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英寒走到楊若雨的房間裏,剛一推開門,楊若雨便撲了上來,趴在衛英寒的懷裏哭了起來。

衛英寒不解道:“你哭什麽啊?”楊若雨哽咽道:“我什麽都不會,一點忙都幫不上你,隻會給你添麻煩。”衛英寒撫了撫她的秀發,道:“別說傻話了,快別哭了。”楊若雨緩緩離開衛英寒的懷裏,突然發現衛英寒身上不斷地流著血,頓時驚道:“天哪!你受傷了。”

衛英寒淡淡一笑道:“小傷而已,沒事。”楊若雨急道:“這麽多傷口你還說是小傷,快坐下,我給你包一下。”說著,不待衛英寒說話,便硬拉著他坐在了**。

楊若雨從自己的包袱裏抽出一條長長的布,就要給衛英寒包上。衛英寒伸手攔住她道:“若雨,這點傷我自己可以包,不用你了,你身上的傷剛好,現在需要休息。”楊若雨搖頭道:“不行,我必須給你包,要不我就覺得自己真的一點用都沒有了。”

衛英寒見她深情決然,便歎了口氣道:“好吧!”說著,站起身一把將上衣給撕了下來,露出壯碩無比的骨架及賁發的肌肉。

楊若雨看著衛英寒身上那無數的傷疤,隻覺得心驚肉跳,不由緩緩伸出手撫上了這些傷疤,輕聲道:“寒哥,你在哪裏弄得這麽多傷?”衛英寒淡淡道:“有些是小時候被狼抓咬的,有些則是被人砍傷的。”楊若雨道:“一定很疼吧!”衛英寒緩緩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楊若雨把那條長布撕成一段一段的,給衛英寒細心的包紮上,直到全部包完,這才停下手。衛英寒看著這些包紮的布條,笑道:“你都快把我給包成粽子了。”楊若雨笑道:“這樣才可以讓傷快點好嘛!”

衛英寒剛要再說話,隻見紫湘兒從外麵快步走了進來,在她的手裏還拿著一身黑衣。

衛英寒看了看她,道:“什麽事?”紫湘兒走到衛英寒麵前,笑道:“我知道你的衣服破了,所以在外麵找了件衣服,你看看合不合身。”衛英寒看了看黑衣,道:“你放在桌子上吧!”紫湘兒聞言,“嗯”了一聲便將衣服放在了桌子上。

衛英寒見她放下了衣服,並沒有走的意思,便道:“你還有事嗎?”紫湘兒笑道:“沒事了。”衛英寒淡淡道:“那你為什麽還不走?”紫湘兒聞言一愣,過了好一會兒才強笑道:“我這就走。”說著,轉過身飛快的跑出了屋子。

楊若雨忙叫道:“湘兒姐姐等一下。”慌忙追前幾步,然而,紫湘兒已經跑出了屋子。

楊若雨轉過身對著衛英寒道:“寒哥,你為什麽要對湘兒姐姐那麽說話?我看這一路上她對你很好啊!”衛英寒道:“我沒有要她對我好。”楊若雨道:“可是我看得出來,湘兒姐姐很喜歡你,你沒有感覺出來嗎?”

衛英寒看了她一眼,緩緩的笑了笑,道:“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呢!”說著,上前將桌子上的黑衣拿起來,走出了房門。

屋頂上,衛英寒孤獨的坐在那裏,眼睛凝望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麽。

突然,一個黑影跳上了屋頂,悄無聲息的走向衛英寒,當她走到離衛英寒不到兩米的時候,隻聽衛英寒開口道:“你不睡覺來這裏幹什麽?”黑影輕輕一笑,道:“你怎麽知道是我?”說話間,走到衛英寒的身旁坐了下來,原來是紫湘兒。

衛英寒看了她一眼道:“每個人身上的味道都不同,隻要是我認識的人,我就可以聞出來。”紫湘兒不由笑道:“你是狗啊!鼻子這麽靈。”衛英寒道:“你說錯了,不是狗,而是狼,狼的鼻子遠比狗的鼻子要靈敏。”

紫湘兒笑道:“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問你,你為什麽總是喜歡坐在高處?”衛英寒道:“坐在高處不好嗎?可以永遠俯視別人。”紫湘兒道:“但是坐在高處總是給人一種好孤寂的感覺,就像你,我總是感覺你好孤獨。”

衛英寒淡淡道:“我從小就生活在弱肉強食的環境裏,越孤獨就越安全,所以,孤獨對你來說可能很討厭,但是我來說,卻是好事。”

紫湘兒凝視著衛英寒那剛毅無比的臉,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道:“衛大哥,我讓你覺得討厭嗎?”衛英寒淡淡道:“無所謂什麽討厭不討厭的,隻要你覺得自己好,又何必在乎別人的看法呢!”

紫湘兒道:“可是我想聽你對我的看法。”衛英寒扭頭看了看她,道:“為什麽?”紫湘兒臉上一紅,支支吾吾道:“因為…因為我喜歡你。”衛英寒好像知道她會這麽說,聞言一點反應都沒有,隻淡淡道:“你確定嗎?”

紫湘兒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我確定。”衛英寒搖頭一笑道:“我們一共見了不到幾次麵,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何來喜歡之言。”紫湘兒忙道:“可是我真的喜歡你,打從我見到你一拳把狂龍門打出兩個洞的時候,我就開始喜歡上你了。”

衛英寒淡淡一笑,道:“那你隻是喜歡我的拳頭,並不是喜歡我。”紫湘兒急忙道:“不是的,我還喜歡你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膽氣,衛大哥,我是真的喜歡你。”衛英寒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緩緩道:“你知不知道‘喜歡’這兩個字有多重,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就要肯為他付出所有,包括自己的生命,你覺得你做得到嗎?”紫湘兒聞言,不由為之一愣,說不出話來。

衛英寒轉頭看往別處,緩緩道:“你現在的感情隻不過是一時衝動,並不是真的,日後你自己會明白的。”紫湘兒聞言,低著頭沉思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站起身,迷茫的看了一眼衛英寒,縱身掠下了房頂。

房頂上,衛英寒依舊坐在那裏,凝視著遠方,就猶如一頭孤狼。

翌日,清晨。

客棧前的那數十具屍體已經不見了,他們不會是客棧老板弄走的,因為這間客棧的老板恐怕還沒有那麽大的膽量,過路之人就更不可能了,唯一的可能就是殘血門的人。

對此,衛英寒非常清楚,因為他一整晚都坐在客棧的屋頂上,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他。然而,他根本毫不在意,他知道自己粉碎了殘血門在朝中勢力的發展,他們定然不肯善罷甘休,而自己也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衛英寒等人又開始上路,繼續往月海城方向奔去。大約行了半天的時間,衛英寒等人行進了一條林間小道,甫一進這條小道,衛英寒便感到一股狂猛霸道的野獸氣息撲麵而來,使他不禁心中一凜,這種氣息不是野獸散發出來的,但是,人也不可能散發出來,不,也許有一個人可以。

紫湘兒也感受到了這股野獸氣息,心中一驚,顫聲道:“這難道是…”沒錯,能散發出這種野獸氣息的,江湖中隻有一人,那就是武林三凶魔之一,獸魔田乃猙。

“吼——”一聲狂嘯傳來,緊接著便有一個**著上身,肌膚炭黑,長滿黑毛的高大巨人自左邊樹林中衝了出來。

衛英寒冷目一望,隻見來人渾身上下就如同野獸一般,炭黑色的肌膚如同鋼筋鐵骨,怪異的臉龐使人心生懼意,整個人充滿了一片霸道之氣。此人正是獸魔田乃猙。

衛英寒等人的馬匹受到田乃猙氣勢的壓迫,紛紛嘶鳴起來,四蹄不斷亂踏,甚是躁動。

紫湘兒及龍晶晶兩人看到田乃猙的駭人模樣,也不禁嚇得敢緊掩麵,不敢再看。田乃猙來到馬車前十米處,停了下來,獰笑的看著衛英寒。

衛英寒冷然一笑,跳下馬車,上前兩步,看著比自己高出兩頭來的田乃猙,寒聲道:“哪裏來的大猩猩!竟敢擋我的路。”田乃猙聞言,暴吼道:“臭小子,你說什麽?”衛英寒冷笑道:“我說哪裏來的大猩猩!”

田乃猙厲吼一聲,揮掌便拍了過來,帶起一股強勁的掌風。衛英寒怒喝一聲,右掌猛的轟出,雙掌相撞,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兩人各被震退了三步。

田乃猙見衛英寒竟然能夠接下他的這一掌,不禁為之一愣,不敢相信的瞪著衛英寒,而衛英寒硬接田乃猙一掌,也感到手心發麻,這獸魔的功力可真不是蓋的。

這時,紫湘兒與龍晶晶已經跳下了馬,來到衛英寒的身邊,瞪著田乃猙。紫湘兒對著衛英寒道:“衛大哥,他就是武林三凶魔之一的獸魔田乃猙,功力深厚無比,而且渾身刀槍不入,是江湖中有名的不死人。沒想到殘血門竟然連他都能網羅的到,這殘血門的門主也太神通廣大了。”

龍晶晶擔心道:“這獸魔既然來了,恐怕其他兩魔也在附近了,如果三魔同時出現的話,那我們隻有死路一條了。”

龍晶晶的話音剛落,隻聽一陣兒悠揚的琴音傳來,由遠及近,慢慢的,一個白發蒼蒼,身著一襲白衣的老人緩步從林中走了出來,這老人的臉色甚是平靜,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可以讓他動容的事情了。在他的懷裏還抱著一麵七弦琴,邊走邊彈,神態極為瀟灑。

紫湘兒見到此人,臉色頓變,驚駭道:“天哪!真的是琴魔單屈。”

沒錯,來人正是三魔中的老大,琴魔單屈。

隻見單屈緩步走到田乃猙的身邊,看著衛英寒等人笑道:“諸位幸會。”說著,又衝著衛英寒笑道:“如果老夫沒有猜錯,這位定然是大名鼎鼎的狼魔衛英寒老弟了。”衛英寒冷然道:“明知故問。”

單屈郎然一笑道:“衛兄弟果然是霸氣十足,如果不是會主有命令,我們或許可以成為莫逆之交,從此武林三魔變四魔,豈不是一件快事。”衛英寒冷道:“就憑你們也配。”田乃猙聞言,頓時狂怒,飛身就衝了上來,雙拳猶如閃電般狂猛的砸向衛英寒。

衛英寒雙目陡睜,鐵狼拳暴打而出,“砰砰砰砰”數拳過後,田乃猙被打得連退了五步才穩住身子,而衛英寒則僅僅微退了半步,這一回合顯然是衛英寒勝了。

單屈見衛英寒竟然有如此功力,不禁為之側目,笑道:“難怪武林中人把你與龍天行同列,現在看來你確實有那份實力。”衛英寒冷道:“你們不是三魔嗎?為什麽隻來了兩個?另一個呢?”單屈緩緩笑道:“衛英寒,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們兩個來殺你已經是給足你麵子了,怎麽?你還想以一人之力對付我們琴劍獸三魔?”

衛英寒還沒有說話,站在一旁的紫湘兒已經道:“單屈,田乃猙,虧你們還是江湖中有名的凶魔,如今竟然做了殘血門的走狗,真是可悲。”田乃猙聞言,頓時大怒,攥起拳頭就欲衝上來,卻被單屈伸手攔住了。

隻見單屈衝著紫湘兒笑道:“小娃娃,你這句話可是說錯了,我們確實是受殘血門門主之請,來殺這個與殘血門作對的狼魔的,但是我們絕對不是殘血門的走狗,天下沒有一個人可以控製得了我們三魔。”紫湘兒聞言,為之一愣道:“那他到底用了什麽來打動你們為他做事?”

單屈與田乃猙對望一眼,發出一陣兒狂笑,琴魔道:“能夠打動我們的,自然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了。”紫湘兒道:“是什麽東西?”琴魔笑道:“這個你就不用知道了,反正你們馬上就要死了。”

紫湘兒心中一動,脫口道:“難道又是長生不老藥嗎?”單屈與田乃猙兩人聞言,均是一鄂,隨即便冷喝道:“你怎麽會知道的?”紫湘兒驚訝道:“原來你們真的是因為長生不老藥而為殘血門做事的,天哪!難道你們真的相信世界上有那種東西嗎?”

單屈詭異一笑道:“如果沒有這種東西,老夫等人豈會為區區的一個殘血門做事。”這一下,紫湘兒等人的心裏全都生出了異樣的感覺,難道殘血門門主真的有長生不老藥,否則,怎會讓這麽多的江湖絕頂高手甘心為他們做事。

衛英寒突然想到一件事,對著單屈道:“你們既是殘血門的金衣殺手,為什麽沒有穿金衣?”單屈聞言,不屑的笑道:“金衣殺手?他們也配與我們並稱。我們並不直接受命於殘血門門主,他若想請我們殺人,得先來找我們。”衛英寒冷道:“原來如此,難怪你們沒有穿金衣了。”

單屈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見已經快要落下去了,這才緩緩道:“時候不早了,該送你們上路了。”說話間,右手已經輕撫向了七弦琴。

衛英寒冷喝道:“送我們上路?我還要送你們上路呢!”話音未落,傲狼神刀“嗷”的一聲出鞘,森綠的寒芒頓時射了出來。

田乃猙看著傲狼神刀,不禁讚道:“真是好刀。”衛英寒扭頭看去,隻見田乃猙不知何時在雙手上戴上了兩個爪子,精芒四射,一看即知尖銳無比,這要是抓在人身上,非撕下一大塊血肉不可。

衛英寒對著龍晶晶與紫湘兒道:“你們帶著若雨避到一旁。”紫湘兒忙道:“衛大哥,我們幫你吧!”衛英寒冷道:“不用,快帶著若雨避到一邊。”這時,龍晶晶衝著衛英寒斥道:“你這頭臭狼,總是看不起我們,今天我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說話間,飛身衝向了雙魔,手中長劍暴劈而出。

衛英寒見狀,不由道:“臭丫頭,不要命了嗎!”不敢怠慢,慌忙衝了上去。單屈見龍晶晶攻來,淡淡一笑,右手抓著七弦琴猛地一彈,一道無形的氣刀頓時幻化而出,猶如閃電般射向龍晶晶。

龍晶晶見狀,不由為之大驚,長劍頓時疾舞而起,想要擋住氣刀。然而,隻聽“叮叮叮”數聲過後,龍晶晶手中的長劍竟然被氣刀給硬生生震碎了,凜冽的氣刀頓時劈向龍晶晶。

眼看龍晶晶已經無法躲避,就要喪生在氣刀之下時,突然一道寒芒斜劈過來,將氣刀給硬劈成了碎末,消失在空氣之中。

龍晶晶見狀,嚇得不禁目瞪口呆,她想不到竟然有人可以隻彈一下琴,便可發揮出如此強大的功擊力。

衛英寒一把抓住龍晶晶,往後猛地一拋,身形則猶如炮彈般,砸向雙魔。

後麵的紫湘兒一把將龍晶晶抱住,見衛英寒已經攻了上去,心知自己就算是上去也隻能礙事,在這些超級凶魔麵前,她們簡直就像是螞蟻一般。

當下,紫湘兒進入馬車內,將楊若雨抱了出來,二人與龍晶晶跑到一旁的樹林裏躲了起來,一動不動的盯著衛英寒與雙魔。

隻聽衛英寒暴吼一聲:“戰狼濺血。”三道巨大詭異的刀氣頓時猛劈而出,凶狠的劈向雙魔。

單屈微微一笑,右手連彈三下,頓時射出三道鋒寒的氣刀,與衛英寒的刀氣相撞,發出一聲巨響,刀氣、氣刀盡皆消散,衛英寒的極強殺招竟然被單屈如此輕易的便化解了,這實在讓人驚詫於單屈的功力。

這時,一直沒有動的獸魔田乃猙也暴吼一聲,巨大的身形拔地而起,狂猛的砸向了衛英寒,簡直駭人無比。衛英寒感受到田乃猙那強悍的攻擊力,不敢怠慢,傲狼神刀疾舞而起,迸發出無數的刀氣,凜冽的攻向田乃猙。此招正是滅神刀法第四式,群狼噬天。

然而,令人驚駭的情景出現了,這無數摧枯拉朽的刀氣劈在田乃猙的身上,竟然悉數被震碎了,田乃猙的身體竟然鋼硬到這種程度,不禁令衛英寒眉頭緊皺。

衛英寒連退數步,避開田乃猙的攻擊,冷冷的看著雙魔,手中傲狼神刀不由握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