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救命之恩

“籲——”

馬聲驚停。

盛晚月追蹤韓俊的身影無果,隻好在河對岸隱秘的一處小樹林裏停了下來。

她在附近的一棵大樹上,竟然發現了綁在樹枝上的衣服碎片。

衣服碎片所用的布料,和那道白影身上穿的衣服一模一樣。

這很明顯是故意為之啊。

難道那道白影,等著讓她找到嗎?

細細聽著,附近還時不時會響起幾聲打鬥聲。

但她沒辦法快速的辨出聲音的來源,隻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找尋附近的一切蛛絲馬跡。

隻要一有聲音響,她立刻停住腳步。

直到,她發現一個隱秘的樹洞為止!

因為,樹洞外麵,仍然有刻意纏繞在樹枝上的衣服碎片。

從一開始,這些衣服碎片,就是用來引她找到這個樹洞的吧!

還有,剛才在青鳳樓,那道白影把金轎馬車弄壞,把全部的馬弄走,也是同樣的道理。

為的,就是間接引她到馬坳來借馬,然後讓她發現盛家大姑爺的屍體!

直到這會兒,盛晚月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分析清楚。

隻是,這個白衣老頭做這些事,到底在打什麽主意,目的又是什麽呢?

她在往樹洞方向去的同時,樹洞裏已經上演完一出精彩絕倫的打鬥戲碼了。

事後現場——

黑暗中,隻聽到“嘭”的一聲。

年輕男子被宇文胤狠狠一掌擊中了胸口,身子不受控製的撞向了樹洞的牆壁。

年輕男子倒在地上。

地上激起灰塵無數。

過去好半晌,年輕男子才從地上吃力的爬起來。

他的單膝跪在地上,左手捂著右肩上的劍痕,右手傾盡全力拄著綠瑩杖,想借此來保持身體的重心平衡。

而他的頭頂上,一雙冰冷如暗夜黑鷹的眸子,已然向他逼視了過來。

那雙眸子,十分危險的瞪著他,聲音無情而低冷,“本王早就警告過你,別再涉足皇族之事,跟本王鬥,你就隻有死路一條。”

年輕男子的嘴角猛的噙出一口鮮血,但臉上,卻如同剛才在青鳳樓一般,仍舊保持著溫潤的笑容。

笑意落下後,他的眼神才緩緩從樹洞外盛晚月的身影處收回來,“楚王要是現在殺了我,你未來的王妃恐怕會找你的麻煩哦。”

“是嗎?”

宇文胤麵不改色,半分不將年輕男子的話放在心上。

暗查多年,因為年輕男子易容術了得,他都沒辦法完全查出年輕男子的身份背景來曆。

隻知道,年輕男子不是無極國人,更不是四國附屬人士,還有他聚氣、鬥氣的造詣,雖談不上登峰造極的地步,也絕不是術學、武學世家能輕易比擬的。

不然,七年前在北堯雪地,他也不可能會因為誤傷年輕男子,而迫不得已答應乳娘的臨終所求,隱藏鋒芒,以“殘廢”之身蟄伏在無極國七年。

七年後,年輕男子再次出現,在打聽到上官原臨不準備醫治一個殘廢王爺後,竟易容成老頭,隻身前來試探他的虛實。

這樣的毒瘤,不清理掉,更待何時!

想到這些,宇文胤殺心彌漫血流,手中的長元劍一揮,憤而直指著年輕男子的咽喉。

正要對年輕男子一劍封喉之時,盛晚月突然從樹洞外猛衝了進來,打斷宇文胤道:“住手!你不能殺他!”

這聲音——

該死!

這聲音還能是誰!

嗬,未來的王妃?

這個人簡直找死!

宇文胤眯了眯眼,一瞬之間不悅透頂。

但也就是這微妙的一秒遲疑,竟讓年輕男子抓住機會,飛快從懷中扔出一道青色粉末來,混淆了他的視線。

“多謝皇後娘娘救命之恩。”

年輕男子得救後,抿唇一笑。

抓住藤蔓,瀟灑的從樹洞中央,一躍衝上了樹頂。

速度快得讓盛晚月根本來不及反應。

樹洞裏的青色煙霧散去後,盛晚月捂著口鼻的手才敢放下來。

當她回過神的時候,隻看到麵前那一道疾步離開的男人背影。

“站住!”盛晚月大步追上去,大聲喝住男人道,“你為什麽要殺他!”

剛才也許是本能的反應,想著白衣老頭有可能知道殺害盛家大姑爺的凶手是誰,殺了他,線索就沒了,所以理所當然的衝上來阻止了這個男人。

沒想到,白衣老頭竟然趁機逃走了。

不知是福是禍啊。

宇文胤本想繼續去追年輕男子滅口的,可接連被盛晚月大吼了兩聲,心情變得非常糟糕,臉色頓時變得僵硬無比。

倏然停住腳步,像等待獵物一樣,在樹洞門口停了下來。

下一秒,隻見他手中染血的劍尖,鋒利一轉,直接指向了正要衝撞到他身下來的盛晚月的臉上。

“呼……”

盛晚月雙腳緊急刹車。

眼珠子距離劍尖隻有微妙的一厘米。

天呐!

好險!

站穩腳跟後,吸氣抬頭,方才緩過神來去看頭頂上的男人。

可當她看到男人那張臉的一瞬間,幾乎是本能的瞪大了一雙眼睛,尖叫,“怎麽會是你!”

她打扮成這副村姑的模樣,不就是不想讓這個侍衛認出來嗎?

這下好了,直接自己作死,主動撞槍口上了!

六神無主之際,宇文胤玩火的先開了玉口,“下毒之人,你找到了?”

“呃——”盛晚月吞了吞口水,一副想撞南牆去死的表情。

找到?找到什麽?找到個鬼啊!

直到這會兒,隻要一看到男人的眼睛,她就會本能的感到不知所措。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造成的。

好吧,她承認,長這麽大,她從來沒見過有哪個男人對她有這等震懾力、魅惑力,光是一個眼神,就能讓她感受到一股王者霸氣。

而且——她還沒辦法從那張妖孽的臉上移開視線!

作死,是不是得有個限度呢!

“沒找到,你還敢自己送上門來找死!”宇文胤不耐煩的眯著眼。

一雙銳利無比的眸子,好似要將周遭都冰凍三尺!

那眸光簡直能殺人於無形之中,仿佛就要把盛晚月整個身體都穿透一般。

盛晚月心中好不自在。

腦中隻有一個念頭,保命要緊!

一巴掌抱住額頭,趁著捂住額頭的空隙,用虹膜識別打開了眼空間,從裏頭取了麻醉針出來。

待會兒把男人一紮暈,拉上江魚撒腿就跑。

就這麽決定了!

不過,這個侍衛太過高大,必須先把他引到前麵那個木屋,才好動手。

“怎麽會沒找到?”盛晚月扯皮條的指著河邊的木屋道,“人就被本宮藏在那個木屋了,你跟本宮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嗬。”

宇文胤挑了挑眉,喉嚨發出自己都沒意識到的一聲冷哼。

這個女人,說起謊話來,眉頭都不眨一下。

從這就能看到木屋裏四壁皆空,能藏得住誰?

要不是剛才在茶水間領教過這個女人的小聰明,他都不能相信眼前的人是盛家那個廢材草包二小姐!

盛晚月見男人收起劍,收斂了鋒芒,便帶路,小碎步領男人去木屋。

宇文胤一開始落後幾步,後來走得比盛晚月快,兩人變成了並排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