姓可不會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