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無盡的噩夢

她甚至一瞬,有個很強烈的預感。

那就是——宇文胤想要當皇帝。

這,也許就是宇文胤坐在輪椅上當七年殘廢的原因吧。

從宇文胤給出的處理意見和文筆來看,宇文胤此人,心思深沉,手腕果決又狠辣。

對待每一位貪官和叛徒,都沒有一點的手下留情,該殺的殺,該誘的誘,好似那些人,就是甕中之鱉。

隻要入甕,牽一發而動全身,那些人定會引火自焚。

拋卻宇文胤對她使壞時,強勢霸道的樣子。

此刻的宇文胤,是最為真實的,也和他的長相,極為相稱。

等到宇文胤把所有信件、密函看完了,已是淩晨三點了。

盛晚月實在是太困了,打起了瞌睡,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不知不覺陪宇文胤待到這麽晚。

也許是宇文胤的那份認真和敬業吧。

佇立在書桌前的她,腦袋重重的垂在胸口,垂了一下,又是一下。

任誰都看得出,她有多困。

宇文胤將信件密函放在機關盒子裏,還要去偏院,把機關盒子放在石靡下,明日由影衛軍接收派發。

但盛晚月打瞌睡突然摔在地上,一睡不醒,硬生生打斷了他的步伐。

睡在地上,著涼了可不好。

放下機關盒子,打橫抱起盛晚月,將盛晚月放在**,蓋好被子,方才退出新房去。

這一夜,盛晚月做了無盡的噩夢。

她竟然同時間夢到了媽媽和宇文胤。

那時的她,才八九歲,童心未泯,站在四米高的玻璃走廊,伸手去抓對麵樹上的天牛。

而她的媽媽,不知道什麽原因,突然從頂樓摔下來,就摔在她的麵前。

玻璃走廊因此被砸了個大大的窟窿,媽媽的身體從窟窿裏直往下掉。

那時,她嚇壞了。

因為玻璃走廊下麵就是山崖,有十幾米高,摔下去,一定會摔死的。

她害怕再也見不到媽媽,什麽都不管,幼小的身子直撲過去,死死的抓著媽媽的一隻手,想要把媽媽從窟窿裏拉上來。

可奈何,她的力氣太小,經不住人體落地時,重力加速度的壓迫力,幾乎是五根手指,慢慢的和媽媽的手分離。

啪的一聲。

媽媽摔下了山崖,身上鋪天蓋地的包裹著一灘血液。

她撕心裂肺的衝著山崖下的女人,喊著:“媽、媽,你不要死,你快上來……”

那是她人生最痛苦的童年回憶。

那是媽媽第一次帶她到風景區,為了滿足她抓天牛的願望。

風景區裏,有各種各樣顏色、品種的天牛,她在玻璃走廊抓得不亦樂乎,完全忘了媽媽是什麽時候不見的。

要是她一直跟著媽媽,媽媽就不會從樓上摔下來了。

因為媽媽的死,讓她的心理有了嚴重的恐懼症。

恐高!

每次身處位置一高,就會想到媽媽從自己手裏掉下去的情景,心理便會下意識恐懼。

當時的警方,都說媽媽是失足墜樓。

可她不信。

媽媽墜樓時,臉部表情是絕望和哭泣的。

誰會在墜樓時露出這種表情?

一般不都是恐懼和害怕嗎?

為了查清楚媽媽的真正死因,她勵精圖治,終於成為了一個法醫。

但,時隔多年,山崖和頂樓的痕跡都已經被衝刷了。

為了爭取風景區取證、調查的機會,她無意間認識了那個盜墓賊。

盜墓賊行為詭異,卻真的幫她查清楚了媽媽的真正死因。

原來,媽媽是被爸爸推下頂樓的。

清楚了媽媽的死因之後,盜墓賊竟然威脅她,讓她解剖南疆的那具千年女屍。

這便是後話了。

往常的夢裏,她基本都隻是夢到媽媽而已。

但這次,她竟然同化,把盜墓賊夢成了宇文胤。

還夢到宇文胤穿著一身古裝,戴著鳶尾麵具,出現在法醫局,威脅她做同樣的事情。

她不由得都有點害怕了……

兩隻手爪子,直到天亮,都還一直抓著宇文胤。

還是夢裏的宇文胤,把她嚇醒的。

醒來後,見宇文胤一直用複雜深邃的眼光盯著她看,她才發現,自己把宇文胤的手都抓出紅印了。

下意識收回手,卻並沒有向宇文胤道歉。

宇文胤破壞了她的夢境,她沒數落宇文胤就很不錯了。

宇文胤沒有責怪她,隻是問,“又夢到媽媽了?”

“王爺,有沒有人告訴你,偷聽別人說夢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為。”盛晚月白眼道。

宇文胤的眸子,卻是危險的眯了眯,“你在能力喊本王混蛋,禮貌嗎?”

“是,臣妾知錯。”盛晚月隨便道了句歉,扯了扯嘴角,又說,“還請王爺不要因為臣妾罵您,就懲罰臣妾。臣妾罵您混蛋,已經夠尊重您了,請您不要得寸進尺,謝謝。”

“……”

宇文胤怔住。

他果然拿盛晚月那張嘴沒辦法。

卻是這時,盛晚月伸了一個懶腰,跳下床,去衣櫃翻衣服穿。

不得了,衣櫃裏量身定製了好幾套她穿的衣服。

盛晚月心情複雜了看了一眼宇文胤,不知道要說什麽。

換好衣服以後,門外的三個下人端著盥洗盆和洗漱用品走了進來。

“請王妃娘娘洗漱。”下人恭敬道。

盛晚月不習慣被三個男下人伺候,便說,“本王妃自己來。”

“嗯?”宇文胤不悅的眯了眯眼,震懾道。

盛晚月翻了個白眼,也沒反對。

可她沒想到,刷個牙,都這麽複雜的程序。

先含口水,再吐了。

然後嘴裏含著什麽漱牙粉,咕嚕咕嚕個一分鍾,吐到盥洗盆裏。

再含水,再吐。

以上所有步驟,就重複了六七次。

之後就是洗臉了。

先得用幹淨的白布把嘴擦幹,然後洗手。

手沾水,再擦幹手。

擰幹水盆裏的毛巾水,重複擦臉三次。

好不容易刷完牙,洗完臉,一個負責梳妝的下人又過來說,“王妃娘娘,奴才幫您梳頭。”

“王爺!”盛晚月怒了,這府裏,尼瑪的,就她一個女人是不是?“臣妾早就習慣了江魚伺候!”

宇文胤明白盛晚月的意思。

也知道,楚王府,無一例外,除了盛晚月,都是男人。

照顧盛晚月,的確多有不便。

想來,便是開口說,“明天,本王派人把江魚帶回來。”

“王爺最好說到做到。”盛晚月從梳妝鏡,看向鏡子裏的宇文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