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預支銀票
盛晚月心知肚明，歐陽路為何要收她入門下，無非是想利用她，讓她作為一個對付雲驚寒的工具。
向來，她都不喜被人利用。
但，歐陽路此人——
能接觸到歐陽路，也就意味著，她有更多的機會接近尚書衙門的創始者歐陽家，這對宇文胤的幫助極大。
同時，對她日後鏟除盛家，也多了一份保障，少了一份後顧之憂。
所以哪怕她並不喜歡歐陽路，可為了這份自以為能幫到宇文胤的心，她還是答應了，抿唇微頷了下頭，便道謝道：“能有幸在歐陽佐輔門下做事，是本王妃的榮幸，本王妃怎敢不答應呢，那就謝過歐陽佐輔了。”
歐陽路聽到這聲謝，心裏不知為何就樂得開花了，可能是覺得收攬了一個寶吧。
揮了揮手，讓手底下的人將紅色段盤上的黑液和蛛絲拿去找人查證後，歐陽路方才開口，好心告誡盛晚月道：“那個……姑娘，本官念你年紀輕輕，正當二八年華，一直多有容忍你口出狂言，以後你可別再胡亂自稱什麽本王妃了，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大罪。……適當改改口！”
聽得出來，歐陽路這語氣，是在護著盛晚月。
歐陽路得到了盛晚月首肯的答複，自然會護犢子，變相地護著盛晚月。
但這些話，在旁人耳中，也就是其他的仵作和天庭官聽來，是覺得非常不可思議的。
雖然他們對盛晚月的驗屍能力也多有敬佩，可說到底，盛晚月隻不過一介女流，想歐陽佐輔何等身份，何必對一個不知從哪兒冒出的黃毛丫頭這般“器重”？
再說了，尚書衙門和韓家也不缺盛晚月這樣的屍檢人員吧？
盛晚月對他們的反應，看在心裏，也記在心裏，不怒不笑，隻又對歐陽路說道：“歐陽佐輔，有件事本王妃得提醒你一下。”
“何事？”歐陽路道。
“關於凶手。”盛晚月分析說，“如果亥時一過，酒樓的門窗還是緊閉的，那就隻能說明，毒蛛一開始就在包廂裏。尚書衙門的調查重點，最好能放在那名女子和釋放毒蛛的人身上，再是徹查當天進過那間包廂的所有可疑人員。”
“聽到這位姑娘的話了嗎？馬上加派人手去查那個酒樓！”歐陽路配合地看向身後的手下。
“是！”
話落，包括兩個天庭官在內，也跟著幾個手下一塊兒連夜趕回了尚書衙門，加派人手破案。
尚書衙門的人，向來比六部更有辦事能力，辦事效率從來都是最好、最優秀的。
尤其是歐陽家的人。
隻不過到了歐陽路這一代，就大打折扣了。
尚書衙門現今，基本就靠總署大人歐陽卿，尚監大人百裏天承，還有總任禦司雲驚寒撐著。
其它的，不是被各方勢力打壓得抬不起頭來，要麽就是些安插的傀儡、酒囊飯袋。
縱使如此，在總署大人的帶領下，傀儡有傀儡的驕傲，酒囊飯袋，也有酒囊飯袋的自尊。
辦事能力有時候還是很說得上話的。
見歐陽路終於有自覺了一回，盛晚月想著，眼下自己的驗屍任務已經完成，也該是時候拿錢離開了。
其它的二十具屍體，隻能明天再說了。
真要回晚了，蘇沛容肯定會生氣的。
盛晚月不想讓蘇沛容等太久，便馬上向歐陽路伸手要銀兩道：“歐陽佐輔，現下天色已晚，本王妃還要回家給母親做飯，剩下的二十具屍體，就隻能等明日再驗了……按照規矩，本王妃已經在規定時間內查出了一名死者的死因，歐陽佐輔請先把一百兩酬勞拿來吧。”
“姑娘！你能不能對歐陽佐輔客氣點！這酬勞本來是盛家出的，怎麽讓歐陽佐輔出？”
幾位天庭官不樂意地數落著盛晚月，更多的是，他們就從沒見過哪個女人敢這麽明目張膽問歐陽路要錢的，真是聞所未聞。
然——
盛晚月聞言，也隻是冷笑，她想，既然天庭官這麽看得起她，那她就更不用客氣了。
不等天庭官向她遞過來惡意的眼神，她又獅子大開口，對歐陽路說，“歐陽佐輔，剩下的二十具屍體，本王妃包了！這一百兩算是定金，如果歐陽佐輔不介意，可以預先支付本王妃兩萬三千兩銀票。”
“兩萬三千兩？……姑娘，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天庭官和仵作同時間的大跌眼鏡。
他們本以為盛晚月會收斂，沒想到更肆無忌憚。
加起來兩萬三千一百兩，這不就是二十一具屍體的酬勞費嗎？
一時間，除了禦衛長和歐陽路，其他人都激動地唇齒發顫，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麽了。
卻是這時，見歐陽路用著護犢子的眼神，瞪了他們幾眼，示意他們別多嘴。
等他們有怒不敢言了，歐陽路方才喝來手下說，“去拿一百兩銀子給這位姑娘。”
手下聽聞，忙是去取來一百兩銀子，遞交給盛晚月。
一百兩，充其量就兩大坨，一坨五十兩。
無極國的換算銀兩，沒有一百兩和十兩，但凡是十的倍數的銀兩數值都沒有。
基本上，都是以一三五的基數作為排列數值，也即是銀兩數值。
盛晚月也不管它那麽多，接過手下遞過來的兩大坨銀子，放在手裏握了握，覺著挺沉的，便馬上塞進了自己腰兜裏。
銀兩有，可銀票停屍房附近沒有，歐陽路卻自備了，因為常年在外辦事、出任務，養成了隨身帶銀票的習慣。
這次，歐陽路剛好就帶了一張預支銀票。
也就相當於現代的支票。
歐陽路命人取來紙筆，在預支銀票上以歐陽家的名義，填上了兩萬三千兩的數額，交給盛晚月，“姑娘，兩萬三千兩，給你。”
“謝歐陽佐輔。”
盛晚月沒想到，歐陽路這麽爽快就答應了，為表感謝，埋首向歐陽路虛了一個禮。
禮罷，她心滿意足地將銀票塞進了袖口裏。
隻是，她的動作和眼神，看著特別財迷，反倒讓天庭官和仵作看得心癢癢的，除了羨慕盛晚月，還多加了一分反感。
歐陽路竟然這麽慣著一個來曆不明的黃毛丫頭？
慣著？
歐陽路可不這麽想，頂多，就是體諒盛晚月家境貧苦，對銀兩有迫切需求。
這樣，好方便他利用。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