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讓尹群立感到興奮的是,李德年的運氣不好,居然正好也在嚴複之懷疑的範圍之內,這對於尹群立來說是一個重大的利好。

尹群立決定要在嚴複之麵前好好說說李德年的壞話,好讓嚴複之對李德年動殺心,借助嚴複之的手將李德年殺掉,以絕後患。

正當他這樣想的時候,他看到嚴複之大搖大擺地開著車往溫勉的別院開來。

於是尹群立從暗哨那裏走了出來,站在路邊。而嚴複之見到了尹群立,也將車緩緩地停到尹群立的身邊,搖下車窗問道:“小尹,你在這裏正好,上車,我有重要的事情給你說。”

等尹群立坐上副駕駛位以後,嚴複之重新啟動了汽車,一邊向溫勉別院的大門處開去,一邊問道:“你前天晚上在哪裏?”

尹群立心裏一驚,這嚴複之怎麽會想起盤問自己?要知道自己執行這個任務還是嚴複之親自交代的呢,嚴複之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這幾天都守在這裏吧?難道說嚴複之已經拓寬了思路,也將自己納入到縱火嫌疑名單裏去了?

尹群立裝作很奇怪地回答道:“主任,我這幾天都在這裏執行任務啊,這您是知道的。你聞聞吧,我都已經在這裏守了好幾天了,身上都有味了。前天晚上我也在這裏啊,您交待過我的,這次的任務很重要,我哪敢偷懶怠慢啊。”

其實嚴複之這麽問尹群立也就是隨口一問,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指向。今天是因為他將注意力全放在了調查縱火真凶的身上,所以見到石頭城分部的內部人員,他都會下意識地問一句。

嚴複之這才想起來,尹群立是自己專門叮囑過,一定要保護好那個姓武的日本太君,所以尹群立這幾天是不敢離開這裏的。

於是嚴複之隻好解釋道:“小尹,你是不知道啊,石頭城分部的大樓前天晚上被人縱火燒了。這件事情已經驚動了特高課的太君,現在我的壓力很大。這次火災現在調查起來我一點頭緒都沒有,隻能粗略地判斷是內部人員所為,現在調查的重點都放到了那些火災當晚沒有任務而且行蹤沒人證明的人身上。這件事情讓我有些不寒而栗,因為這說明我們特工總部石頭城分部內部一定隱藏著反日分子,天知道以前我們有多少機密被泄露出去了。”

尹群立這時拍嚴複之的馬屁道:“我還真不知道分部的大樓被人燒了。不過主任,您的這個思路是很有道理的,卑職真是望塵莫及。現在被懷疑的人員大致上有多少?必須要對這些人采取一定的措施才行,反日分子是不可能因為您懷疑就會主動跳出來承認的,相反他們會盡量將自己身上的嫌疑洗掉,甚至誤導您的調查。”

尹群立並沒有直接點出李德年的姓名,而是采用的迂回戰術,啟發嚴複之的聯想,讓嚴複之自己主動關注李德年。

果然,嚴複之冷笑了一聲,說道:“你這已經是馬後炮了,你知道不知道,在嫌疑人的範圍內職務最高的是李德年?他今天可是在禁閉室裏一直喊著冤枉。我聽說你和他以前經常說話,應該了解他吧?說說你對李德年的看法。”

尹群立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裝作想了想,說道:“這個李德年是石頭城分部裏的老油條了,當初何浪濤在位的時候您不是讓我打聽石頭城內部的消息嗎?從那個時候起,我就經常去找李德年聊天。他給我的感覺就是有點滑不溜秋,讓人根本抓不住他的把柄。而且這人的城府很深,表麵上喜歡開玩笑,但是對於您當主任這件事情他內心的真實態度卻是很曖昧的。平時遇到什麽事情也基本上不表態,讓人琢磨不透他真實的想法是什麽。不過,有一點我能確定,左天明上任當主任以後,他應該是偷偷投靠了過去。”

尹群立沒有把話說完,他覺得要給嚴複之以時間來啟發一下思考。

這是非常有效的一個招數,至少會讓嚴複之認為所有的辦法都是他想出來了而不是受了自己的挑撥。

而真正暗藏殺機卻是尹群立暗示嚴複之,李德年這個人其實並不可靠。因為尹群立很清楚,對權勢看得這麽重的嚴複之,知道了這個李德年兩麵三刀,三心二意的做法,一定會對李德年當初的行為很不爽。

這樣一來,嚴複之的心裏必定會對這次火災中李德年的表現進行重點關注,甚至有可能利用這次的火災將李德年除掉。而這就是尹群立所想要達到的效果。

果然,嚴複之聽了以後的臉色很難看,恨恨地說道:“這個兩麵三刀的小人!”此時嚴複之的心裏真像尹群立所期望的那樣,一下子對李德年動了殺心。

此時嚴複之已經將汽車開到了溫勉別院外的大門口,尹群立下了車以後返身又問道:“哎呀,這話題都說到哪裏去了?主任,您今天親自來這裏是做什麽?”

嚴複之對於尹群立倒是不會隱瞞,他也下了車指了指溫勉的別院回答道:“今天這位貴客和那個這幾天和他見麵的女人就要離開石頭城了,我作為負責他們安全和接待他們的人一定要來送客的,等會我會親自送他們去火車站。”

尹群立這才知道,原來王素芬和那個姓武的日本人要離開石頭城了。王素芬和這個日本人一起走很不正常,尹群立心裏對於王素芬的這種舉動感到非常擔心,但是現在他還要控製自己不要多問。

嚴複之走向了院子大門敲了幾下,然後轉頭對尹群立悄悄說道:“你設的警衛和暗哨可以撤銷了,等這裏的人全部走了以後,你再進去拆掉竊聽裝備和錄音設備。”

尹群立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任務。

這個時候院子的大門被人從裏麵打開了,武田康夫走了出來,一見到當初他到石頭城來的時候接站的嚴複之,不由得回頭示意,讓怯怯生生背著一各破布包袱的王素芬上嚴複之的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