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英寒深吸一口氣,將傲狼神刀收回鞘中,緩步走進了廟宇。一進廟宇,便見到楊若雨雙眼緊閉,縮在牆角,直打哆嗦,而在她的前麵則是一具麵容扭曲的屍體,顯然她已被這具從天而降的屍體嚇壞了。

衛英寒走上前將屍體一腳踢出了廟宇,伸出手拍了拍楊若雨,道:“小姑娘,別害怕,已經沒有事了。”楊若雨睜眼一看,見是衛英寒,猛地一頭栽進了衛英寒的懷裏,雙手緊緊地抱著他道:“剛才…剛才從天上掉下一個死人來,可把我給嚇死了。”

衛英寒被她突然抱住,一時呆愣住了,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太熟悉了。四年來,每當羅兒感到無助時,都會這麽緊緊地抱住自己,仿佛隻要抱住自己,那無論任何事情都不會再困難和害怕了。而他每當被羅兒這樣抱住時,他就覺得有責任為她辦妥任何事情,此時,他同樣感到自己有責任把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安全的送到皇宮。

楊若雨抱了一陣兒,突然知道自己抱的是個男人,不由急忙鬆開了手,跳到一旁,臉紅道:“對不起,我剛才有點失態,希望你不會介意。”衛英寒淡淡一笑道:“我介不介意無所謂,隻要你不介意就行了。往我這兒靠一下吧!你那邊在漏雨。”楊若雨搖搖頭道:“我不怕淋雨。”

衛英寒看了一下屋頂,發現除了他這一塊地方還能避雨外,其他的地方已經被那個殺手給砸爛了,雨水將那堆火也澆滅了,使這個小廟宇分外的寒冷。

衛英寒轉眼看了看正瑟瑟發抖,不斷抹拭臉上雨水的楊若雨,搖頭一笑,伸手一把將她提了過來,笑道:“你還怕我會吃了你嗎?”楊若雨雙手緊抱著身體,哆嗦道:“不…不是。”

衛英寒暗運功力,單掌抵在她的背上,緩緩將內力傳送過去,不到片刻,楊若雨身上的雨水便被蒸幹了,而她的體溫也恢複了正常,不再寒冷。

衛英寒見她身上已幹,便收回功力,閉目養神。楊若雨見身上的濕衣服竟一會兒變成了幹衣服,欣喜道:“好奇怪啊!你是怎麽做到的?”衛英寒淡淡道:“我說了你也不會懂的。”

楊若雨搖了搖衛英寒的胳膊道:“你告訴我嘛!你不說我怎麽會懂呢?”衛英寒睜開眼睛,看了看滿臉笑容的楊若雨,無奈道:“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你根本就不懂武功,我怎麽給你說呢?”

楊若雨點點頭道:“原來這就是武功啊!其實我也認識很多會武功的人的,不過他們都比不上你,他們一個人最多也就是能打三四個,而你卻可以打幾十個,甚至上百個,你真厲害。”

衛英寒笑道:“你說的那些會武功的人是你家的護衛吧!”楊若雨點點頭道:“是的。”衛英寒淡淡一笑道:“他們練得雖然也叫武功,但僅僅是非常粗淺的,根本不能和真正的武林高手相提並論。”

楊若雨笑道:“那如果你和他們打,你可以打多少個?”衛英寒搖頭一笑道:“不管打多少個都不成問題。”楊若雨聞言,用手點了點小臉蛋,道:“不害羞,你真會吹大牛”衛英寒苦笑一聲,不再解釋,因為他知道如果不讓她親眼見到,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之後,便各自睡去,這一天下來,把兩人都累得不輕。

翌日,天已放晴。

衛英寒首先睜開了眼睛,見楊若雨躺在自己的懷裏睡得正香,也不叫醒她,徑自閉目練功。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楊若雨才幽幽醒來,見自己躺在衛英寒的懷裏,不禁臉上又是一紅,悄悄的爬了出來。

她剛一離開衛英寒,衛英寒便挺身而起,衝著她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快走吧!”楊若雨見衛英寒原來早已醒了,不由羞得麵紅耳赤。

衛英寒淡淡一笑,轉身走出了廟宇,楊若雨見他已經動身,忙疾步跟了上去。

兩人一口氣走了十餘裏路,一直來到了京城。兩人進入城門後,先找了棵大樹歇了一下。

楊若雨手扶著大樹,不住地喘著粗氣,顯然這十餘裏路把她累的不輕。衛英寒看到她氣喘籲籲的模樣,心中不由感到一陣兒疼惜。

衛英寒轉頭看了看四周,發現了一家非常大的餐館,便對著楊若雨道:“你要不要先吃點飯再走?”楊若雨喘著粗氣,道:“不用了,咱們還是盡快趕到皇宮吧!”說著,就要挺起腰來再趕路。

衛英寒一把拉住她道:“行了,別逞強了,你看你都累成什麽樣了!走,咱們先吃飯。”說著,不由楊若雨再說話,便拉著她走進了那家大餐館。

衛英寒兩人進入餐館後,隨便找了個桌子坐下後,一個店夥計便跑上前來招呼道:“兩位客官,要吃點什麽?”衛英寒淡淡道:“把你這裏最好的菜都端上來。”那個店夥計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哈腰道:“好嘞!兩位客官稍待。”說著,便匆匆跑去後堂。

不到一會兒,十餘盤美味可口的菜便被端上了桌子,衛英寒遞給楊若雨一雙筷子,笑道:“快吃吧!昨天隻吃了那麽點,現在想必早已餓了。”楊若雨聞言,頓時想起昨晚吃燒餅的事情,臉上不由一陣兒羞紅,氣道:“我不準你再提這件事了。”

衛英寒淡淡一笑道:“好了,我不會提了,你快吃吧!”楊若雨舉起手來,道:“不行,我要你發誓。”衛英寒苦笑道:“不用了吧!”楊若雨不依道:“不,我就要你發誓。”衛英寒無奈道:“好,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提你吃燒餅的事情了,否則就…就…”衛英寒轉向楊若雨道:“你說我否則就什麽啊?”楊若雨想了一下道:“否則就會吃燒餅噎死。”

衛英寒忍不住笑出來道:“好,就依你,如果我以後再提你吃燒餅的事情,就罰我被燒餅噎死,這樣總行了吧!”楊若雨這才滿意的接過筷子,吃了起來。

衛英寒也拿起一雙筷子吃了起來,這家餐館的菜確實非常可口,不愧是京城的大飯莊。

大約吃了半柱香的時間,兩人吃得都差不多了,楊若雨伸手抓向自己的荷包,這一抓之下,把她嚇了一跳,因為她現在才發現自己穿得不是平時的衣服,而是特製的霞佩,她哪裏還找得到荷包啊!

楊若雨急忙對著衛英寒道:“寒哥,你有沒有帶錢?”不知不覺間,楊若雨已經將衛大哥變成了寒哥,關係又親近了許多。

衛英寒淡然道:“我身上從來沒裝過錢。”楊若雨這下不由傻眼了,急道:“我的錢也沒有帶在身上,你說我們可怎麽辦啊?”衛英寒淡然道:“什麽怎麽辦啊?”楊若雨指著飯菜道:“這頓飯啊!我們總不能白吃吧!”衛英寒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她是在為飯錢擔心。衛英寒心中不由暗暗一笑,他以前吃飯從來沒有考慮過飯錢的問題,因為他一向都是吃完就走,從沒付過飯錢,那些店老板看到衛英寒手中的傲狼神刀,也不敢上前索要飯錢。

衛英寒看到楊若雨正在焦急地看著自己,便笑道:“不用緊張,讓我想想看怎麽才能不付飯錢!”說話間,衛英寒轉目往四周看去,一眼便瞥見了在他們不遠處的一張桌子上,有兩個大漢正在大口的嚼著飯菜。當下,衛英寒暗暗一笑,道:“今天該你們兩個倒黴了。”

衛英寒伸手抓起了一碗魚湯,佯怒道:“這是什麽湯?難喝死了。”一把扔了出去,正好砸在那兩個大漢其中一個人的頭上,一碗魚湯,一滴不漏的全灑在了他的大腦袋上。

不出所料,那個大漢登時狂怒道:“媽個巴子,這是誰扔的?”說著,站起身就看了過來,一眼便瞥見了衛英寒,因為此時衛英寒正在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那兩個大漢頓時怒氣衝衝的衝上來,隨手抓起一把椅子就砸了過來。衛英寒一記鐵狼拳,將兩把椅子搗了個粉碎。那兩個大漢見狀,不禁一愣,隨即又撲了上來。

衛英寒閃身上前,一手一個,將那兩個大漢提了起來,猛地扔向了櫃台。櫃台旁的掌櫃及店夥計見兩個大漢壓了過來,嚇得慌忙四散避開。衛英寒就趁著這個機會,一把抓起楊若雨便跑出了餐館。

兩人跑出了餐館後,楊若雨才緩緩撫平胸口的劇烈心跳,道:“真是嚇死我了,剛才實在是太險了。你以前都是這麽出餐館嗎?”衛英寒淡笑道:“不,隻有今天是這樣跑出來的,以前我都是吃完飯後便走,從來沒有跑過。”楊若雨不由笑道:“那他們就沒有人攔住你要飯錢嗎?”衛英寒笑道:“當然有了,不過,攔我的結果基本上都是挨揍,有一次,我一氣之下還拆過一家飯館呢!”

楊若雨掩著嘴笑道:“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吃霸王餐吧!”頓了頓,又道:“不過,寒哥,你以後千萬不能去那些當官的或者是大地主們開的飯館裏去吃飯,他們都有很多打手的。”衛英寒笑道:“好了,我知道了,咱們快走吧!”

其實,楊若雨不知道,衛英寒以前去的飯館基本上都是有權有勢之人開的,一般窮苦人家的飯館他是不會去的。

兩人又走了大約兩個時辰,終於來到了大清皇宮,紫禁城。

楊若雨看著皇宮,不由欣喜道:“太好了,我們終於到了。”說著,轉頭看向衛英寒。此時,衛英寒正在淡笑著看著她。

楊若雨不知怎的,心中突然浮出一絲感傷,連她自己都弄不清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其實,她並不知道,在這一天多的時間裏,她已經對眼前這個殺人如切菜的冷酷之人,產生了一種既喜歡又依賴的感覺。

此時,衛英寒的心中也有一點舍不得,但這隻是一刹那的感覺,隨即一隱而過了。

兩人來到紫禁城的城門口,門前站著的數十名士兵立即圍上來,將二人攔住。一個好似為首的士兵上前道:“你們是什麽人?”楊若雨忙道:“我就是楊正義大人的女兒楊若雨,乃是皇上新納的愛妃。”那士兵上下打量了一下楊若雨,發現她雖然是滿身泥汙,但是穿的確是宮廷之人的鳳冠霞佩,不由半信半疑道:“是不是真的啊?”

這時,他身旁的另一個士兵道:“反正楊大人現在正在殿上,我們去問一下就行了。”那為首士兵點點頭道:“也對,好,我現在就去通報一下。”說著,就欲轉身走進城門之中。

“不用了去通報了,這個女人不是楊大人的女兒。”突然,一個粗豪的聲音從後麵傳來。那些士兵轉眼見到來人,嚇得忙跪在了地上,高呼道:“屬下參見鼇大人。”

衛英寒回頭一看,正好見到一大隊人馬趕來,為首的一匹高頭大馬上坐著一個臉容威武,雙眼如雕,滿臉絡腮胡須的猛漢,身著一襲官服,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權傾朝野的鼇拜。

在他的後麵跟著一群白衣人和紅衣人,白衣人約有二十餘個,紅衣人則有五十多個,其餘的則是一些普通的士兵。那些白衣人及紅衣人顯然是殘血門中之人,看來殘血門確實與鼇拜勾結在了一起。

鼇拜駕馬來到衛英寒的麵前,躍下馬背,冷看了衛英寒一眼,繼而轉向楊若雨道:“楊大人的千金我見過,絕對不是這個模樣,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冒充重臣之女,來人,給我把這兩人就地正法。”他的話音才落,在他的身後便走出兩個士兵,二話不說,舉刀便砍向了二人。

楊若雨嚇得驚叫一聲,連忙躲到了衛英寒身後。結果不問可知,那兩名士兵的刀還沒有落下,便被衛英寒一記輕描淡寫的劈天掌給斬了個身首異處,血濺宮前。

鼇拜退後兩步,冷目望著衛英寒,眼中射出憤怒的火焰。不過,卻被衛英寒猛地一瞪,給嚇了回去。

鼇拜怒道:“你就是狼魔衛英寒吧!老夫久聞你的大名,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楊若雨從衛英寒的背後跳出來,嬌斥道:“怎麽樣?你怕了吧!不想死就趕快滾吧!”鼇拜聞言一怔,隨即怒喝道:“老夫雖見他武功不錯,但是還沒到怕的地步,老夫乃是滿清第一勇士,怕過誰來。不過,對付他,還用不著我出手,來人,給我上。”他的命令一下,身後的那群白衣人及紅衣人迅速的便將衛英寒圍了起來。

就在要動手之時,突然從紫禁城中傳出一聲:“住手。”眾人轉目望去,隻見一個身著官服,滿臉正氣的花甲老人匆匆趕了過來。

楊若雨見到來人,驚喜一聲,飛身撲進了老人懷中,高興道:“爹,見到您實在太好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呢!”原來,此人便是禮部尚書楊正義,方才已有人向他通風報信,是以他可以匆匆趕到。

楊正義摟著女兒,雙目含淚道:“孩子啊!你路上遇襲的事情爹已經知道了,都是爹不好,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委屈了。”楊若雨脫開楊正義的懷抱,伸手指著衛英寒道:“爹,我是多虧了寒哥才能夠逃脫險境的,這一路上我們遇到了三幫人的劫殺,若非寒哥,女兒恐怕早已命喪黃泉了。”

楊正義聞言,連忙向衛英寒拱手道:“多謝壯士相救之恩,老夫必定重金相謝。”衛英寒聞言,冷望了他一眼,嘴裏發出一聲冷哼。

楊正義聞聲,不禁一愣,楊若雨趕忙伏在其父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楊正義聽完,臉上露出遲疑之色道:“壯士你想做皇上的護衛,這恐怕…”衛英寒看著他那為難的臉色,不由冷冷道:“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我還真不想管了呢!”說著,就要離去。

楊若雨趕緊搖了搖其父的胳膊,急道:“爹,您難道不信寒哥嗎?”楊正義趕忙道:“壯士留步,此事老夫一定會奏明皇上,希望壯士能稍等片刻。”衛英寒瞥了他一眼,站住了腳步。

楊正義見到衛英寒如此的不禮貌,非但不生氣,臉上還露出了欣喜之色,因為他知道越是客氣的人,那這人的意圖就越是複雜。相反,越是不禮貌的人,說話做事就越是簡單。

楊若雨拉著楊正義的胳膊,指著鼇拜道:“爹,這個大胡子剛才想要殺死女兒,你要替女兒出氣。”鼇拜冷哼一聲道:“隻怕你爹他沒有這個本事。”衛英寒聞言,猛地施展出無量幻變,一個閃身躍到鼇拜麵前,抬腿就是一腳,將鼇拜足足踢出十餘米遠,摔在地上疼得他直叫喚。

那些殘血門中的人僅僅見到人影一閃,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鼇拜便已經給踢飛了出去,不由都愣住了。

楊若雨笑著拍手道:“好,踢得太好了,看你這個大胡子以後還敢不敢這麽囂張。”楊正義也是麵露喜色,這一腳解了他多年來所受的慪氣。

鼇拜從地上爬起來,怒喝道:“給我殺了他。”那些殘血門的人聞言,刀劍齊齊出鞘,全都森冷的指向了衛英寒。

“嗷”的一聲,傲狼神刀出鞘,鋒寒的刀芒射進每個人的眼中,使人不自覺地感覺到一股股寒氣襲上身來。

就在大戰一觸即發之時,突然一聲“住手”從紫禁城中傳來,聲音威嚴又稍帶稚嫩。眾人紛紛轉目望去,隻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身著龍袍,威嚴的走了過來,在他的身後則跟隨著朝武百官及數十名帶刀護衛,此人正是大清王朝的皇帝——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