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群立吃了一驚,輕聲問道:“難道重慶方麵還要對這些漢奸進行策反?如果漢奸們出現動搖願意被我們策反,那我們還要重新接納他們?這種事情如果泄露出去的話,會給重慶方麵帶來被動的,真不知道總部那邊是怎麽想的。現在日本人對於他們在太平戰場上形勢不好的消息封鎖得很嚴,就是怕造成那些漢奸傀儡們心浮氣躁,腳踏兩條船。如果我貿然對這些漢奸進行試探的話,那很有可能會暴露身份。我現在已經被日本人承諾,如果我幹得好,會被提拔成為特工總部石頭城分部的負責人。所以我認為現在冒險有些不值得。”

一直覺著報紙的葉小舟回答道:“你怎麽就不知道變通呢?總部要求了解漢奸傀儡們的思想動態,不是讓你直接去試探,而是收集這方麵的消息就行了。而且誰也沒有說過這些漢奸傀儡們如果心裏產生動搖,或者被我們所策反,他們以後就不會受到懲處,這一點你要心中有數才行。”

尹群立這才明白軍統方麵隻是單純想利用這些漢奸傀儡們,他點點頭說道:“那些漢奸是死有餘辜,根本不值得我們放過他們,他們必須要受到懲戒才行。”

葉小舟沒有沿著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而是轉移了話題,問道:“這幾天石頭城裏好像很不平靜啊,聽說鑼鍋巷那邊出了一起槍殺案?還有就是日本人在前幾天曾經突然封鎖了火車站進行搜捕,他們是在搜捕什麽人?這些情況你了解嗎?”

尹群立在心裏思考了一番,覺得有必要將這些情況通報給軍統方麵,他認為高宏程已經成功脫逃了日本人的抓捕,即便是軍統方麵知道了這一情況也無濟於事。

於是他左右看了看,回答道:“日本人前幾天封鎖火車站,是得到了情報說共產黨有個重要人物要到石頭城,結果布置好陷阱以後卻被一個共產黨派遣打入到緝私調查處的人毛線付出警告而破壞了。這個人已經被日本特高課確認是緝私調查處的副處長高宏程,隻不過這個高宏程早有準備,在昨天傍晚日本人實施抓捕以前就跑了,日本人沒能抓住他。至於鑼鍋巷那邊的槍殺案,是一個疑似共產黨的地下組織成員被人連開三槍幹掉的,這起案件日本人今天剛剛明確交給我來負責偵破。我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不過接連發生的兩起事件都與共產黨有關,我看共產黨在石頭城裏還是非常活躍的。”

葉小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叮囑尹群立道:“看樣子共產黨在石頭城的力量比我們軍統大多了,這樣也好,共產黨把日本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對我們的活動有利。上峰的指示電文中可是有一條,要注意避免石頭城裏的漢奸因為動搖而與共產黨眉來眼去,被共產黨拉過去為其所用。你要特別注意這一點。”

尹群立很自信地輕聲笑了兩聲:“我看總部那邊是有點杞人憂天了。共產黨在石頭城的力量確實不小,但是他們也一樣犯過錯誤,不然的話他們曾經的地下交通站被破獲,而且他們的地下黨組織成員也被日本人抓到過。更為關鍵的是,共產黨沒有大義的名份,不管他們怎麽蹦躂,如果日本人真是因為大平洋戰場的失利而走失敗投降,他們也不會向共產黨這樣的再也組織投降吧。重慶方麵再怎麽說也是中國的合法政府,日本人不會不知道這一點。不僅是日本人,那些漢奸傀儡們也很清楚,所以我覺得共產黨在拉攏漢奸方麵無論下多麽大的功夫也不會得逞。”

“你有這個自信那就好,總部那邊隻不過是想提醒你注意這方麵的消息罷了。”葉小舟說道。

“行,我知道了,還有什麽事情需要告訴我的?我不能在湖山公園待太久,萬一有熟人看到我,我也許會被懷疑的。”尹群立點了點頭,有看了看四周是不是有人對他特別注意。

葉小舟輕聲說道:“你知道就好,你可以先走,我再在這裏多坐一會。”

尹群立見葉小舟需要吩咐給自己的事情已經說完了,他立刻站起身來,慢悠悠地向湖山公園的大門走去。

李毅鑫在從死信箱中看到了尹群立的紙條以後,迅速反應過來,尹群立到目前為止還根本不知道在鑼鍋巷被幹掉的是石頭城地下黨組織中的奸細。於是他理解寫了一張紙條,現實表揚了尹群立在向日本人匯報察覺高宏程不對勁的事情上處理得非常好,取得了日本人更大的信任。

然後李毅鑫也告訴尹群立,在鑼鍋巷被幹掉的正是一直以來組織上苦苦追查的奸細,而那天發生石頭城火車站的事情隻不過最終確認了這個奸細的身份。所以黨組織派出了精幹人員將這個奸細給除掉了。他讓尹群立自己靈活處理,怎麽樣都行,就是要避免偵破這起案件,如果發現什麽有可能指認凶手的線索要利用機會毀掉,不給日本人以可乘之機。

將回複放到了死信箱裏以後,李毅鑫給尹群立發出了信號。當天晚上,尹群立就從死信箱中拿到了李毅鑫的回複,看完以後尹群立燒掉了紙條,心裏已經明白自己該怎麽做了。

由於老吳在刺殺成坤的時候準備工作做得很詳細,而且幹得很是幹淨利落,沒有留下什麽蛛絲馬跡,這給尹群立的調查工作當然帶來了很大的困難。

而尹群立也以此為契機,故意對這起槍殺案的調查開始磨洋工,當然,現場本來也找不到任何線索,尹群立就這樣將調查給暗中拖延了下來,這起案件慢慢地有點向無頭公案進行轉變,特工總部石頭城分部的漢奸特務們也了的清閑,對於案件的調查也開始不上心起來。

袁世恒在這段時間的日子並不怎麽好過,因為自從藤田由紀夫通過田中太郎表達了對他的不滿並對他施加了壓力以後,他就急著想和那個神秘的中統潛伏在共產黨內部的‘方片a’取得直接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