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破繭(4)

秦莫崖搖頭,“莫崖知道的就隻有這麽多。主人是天,莫崖是仆。師傅隻說過,愛上主人的人都會萬劫不複,甚至,就是飄月也不會例外。這裏麵到底有什麽秘密,莫崖也不知。”

哢嚓!

那竹桌陡然碎裂,赫連『吟』風手中仍抓著一塊碎竹屑,可是,那幽黑的眼卻閃爍著冰冷嗜殺的暗紅的光芒,她抬頭望天,腦海之中回『蕩』著莫崖的話。

她是神、佛、魔,都爭搶的人,愛上她的人都會萬劫不複?什麽是萬劫不複?又憑什麽,左右她、爭搶她?甚至,傷害她愛的人?

哼……赫連『吟』風冷冷地笑了,眼中的狠戾,嘴角的噬血,她從骨子裏透『露』出無盡狠辣和瘋狂。

她的雙手沾滿了敵人的鮮血,和無數『性』命。

她有一身鐵血,一身殺伐。

從來,都隻有她去左右別人,而不是別人左右她。

那狂野,那高高在上,那不可侵犯……

從來都隻有她讓別人萬劫不複,而不是別人讓她萬劫不複。

什麽神?佛?魔?

爭搶,這樣的詞,用到她身上,就該死。

猛然,她看向秦莫崖,眯起的眼流『露』出犀利,“你害怕萬劫不複?”

“不。”秦莫崖搖頭。

“莫崖不怕,莫崖會一直守護在主人身邊,哪怕生,哪怕死,哪怕魂飛魄散都會不離不棄。”

“莫崖以後再不會冒犯主人了,但是,莫崖會永遠不會離開主人身邊。”

赫連『吟』風低頭看著他,他的眼神那麽清澈,卻流『露』著刻骨的傷痛,他渾身濕漉漉的,衣衫緊緊貼在身上,他像一隻斷了爪牙的小獸,脆弱又無助,卻又無法平複心中的不甘。

他清冷而清澈的眼中,含著淚花。

赫連『吟』風有些動容,她不知道摩雲穀守護者來曆,但是,眼前的男子,無疑是真誠的,“莫崖,你愛我?”

秦莫崖垂下了頭,臉『色』蒼白,低低道:“莫崖是仆。”

沒有資格去愛自己的主人。

即使愛了,也不能說出來。

因為這殘酷的痛,他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他覺得很冷。

“莫崖,我想要你。”她的聲音忽然慵懶起來,眼神柔軟下來,她有些懶洋洋地對他說。

秦莫崖的蒼白的臉隱隱紅了一下,呼吸驀地急促了幾分,身子不可自抑地因激動而顫抖起來。

他不可置信抬頭看著赫連『吟』風,呆呆的,似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你不願?”赫連『吟』風看他。

秦莫崖眼中閃爍著淚花,忙『亂』的搖了搖頭。

赫連『吟』風的眼睛幽暗了幾分,這個男子,令人心疼,明明那麽脆弱,似乎一碰就會碎,可他的內心卻又是渴望的,火熱的。

“主人,莫崖願意。”他說著,站起了身。

卸下寶劍,褪盡衣衫,解開長發,期待而顫栗的立於她眼前,那帶著淚花的眼,堅定而倔強地看著她:“莫崖的命,莫崖的心,莫崖的身都屬於主人,莫崖隻為主人而活,主人想要莫崖,莫崖就給。”

赫連『吟』風的心感到一絲刺痛。

她上前,抱住了他,吻上那冰冷的唇瓣,細細吮吸,品償那冰雪一般的味道。

他的雙臂環住了她的身體。

“我的世界裏,沒有主人和仆人,隻有朋友和敵人。”

許久,她看著他輕聲說道。

“我的朋友,我的愛人,即使真的要萬劫不複,也要先拉上敵人做墊背。”

“得罪我的人,就要做好毀滅的準備。”

“我不知道自己遺忘了什麽,但是,我赫連『吟』風,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絕不是委曲求全之人。那些豈圖‘爭搶’我,傷害我的人,我必會讓他們知道什麽是後悔。若你師傅說的是真的,那麽,我赫連『吟』風對天發誓,神若傷我,我殺神,魔若傷我,我屠魔,佛若傷我,我照樣不會放過。”

“我的朋友,如果貪生怕死,那麽,這樣的朋友,我寧願不要。”

“飄月會與我同生共死。他不怕,我也不怕,我的朋友,都不會怕。即使真的要萬劫不複,我們也會牽著手,一起,共赴毀滅。”

“如果一個人連死的都不怕,那還有什麽好怕的?我不會委曲求全,我也決不允許我身邊的人委曲求全。所以,莫崖,放心愛吧。”

赫連『吟』風靜靜地說著霸道的話,她的眼波帶著淺淺的笑意,唇角的笑容優雅而自信,她的神采是飛揚的,是狂妄自信的。

“如果你怕了,我會馬上放開你。”

她低頭看向他,淡淡地說著。

“我不會因為失去一個軟弱的朋友而悲傷,更不會有絲毫留戀。”

她看似無情的話,卻一點一點溫暖著秦莫崖的心,看似無情,看似殘酷,卻是最動聽的,比任何諾言,比任何愛語更能溫暖心靈。

啪嗒!

一滴淚水滴落,打濕了赫連『吟』風的衣袍。

秦莫崖環繞在赫連『吟』風腰間的手猛地收緊了,他的眼中泛起了光彩,那樣明亮,那樣動人,燃燒著激動的火焰。

赫連『吟』風看著他眼中淚水,笑著道:“我的朋友,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男人也可以流淚。”

“主人。”

滾燙滾燙的淚水如決堤而出,他將她抱的緊緊,似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血肉。

他手臂勒痛著她的身體,但是她卻『露』出優雅而明媚的笑容,她的手,在他的背上緩緩遊走。

“心若沒有了距離,便沒有了任何阻礙。是你自己把自己放在了仆人的位置,將自己和我隔離,你認為,一個忠誠的仆人比忠誠的朋友更可貴嗎?”

“不。”

秦莫崖陡然伸手扯開她的衣衫,有力的手臂攬著她的身體,夜,不再淒冷,是火熱的,是充滿激情的,是溫暖而明亮的。

他的眼神變的堅強和自信,他的決心,他的愛,隨著他的動作而愈燃愈烈。

他強勢而瘋狂地壓住她,粗魯而用力地占有她。

“主人,你是莫崖的。”

……

“主人,莫崖錯了。”

……

“主人,謝謝你。”

……

“啊……”

……

“啊……”

……

“啊——”

……

他的聲音變成了嘶吼,快意的、歡愉的、瘋狂的、興奮的、高亢的。

他有力的動作和肆意的嘶吼打破了夜的寧靜,赫連『吟』風迎合他,給予他,任由他的瘋狂,他的占有和掠奪。

幾天的消沉,幾天的絕望,在這個本來越發冰冷而絕望的夜裏突然重新燃起了激烈的火焰。

他們在零『亂』的亭子裏歡-愛。

放肆而激烈。

流著滾燙的淚水交融在一起。

遠處的樹上,秦莫醉靜靜地凝視著那瘋狂的兩個人。

不遠處的柳樹下方,青轍那高傲揚起的脖子一片緋紅,他的雙眼是明亮的,但是也燃起洶洶怒焰,這個無理之人,果然……果然很無恥。

“無恥,居然背著飄月偷情。”他憤怒的低罵。

卻不可否認,他的心中泛起渴望,身體燃燒著火焰。

“偷情?我不認為她是在偷情,她是光明正大的在做。”優雅而好聽聲音在青轍身後響了起來。

青轍嚇了一跳,卻見歸海飄月緩緩從湖邊走來,坐到他身邊。

青轍不解地看著歸海飄月。

他無法理解,飄月此時還如此鎮靜。

“如果想呆在她的身邊,就要跟上她的腳步,否則,就會被無情的拋棄。”

歸海飄月似乎知道青轍心中此時在想什麽,他淡淡的說著,沒有一絲起伏。

歸海飄月幾不可聞的發出一聲輕笑,道:“即使她親眼看到我與別的女子抱在一起,她頂多也隻會揚揚眉,然後轉身走開。因為,我們之間是公平的。我支持著她,她同樣也會支持著我。她不會自私的要求我什麽,正因為如此,她似乎有些無情,可這種無情,也是多情。”

青轍皺眉。

歸海飄月道:“因為,我和她是同一種人。因為我和她之間的距離是零,所以,無論我們做什麽,都不須要解釋和隱瞞,從認識她的第一眼,我便知道,她不會是我一個人的,那時候我也認為,我同樣不會隻是她一個人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