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總武師星天道

盛晚月已經先到了子未司。

初見子未司,第一感覺就是,這是一個佛係的武學院。

沒有森嚴、莊重的建築、景致烘托氛圍,不管走到哪兒,都彌漫著一股修身養性的風景區公寓的趕腳。

好像這地方,就是一跳廣場舞的。

但事實上,這隻是表象而已。

越佛係的建築,裏麵訓練,就越殘酷,越冷血。

每一個派係的學員,都有專門的道館進行訓練。

訓練最多有個六年製,有的也許就隻是初學一兩個月就離開了,當然,這就要另說了。

盛晚月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隨一名接待武師,到總武師的房間,去測試自身所擅長的派係。

測試完成以後,便可領取入學證,等明日,正式進入子未司,和同派係的師兄弟們一起習武。

但,她擁有舉薦信,例外。

院長會專門派武師,在單獨的小道場,單獨的教授她武藝。

這也算是個小福利了吧。

在接待武師的指引下,盛晚月和齊元已經到了總武師房間門口。

奇怪的是,門並沒有鎖,半掩著。

盛晚月擰了擰眉,敲了三下門,對房間裏麵喊了一聲道:“總武師,新人七月,前來報道。”

進了子未司後,她得收起楚王妃的身份,以七月這個名字,和子未司的師兄弟、武師、教官等人相處。

這是規矩。

但半晌過去,裏麵都沒有任何的回應。

盛晚月便推開門,直接從房間外走了進去,齊元在後,一直默默跟著。

進入房間,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榻榻米大廳,顏色頗為暗黑調,左右兩排放置的,都是一些與武學有關的書籍。

分了上中下卷,每一類,好像都有大批量的副本。

這些書,完全就可以用書海來形容。

雖然隻擺了兩排,可堆得高,排得長呀。

高有三層樓高,長大概也有三層樓長。

如果按照正常擺設,基本上可以組建兩個的圖書館了。

盛晚月往前走了好長一段路,都沒見到人,便是在一個道廳裏,隨手翻開了其中一本武學書籍來看。

那本書的名字,用的是古武學的篆體字書寫,好像叫做憐幽劍法。

創始人——

虞爺?

這麽巧?

虞爺不就是子未司的院長嗎?

那虞爺編寫的憐幽劍法,應該是門很高深的功夫吧。

盛晚月不覺有被憐幽劍法的招式吸引,便是學著劍譜裏畫的火柴人那樣,單手試學了兩招。

沒想到,還挺有意思的。

早知道,她就帶一把劍——

劍?

對了,齊元身上不是有長元劍嘛。

盛晚月回過頭,望著身後的齊元,目光從齊元的頭部,一直看到腰腹。

齊元被盛晚月那陰勾勾的眼神,望著渾身上下不自在,抱著雙肩說,“王妃娘娘,您、您這麽看著屬下做什麽。”

“白癡。”

盛晚月白眼,走到齊元那兒掏長元劍。

扒拉來劍鞘,取出長元劍,又再次翻開了憐幽劍法的劍譜。

在諾大的過道裏,揮舞著重達三四斤的長劍,施展著自己笨手笨腳的“武學天賦”。

一連耍弄了好幾下,每每都會被雙腳借力騰起的招式摔翻在地,激起身上一陣冷汗。

這隻是憐幽劍法的第一招,無連。

上麵說,無連是一般武學者,動動手指頭,就能學成的招數。

就算她從沒學過武,也不應該耍了幾下,身上就不停冒汗吧?

她的身子骨,也沒這麽虛呀!

可她就不信這個邪了,決定了,就學憐幽劍法!

要想殺了宇文胤,就得學這種高大上的武功。

內功和氣功,聽起來就和她沒什麽緣分,至於武功,不就是武刀弄劍,或是花拳繡腿嗎,總不會比內功和氣功難吧?

卻沒想到,盛晚月耍劍摔倒在地的聲音,已經引起了道廳裏下棋老者的憤怒。

卻是聽得老者帶著訓斥的口吻,對盛晚月說道:“打擾老夫下棋,後果是很嚴重的!來了,就在旁邊待著,別吵!”

說話之人,正是總武師星天道。

星天道,來自神秘的青玄古城,是青玄古城的城主。

但,青玄古城,人口還不到五百人。

為了自己的種族能夠繁衍生息,也為了延長族中人的壽命,星天道從成年起,便一直待在青玄古城教授族中人修習隱身術,也自創了許多傳世震天的武功絕學。

直到他的年紀,到了七八十歲,便自主褪去了城主的身份,接受了子未司院長虞爺的邀請,擔任子未司的總武師。

所謂的總武師,隻是一個頭銜,星天道真正做的,其實就是個武學書籍編寫員。

因為,據說,星天道幾乎每日廢寢忘食在做的,除了和虞爺下棋,就是編撰、修複各種武學書籍。

盛晚月順著老頭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眼望過去,隻看到一個一頭黑發,黑胡子比薑太公還長的老頭,坐在棋盤矮桌下,手裏銜著黑棋子,正思索著下一步棋該怎麽下。

而和老頭對弈的男人,側看之下,臉上戴著鳶尾麵具,看不清真麵目。

一襲黑衣勁裝,卻是身姿頎挺,給人一種非常遊刃有餘的感覺。

好像,隻要他一落子,就能看穿整個棋局。

但,與男人遊刃有餘的行為相違背的,卻是老頭在棋盤上的黑子,已經將男人的白子吃得死死的。

作為旁觀者,盛晚月雖不懂棋,卻很清楚,男人這是很明顯的在給老頭讓子。

因為男人每一步棋都下得恰到好處,刻意引老頭上鉤,等老頭思棋,下棋後,男人又刻意順著老頭,給自己下死棋。

也就是說,男人根本就是想輸給老頭?

盛晚月還正納悶男人為什麽要這麽做時,卻是聽得男人突然低低的開口說道:“師父,徒兒輸了。”

“哼,為了讓老夫教這女娃娃隱身術,你才刻意輸給老夫吧。”

星天道生氣的縷了縷長長的黑胡子,又意味深長的回頭看了一眼盛晚月。

半晌,又見星天道脾氣古怪又宇文胤笑道:“不過,老夫喜歡……難得讓你這小子認一回輸,也不算虧!”

“謝師父。”宇文胤微微埋首,眸底看不清一絲起伏波瀾。

話落,便是將頭側向盛晚月的方向,幽冷的聲線命令道:“七月,還不跪下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