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們的房門被人敲了幾下。鍾錢根覺得有些奇怪,他們夫婦二人在這個小縣城裏什麽人也不認識,到底是誰來找他們?他放下了書,走到了門口將門打開,隻見保衛科的魯科長和那個他們在進這個縣城時負責檢查的人站在門外。

見到魯科長的出現,鍾錢根就知道決定他這次任務成敗的關鍵時刻到來了。他連忙笑著請魯科長兩人進屋,並且說道:“魯科長你可來了,怎麽樣?我的身份上級向遠東情報局核實過了沒有?我們夫婦的盤纏不多,再在這裏住下去的話,過不了多久就隻能睡大街了。來,快請進。”

這個時候王素芬也連忙收拾起桌子,魯科長等人的到來讓她不好意思再繼續霸占著這間客房中唯一的一張桌子。

魯自強連連擺手,對著王素芬說道:“您不用忙,我和你們說幾句話就走。”說完,魯自強眼睛對桌子上王素芬記賬的賬本看了幾眼。

鍾錢根發現了魯自強的目光看向了桌子上王素芬記賬的賬本,一邊搬出桌子下的長板凳,一邊解釋道:“這是我愛人記賬的賬本,我們的錢不多,隻能精打細算地過日子。她特別喜歡記賬,每天我們的每筆花銷她都喜歡記下來。嗬嗬,讓魯科長和這位同誌見笑了。”

魯自強見鍾錢根主動解釋桌上的賬本,於是順勢就拿起了賬本,看似隨意地翻了幾頁,然後又放下了。

他對鍾錢根笑著說道:“你有一個會精打細算過日子的愛人,這可是一件好事。”

然後魯自強坐了下來,也請鍾錢根也坐下來,正色地說道:“鍾錢根同誌,我剛剛接到了上級的通知,他們對你們的身份進行了核實,已經證實了你們確實是我們的同誌。我今天來呢,就是想通知你們。上級對於你們的到來很重視,現在東北那邊我們黨的形勢很不好,你們既是我們的同誌,又是才從奉天來邊區。上級很希望你們到延安去學習,也順便從你們的嘴裏了解一下目前奉天的情況。”

“啊,這可真是太好了!我們也希望去延安參加學習呢。那麽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動身?”鍾錢根表露出一副對於這個結果是理所當然的表情,然後詢問道。

“很快你們就可以動身了,哦,對了,我身邊的這個同誌你們見過吧?”胡永強指了指站在他身邊的謝小六問道。

“見過見過,這個同誌還是我們進了邊區後在檢查站第一次見到的自己人,所以印象深刻,可就是沒有相互介紹。這位同誌是……?”鍾錢根熱情地回答道。

魯自強指著謝小六介紹道:“他叫謝小六,是我們黨到了陝北以後在當地培養的幹部。他正好奉上級的命令要帶著兩個同誌去延安接受任務,我想上級不是也通知你們去延安嗎?你們可以一起走,主要是因為從這裏到延安路途遙遠,而且土匪也比較猖獗,路上並不是十分安全。他們三個人正好可以護送你們。”

這時謝小六也微笑著向鍾錢根伸出雙手握了握。鍾錢根當然不會拒絕謝小六的握手,他連忙笑著對謝小六說道:“看來上級對我們夫婦考慮得十分周到,你就有勞謝小六同誌了。”

嘴裏雖然表達著對黨組織的感謝,但是鍾錢根的心裏此時卻咯噔了一下,他沒有想到魯科長會派人護送自己夫婦去延安。

難道是自己露出了什麽破綻被魯科長察覺到了嗎?鍾錢根心裏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但是現在他正麵對著魯科長,不好花時間深想。

魯科長一直在觀察著鍾錢根夫婦聽到這個安排以後的表現,從表麵上看,鍾錢根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常,不管說說話的語氣和臉上細微的表情都看上去很正常。

但是魯自強的眼角餘光卻發現坐在床邊的王素芬臉上出現了一種驚慌的表情,雖然這個表情極為細微和閃瞬即逝。

魯自強的目的已經達到,他站起身來對鍾錢根繼續說道:“好了,情況就是這樣,我今天帶著謝小六同誌來就是向你們通報一聲。具體啟程的時間我會讓謝小六同誌提前來通知你們的,我們還有工作,就先告辭了。”

鍾錢根連忙笑著送魯自強和謝小六出去,等他回來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憂慮的神情。

這時王素芬將房間門關上以後有些著急地問道:“這魯科長是什麽意思啊?怎麽還要派人護送我們去延安?我這心裏總覺得有些不踏實。”

鍾錢根將手指豎起來放到嘴邊,示意王素芬小點聲,然後低聲回答道:“你小聲點!我怎麽知道?這種安排有點太突然了,莫非是組織上依然對我們有疑慮?可如果是對我們有所懷疑,又為什麽允許我們去延安?但是這個魯科長派人護送我們的舉動明顯就是有些不信任我們。你想想,我們從東北輾轉了大半個中國走到陝甘寧邊區,這一路上總比在邊區危險吧?我們不是也安全到達了嗎?這邊區再怎麽說也比我們以前走過的路途安全吧?我看這個謝小六表麵上是碰巧和我們一起搭伴,名義上是護送我們,可我敢肯定,他一定是接到了監視我們的任務。”

王素芬一下子緊張起來,說道:“那是不是我們已經暴露了?所以魯科長才會派人一路上監視我們?”

鍾錢根沉思了好一會,有些不確定地搖了搖頭說道:“這也是我沒有搞明白的地方,如果說他們懷疑我們,那麽是什麽原因導致的?我想了想我們從到了城外的關卡開始到今天,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露出什麽破綻啊。這還真是奇怪了。”

王素芬有些不踏實,她建議道:“要不這樣吧,我們找個借口離開這個縣城回去,在這裏待著我心中始終有些不踏實。”

鍾錢根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向王素芬訓斥道:“你在想寫什麽啊?如果我們就這麽回去,沒有完成日本人交給我們的任務,回去以後能有活路?算了,現在既然魯科長說了黨組織已經核實了我們的身份,那麽表麵上我們還是被承認了是共產黨員身份的,他們要動我們必須要有確鑿的證據才行。我們看現在他們最更多也就是有點疑慮,拿不出實際的證據。要知道現在全國都有大量的人往陝甘寧邊區跑,黨組織一定會考慮影響問題不會在沒有證據的時候對我們采取措施。我們完全可以繼續去延安,到時候見機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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