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明.網那行,今天就先這樣。你們現在住在哪裏?”魯自強笑著問道。

“我們就住在蓬萊客棧,如果組織上核實我們的身份以後,可以到那裏來通知我們,我們還想繼續為黨組織工作。我們帶來的野山參準備賣掉,錢可以用來交黨費。”鍾錢根回答道。他是老黨員了,知道黨組織對於失去組織關係的黨員會有什麽樣的程序,同時他也要表現出一個老黨員的覺悟。

“你有這個心意我們還是表示歡迎的,但是你叫黨費這件事情我們還不能現在就接納,得要等到你們的身份被核實以後才行。好了,今天就先這樣吧?我建議你們在沒有被核實身份之前不要離開縣城,等候組織上調查的結論。”魯自強叮囑道。

“好的,沒問題,我們就不打擾魯科長的工作了。”鍾錢根和王素芬站起身來告辭。

魯自強在送這夫婦兩個出門的時候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這次鍾錢根夫婦前來自報身份的過程中,全程都是鍾錢根在說話,而那個王素芬卻一直一言不發,而且顯得很靦腆。

難道說這個王素芬真如鍾錢根所介紹的那樣隻是一個家庭婦女?隻是給鍾錢根打下手的?魯自強心中有些疑惑,因為按照鍾錢根的說法,王素芬也是被他發展入了黨的同誌,怎麽會那麽靦腆而一言不發?

送走鍾錢根夫婦,魯自強回到了辦公室,對謝小六等人說道:“來,我們繼續開會。你們可能想不到吧,剛才鍾錢根夫婦來說了些什麽。”

謝小六和另外兩個同誌都很關心鍾錢根夫婦的來意,不由得聚精會神等著魯自強的介紹。

魯自強嚴肅地說道:“鍾錢根來報保衛部門的負責同誌,是匯報他的真實身份的。他自稱是我們黨在東北的地下的黨員,一直在為蘇聯遠東情報局工作。現在與組織上完全失去了聯係,所以才想辦法來到邊區想接上組織關係。”

這個答案讓謝小六等人大吃一驚,特別是謝小六,因為按照鍾錢根的這種說法,那麽他覺得鍾錢根身上的疑點貌似就能解釋得通了。

於是謝小六關心地詢問道:“那我們有沒有辦法對他的說法進行核實呢?如果組織扇核實了他真是我們失去聯絡的同誌,我們也就沒有必要對他進行調查和監視了。”

謝小六的這個想法得到了科裏另外兩名同誌的讚同,他們也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魯自強卻不這麽認為,他很嚴肅地說道:“問題是現在還沒有對他的說法進行核實,所以無法辯清他的說法的真偽。我們作為保衛部門,必須要時刻在腦子裏掛著一根警惕的弦,不能麻痹大意。所以對於鍾錢根夫婦,我們依然還是要進行監視和跟蹤,看看這兩個人平時的表現以及有沒有和別的什麽人有接觸。現在我們來討論一下跟蹤監視的方案,這項工作由謝小六同誌負責,另外兩名同誌上一線協助。”

魯自強的這個決定讓謝小六和另外兩個偵查員無可辯駁,於是隻能按照這個思路討論跟蹤監視的方案。

由於魯自強的堅持,對於鍾錢根夫婦的跟蹤監視方案製定完成後,謝小六等人就離開了魯自強的辦公室,立即執行。

而魯自強又找來一個機要通訊員,將鍾錢根的說法以及那張白紙連同他對於這件事情的處理方案裝到了一個信封內封好並蓋上印章,讓這個機要通訊員立即帶著這個信封出發,向延安的總部匯報。

而由於調查需要一定的時間,因此鍾錢根夫婦一直停留在這個縣城,每天都有保衛科的偵查員近距離秘密監視,每天鍾錢根夫婦的動向都被記錄了下來,匯總給謝小六,然後由謝小六向魯自強進行匯報。

在等待調查結果的這段時間內,鍾錢根夫婦的行為都很正常,除了最開始賣掉野山參時這夫婦二人與藥鋪的掌櫃有所接觸以外,平日裏他們兩個人都待在客棧的房間裏不出門,盡量避免與其他人有接觸。

謝小六這個偵查小組就這樣每天記錄著鍾錢根夫婦的一舉一動,也沒有能發現有什麽問題。

過了大約二十多天,邊保總部對於鍾錢根身份的核實終於有了回複,魯自強接到回複仔細看了一遍,這才把謝小六找來,問道:“這段時間你們辛苦了,對於鍾錢根夫婦的監視有什麽發現沒有?他們平日裏有什麽異常行為沒有?”

謝小六匯報道:“從目前來看倒是一切正常,鍾錢根基本上每天都在客棧的房間裏看書寫字。哦,對了,他的文化底子應該不錯,還經常拿著他寫的詩去郵局,說是要投遞到上海的報社發表。基本上他每隔個三天就去一趟郵局,活動很規律。而那個王素芬則基本上很少出門,他們兩個連吃飯都在客棧裏。不過前兩天倒是發生了一件小事情,王素芬和客棧的夥計有點小爭執,原因是他們在接飯錢的時候那個夥計算錯了,結果王素芬立即就指出了夥計沒算對。其他的就沒什麽了,他們也不怎麽和人接觸,所以對他們的跟蹤監視倒也不怎麽費勁。”

聽了謝小六的匯報以後,魯自強的心情卻不怎麽好,眉頭緊皺起來,若有所思,而且一言不發。

謝小六見魯自強露出這樣的表情,不由得問道:“科長,難道說你認為他們有什麽疑點嗎?可我們監視他們這麽多天了,沒覺得有什麽異常情況啊?”

魯自強很嚴肅地回答道:“其實上級核實和調查的情況已經來了,鍾錢根的說法被證實了,他確實是蘇聯遠東情報局的情報員,由於東北淪陷後日本和蘇聯的關係急轉直下,所以他的上級撤離了奉天,他也和遠東情報局失去了聯係。”

謝小六一聽,有些高興地說道:“那就好啊,看來他們沒有什麽問題,可以讓他們去延安,重新接上組織關係。以後不管是組織上安排他們在延安學習生活還是讓他們返回奉天繼續潛伏都可以,我們這個監視小組可以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