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衛英寒離去之後,無數的武林中人已經聞聲趕到,當他們見到何霖的屍體時,不由均是一愣。有些年歲大者,認出了何霖的身份,驚駭道:“天哪!他不是一劍震九州何霖前輩嗎!怎麽會死在這裏?”此語一出,驚得在場眾人紛紛張大了嘴,閉都閉不上了。

他們自然是知道一劍震九州的名號,同時,他們也知道何霖武功之高,當世已是難逢敵手,到底是什麽人能夠殺得了他,一時間眾說紛紜,議論紛紛。

不過,心裏最清楚地還是殘血門中的人,他們當然知道何霖是被誰殺的,但是,他們又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事實,一劍震九州何霖竟然會死在衛英寒的手上,那放眼整個江湖還有人能擋得住衛英寒嗎?他們實在是想不出來了。

這一次,他們請何霖出山,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本以為有何霖出手,衛英寒定難逃一死,但是,他們又一次失望了,這一次的失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大,他們在就要稱霸整個武林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幾乎無法擊敗的強敵,這不禁讓他們如芒在背,睡覺都睡不安穩。

刹那間,天山上湧下了無數殘血門的殺手,分布於各處,拉網似的找尋衛英寒的下落,然而,他們卻始終沒有找到衛英寒。

衛英寒呢?他到底躲到哪裏去了?

其實,他並沒有躲起來,而是直接衝上了天山,不過,他並不是從正路上去的,而是在一個非常隱蔽的山崖旁攀上去的,他腰間的劍傷讓他不住地冒冷汗,雖然他已經敷上了金創藥,但是何霖的劍氣非比尋常,就好像有許多鋒寒之氣在劃割著他的身體一般,使他的內傷越來越厲害,幸好有麒麟冰元不斷的散發出寒冰真氣為衛英寒化解內傷,否則衛英寒此時已經躺下了。

衛英寒知道自己必須找到一個隱蔽的地方運功療傷,但是自己在殘血門的地盤上,恐怕很難避過他們的追蹤,唯一的辦法就是設法進入殘血門總壇之內,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隻不過,想要悄無聲息的進入殘血門總壇,絕非易事。

衛英寒憑借著從小鍛煉出的攀山本領,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攀上這個陡峭的山崖,上了山崖後,衛英寒便見到一片白雪皚皚,到處都是銀裝素裹,漂亮非常。不過,衛英寒此時可沒空欣賞這美麗的景色,他必須找一個安全隱蔽的地方來運功療傷。

當下,衛英寒休息了好一會兒後,選準一個方向,飛快的便往前掠去,大約掠行了一裏多,衛英寒便見到了一個極大的洞穴,這個洞穴非常隱蔽,如果不是衛英寒眼力好,根本就是過而不見。

衛英寒極目望去,發現有不少黑影掠動,顯然是有不少人守在那裏,衛英寒見狀,不禁心中一動,暗道:“這個洞穴怎麽還會有人?這裏偏僻非常,距殘血門總壇應該還很遠,他們怎麽會派人守住這麽個山洞?”思緒飛轉間,衛英寒已經決定上前探看。

當下,衛英寒伏下身子,緩緩的潛行過去,到了洞穴前不遠處,衛英寒才發現這個洞穴前的人還真是不少,來來回回走動的至少有十多個人,這些人身著黑衣,顯然是殘血門的黑衣殺手。

看他們來來回回的走動著,顯然是在保護著這個山洞,但是,這麽一個普通的山洞內到底有什麽東西呢?衛英寒心中暗咐:“看來應該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否則殘血門不會隻派這些黑衣殺手守在這裏,而不派那些金衣殺手守護。”

衛英寒淡淡一笑,暗道:“這倒是我療傷的好地方。”當下,衛英寒挺起身子,龍行虎步地走了過去,手緊緊地握在刀柄上,隨時準備著出刀。

洞前的那些黑衣殺手見到衛英寒,先是一愣,繼而紛紛走上前來,一個好似為首的黑衣殺手冷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來這裏?”衛英寒沒有說話,而是冷冷的瞪了那個人一眼。

那為首之人被衛英寒眼中的殺氣瞪得一凜,禁不住退後幾步,拔出腰間的長刀冷喝道:“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擅闖殘血門的禁區?”衛英寒淡淡的掃了一下這個洞穴,冷道:“禁區?這裏是殘血門的禁區?”那為首之人冷喝道:“臭小子,你是怎麽通過七劫十八關的?”

衛英寒聞言,不禁一愣道:“什麽是七劫十八關?”那為首之人冷喝道:“臭小子,你少跟我裝糊塗,如果你過不了七劫十八關,怎麽可能到這裏?”衛英寒剛要說話,突然覺得腰間一痛,疼得他禁不住“哼”了一聲,顯然何霖的劍氣又抑製不住了。

衛英寒心知不能再跟他們囉嗦了,當下,傲狼神刀刀鋒陡轉,一抹慘綠色的刀芒怒劈而出,凜冽的噬向四方,照衛英寒看來,這個洞穴如果是殘血門的禁區的話,那這十幾個黑衣殺手的武功定然不錯,因此,衛英寒一出手就是全力一刀,然而,出乎衛英寒的意料,這十幾個黑衣殺手武功竟然不堪一擊,在衛英寒這一刀之下便死了大半,連抵擋之力都沒有。

衛英寒見狀不禁為之一愣,他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如此不濟,不過,衛英寒隨即回過神來,傲狼神刀鋒芒再展,片刻間,所有的黑衣殺手已經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衛英寒看著滿地的屍體,冷冷一笑道:“什麽他娘的禁區,就派這麽幾個沒用的廢物守在這裏。”說話間,衛英寒已經大跨步的走往裏麵。

進入洞穴之中,衛英寒首先便看到一個長長的通道,四周點滿了火把,更加顯示出這個洞穴的神秘之感,衛英寒好奇之下,放棄就地運功療傷,而是疾步往裏麵走去,大約行了數十丈,衛英寒便見到了一個漆黑色的大鐵門,在門的正中間有一個鑰匙孔,四周什麽都沒有。

衛英寒走到門前伸手敲了敲大鐵門,發現竟然敲不出聲音,衛英寒不禁疑惑,又用力敲了敲,這才發出輕輕的“噗噗”聲,衛英寒一愣,這顯然不是普通的鐵門,至於是什麽東西製成的,就不得而知了。

當下,衛英寒聚起內力,猛地揮出左拳,想要將門打爛,然而,這一拳下去,衛英寒隻覺自己打出的拳勁都反彈了回來,非但黑門毫發無傷,反而差點把自己給震傷。

這一下,衛英寒不禁更好奇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門,狂龍山莊的狂龍門就夠硬的了,在衛英寒雙拳之下,還不是打出了兩個洞,然而,眼前的這個黑門竟然不受力,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衛英寒再次將內力運起,照著眼前的這個黑門又是一拳,這一拳乃是衛英寒鐵狼拳中最強一拳,鐵狼爆。

衛英寒的拳頭砸在黑門上,發出“噗”的一聲,衛英寒的拳勁由拳頭上發出,衝著黑門就撞了過去,然而,衛英寒這全力一拳,非但沒有將拳勁打進門中,反而被黑門給彈了回來,直接砸進了衛英寒的拳頭之中。

衛英寒見狀,不由大驚,慌忙衝著地麵打了出去,“砰”的一聲,衛英寒的拳頭打在地上,將所有的拳勁都泄了出去,硬生生的將地麵打出了一個大洞,足見這一拳威力之大。

衛英寒轉目冷瞪著這麵黑門,怒道:“他娘的,這是什麽門,怎麽這麽邪乎!老子今天就不信劈不爛你!”說話間,衛英寒挺起手中的傲狼神刀,“嗷”的一聲,一道慘綠色的寒芒怒劈而出,狂猛地劈在了黑門上,隻聽“當”的一聲,黑門被傲狼神刀硬生生的給劈出了一道裂痕。

衛英寒見狀,揮刀更猛,傲狼神刀猶如疾風驟雨般狂猛地劈了過去,數十刀之後,黑門終於禁不起傲狼神刀的狂猛劈砍,轟然倒地,衛英寒看著倒下的黑門冷道:“再硬也照樣把你劈成稀八爛。”話音未落,黑門之內突然傳出一個女子的驚呼聲。

衛英寒抬頭一看,隻覺眼前一片恍然,這黑門之內竟然是別有洞天,到處都生長著翠草綠樹、青藤鮮花,如雲如幻,如霧如夢,仿佛身處蓬萊仙境一般。

而在這一片仙境之中,正站著一個身著雪白繡衣,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般的小姑娘,此時正驚駭的看著衛英寒,眼中充滿了懼意。

衛英寒一見這個小姑娘,禁不住呆愣當場,因為這個小姑娘當真是天賜仙容、我見猶憐,婀娜的身軀上散發出一種使人不忍傷害的嬌弱之氣。使衛英寒這種鐵血之人,也不禁看呆了眼。

過了好一會兒,衛英寒才回過神來,大步的走了進去,那個小姑娘見衛英寒走了進來,嚇得慌忙往後跑去,衛英寒見狀,喝道:“站住。”那個小姑娘被衛英寒的聲音嚇了一跳,驚愣當場,不敢再動了。

衛英寒幾步來到她的身前,仔細的看了看她,隻覺她年齡絕對不超過二十五歲,不由道:“你是什麽人?怎麽會在這裏?”那小姑娘看著衛英寒,戰戰兢兢的發著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衛英寒見狀,不由眉頭一皺,冷道:“你到底是什麽人?”小姑娘被衛英寒的聲音嚇了一跳,竟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衛英寒見她竟然哭了,剛要說話,突然,自洞穴左側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是門主嗎?”衛英寒聞聲,隨即扭頭看去,隻見一個身體僵直如僵屍的蒼發老人拄著一個拐杖緩步走來。

小姑娘看到老人,大叫一聲:“爹。”飛快的跑過去,撲進了老人的懷裏。老人輕撫著小姑娘的秀發,不斷安慰道:“不怕不怕,心兒不怕。”

衛英寒此時才發現這個老人竟然雙目已瞎,不禁愣道:“你們是什麽人?怎麽會在這裏?”老人聞聲一震,衝著衛英寒道:“你不是門主?”衛英寒愣道:“什麽門主?”老人緊緊地摟了摟小姑娘,道:“你難道不知道這裏是殘血門的地盤嗎?”

衛英寒冷然一笑道:“我當然知道這裏是殘血門的地盤。”老人驚訝道:“那你是怎麽衝破七劫十八關的?”衛英寒愣道:“什麽是七劫十八關?”老人訝道:“你不知道七劫十八關?那你是怎麽來這裏的?”衛英寒淡然道:“我是從山崖下爬上來的。”

老人聞言,驚道:“什麽?從山崖下爬上來的!那種絕壁峭崖人怎麽可能爬上來!”衛英寒淡淡道:“我就是從那裏爬上來的,你愛信不信。”老人仍舊是一臉不信的表情。

不過,這也難怪,衛英寒所爬上來的那麵山崖確實是人所難攀,然而,衛英寒卻非常人,他自小便縱橫於深山野嶺之中,攀慣了各種各樣的峭壁絕崖,再加上他那一身深厚的內力,這才爬的上來,不過,也已經用盡了全力了,換成旁人,恐怕早就摔成粉身碎骨了。

而殘血門也正因為如此,才沒有在這麵山崖設防,因為他們同樣是認為這麵山崖是沒有人可以爬得上來的,這也是衛英寒沒有碰到任何阻攔之人的原因。

這時,老人又道:“就算是你從那麵山崖下爬上來的,那你又如何可以打破洞口的魔石門,那麵魔石門除了會主用鑰匙可以打開外,任何東西都是打不爛它的。”衛英寒回頭看了看那麵已經被他劈成稀八爛的黑門,道:“原來它叫魔石門,還真是夠難砍得。”

老人聽到衛英寒的話,立即緊張道:“你是砍壞它的?用什麽砍的?”衛英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我有必要告訴你嗎?我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我呢!”老人道:“你想讓我回答你什麽?”衛英寒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在這裏?”

老人對著衛英寒道:“你隻要告訴我你是用什麽砍破魔石門的,我就告訴你我是什麽人!”衛英寒冷冷道:“滾你的蛋,你愛說不說,我還不問了呢!”說話間,衛英寒就要轉身走往他處。

老人忙道:“小兄弟,你等一下。”衛英寒恍若未聞,依舊往別處走去,老人急忙道:“小兄弟,這個世界上可以砍破魔石門的兵器隻有兩個,一個是狂龍山莊的狂龍天劍,另一個則是煉刀門的傲狼神刀,你手中的兵器是不是其中一個?”

衛英寒聞言一怔,緩緩轉過身,看著老人道:“你到底是什麽人?”老人臉上現出一絲喜極之色,哽咽道:“如此說來,老夫說得沒錯了,你手中的兵器定然是這兩個兵器中的一個。”衛英寒淡淡道:“沒錯,我手中的正是傲狼神刀。”

老人聞言,身體明顯的一顫,突然跪倒在地,哽咽道:“小兄弟,求你救命啊!”衛英寒見狀一愣,隨即上前幾步道:“你這是幹什麽?”老人跪在地上苦苦的搖著頭,眼淚不斷的從他那已經瞎了的眼睛裏流出來,聲音哽咽道:“小兄弟,求你把我的孩子救出去吧!”

一旁的小姑娘對著老人道:“爹,你這是幹什麽?你快起來啊!”說著,就要將老人扶起來,然而,老人非但不起來,反而伸手把小姑娘也摁在了地上,衝著她道:“心兒,快給這個大俠磕頭,讓他把你從這裏救出去。”

衛英寒見狀,忙道:“你們快起來,如果你們再這樣跪著,我馬上就走。”老人一聽,忙立起身子,衝著衛英寒急道:“小兄弟,你千萬別走,你如果走了,我這苦命的孩子就再也出不去了。”

衛英寒看著兩人皺眉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到底是什麽人?”老人聞聲,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涕淚俱下,哭得就跟個小孩子似的,一旁的心兒見狀,也跟著哭了起來。

衛英寒見狀,不禁整個人都愣住了,他沒想到眼前的這個老人竟然會哭成這個樣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老人哭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停下來,對著衛英寒道:“小兄弟,你跟殘血門是什麽關係?為什麽會跑到這裏來?”衛英寒道:“我跟殘血門有血海深仇,今生不除了殘血門,我衛英寒誓不為人。”

老人一聽,猛地驚道:“你叫衛英寒?那個號稱狼魔的衛英寒?”衛英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沒錯。”老人驚道:“狼魔衛英寒不是在四年前被打落山崖死了嗎?你怎麽會還活著?”衛英寒淡淡道:“沒錯,我確實在四年前被打落山崖,不過,我命好,沒有死。”

老人突然仰天長笑一聲,道:“天意!天意!施亞,你這個畜生,今天能夠殺你的人終於出現了,哈哈哈…”衛英寒見他如同瘋子般狂笑不止,正要說話,老人突然又“嗚嗚”的哭了起來。

衛英寒直被他搞得不知所措,不由道:“你到底怎麽了?施亞是什麽人?咦!施亞!你說的施亞可是有逍遙浪子之稱的那個施亞?”老人痛苦的點點頭道:“沒錯,正是那頭畜生,我現在這個樣子就是被他害得。而且,殘血門的門主也就是他!”衛英寒聞言,整個人不禁為之一震,道:“什麽?殘血門的門主就是逍遙浪子施亞!”

老人點點頭,對著衛英寒歎了口氣道:“衛兄弟,你跟我來,我慢慢告訴你這一切是怎麽回事。”說著,拉著心兒轉過身,便往裏麵走去。衛英寒忙跟了上去,他現在要徹底弄清楚這是怎麽回事。

老人帶著衛英寒走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來到了一處以藤木製成的簡陋屋舍,心兒告訴老人已經到了,老人這才對著衛英寒道:“衛兄弟,這就是我的家,你跟我來,讓我把一切都告訴你。”說著,已經在心兒的攙扶下,緩步走了進去,衛英寒緊跟在老人的身後,也快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