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清場，驗屍
屋子裏難得的安靜了下來。
蘇沛容沒有再說話，收起了綠瑩杖後，便開始意味不明的打量起盛晚月來。
她的神情，也忽而變得複雜了許多。
這十年來，她一直在找尋當年那個拿走綠瑩杖的男孩，卻沒想到，那個男孩會在今天這樣的情況下出現，還讓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綠瑩杖。
有了綠瑩杖，她就可以證明盛晚月的身份，也可以以此為要挾，獲得一個鉗製神秘黑衣人，也就是高甫的籌碼。
同時，也方便了她日後的複仇計劃。
如此好事，怎的就讓她一個人攤上了？
上天的安排，果然都是偏向她的。
想到這裏，蘇沛容的心跳都為之加深了幾許，看著盛晚月的眸光，也赫然間多出了一絲暗喜。
但這種暗喜，太過陰冷，無情陰冷，映射在盛晚月眼底，便成了怨責。
盛晚月不覺臉上一僵，以為蘇沛容這樣看著她，應該是今晚折騰了一宿太累了，不高興了。
原本還想跟蘇沛容說，明天去屍檢機構的停屍房驗屍的事，最後也沒有說出口，隻得生生把話咽進肚子裏。
想著明天一早再跟蘇沛容說，氣氛可能會更好一點吧。
這之後，盛晚月便留在房間安撫了蘇沛容幾句，等蘇沛容臉上的“氣”沒有那麽重了，方才服侍的蘇沛容更衣就寢。
盛晚月吹滅房間的燈盞，帶上門離開蘇沛容房間，緊接著便回了自己房間睡下。
第二天一早，盛晚月擇了合適的時機，在早飯後跟蘇沛容說了那二十具屍體的事。
本以為蘇沛容會不同意，沒想到，蘇沛容不僅同意了，還叮囑她路上小心。
盛晚月心裏難得的欣慰了一次。
尤其蘇沛容聽到她說她懂驗屍術，還誇獎了她的時候，她臉上的笑容，那簡直……就跟幼兒園小朋友得了一朵小紅花時的笑容一樣。
從離開環形小院，到乘坐馬車抵達屍檢機構的停屍房，她臉上的這種笑容，都一直保持著沒有散。
直到一道粗重的腳步聲，從停屍台門檻跨步出來，走到她麵前為止，她方才正兒八經地把笑容收斂起來。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眼皮底下一雙黑色的澗溝長靴，視線往上，是來人胸前衣裳上繡的三個麒麟玉補。
未及繼續抬頭往上看來人的正臉，盛晚月便已經知道來人是誰，微微頷首，示意性地喚了一聲來人的官稱道：“歐陽佐輔。”
“楚王妃能按時來，本官甚感欣慰。”歐陽路正以一種青睞有加的眼神瞟著盛晚月。
盛晚月抬起頭，自動掠過歐陽路那種“扮豬吃老虎”的眼神，平平說，“事不宜遲，現在就開始驗屍吧。”
“好，這邊請。”歐陽路禮賢退讓般，給盛晚月指路。
盛晚月卻是愛搭不理，繞過歐陽路，徐徐走進停屍房裏頭。
卻見，停屍房裏，二十具屍體羅列成兩排，整齊有序地被擺放在了木**，每張床，相隔的間距有一米。
看到這種擺設，盛晚月心情都大好。
但昨天驗那具男屍時，周圍的屍體擺得東一個、西一個，亂糟糟的，今天卻擺那麽整齊？
八成，歐陽路是把希望賭在她身上了，才會這樣讓人這樣做做樣子唬弄她吧。
盛晚月的視線，很快就鎖定在了停屍房裏的二十名仵作身上，“歐陽佐輔，本王妃要清場，你讓他們全部出去。”
“他們是本官找來幫楚王妃你的。”歐陽路說道。
“不需要，他們太礙事了。”盛晚月說著，就已經戴上橡膠手套走到了第一具女屍床前，認真的查驗起女屍的頭部來。
二十名仵作見狀，不樂意了，鬥膽地說，“楚王妃，這二十具屍體可是個大工程，沒有草民等人幫忙，楚王妃就算手勢再快，再靈活，也得忙上個三天三夜吧。”
“本王妃隻需要三個時辰。”盛晚月冷冷說著，說話間，已經查驗完女屍頭部，接著，就是將女屍翻了個身，查驗方向集中在了女屍後背上。
“楚王妃，草民專研屍體三十年都開不了這個海口，您隻是個小女娃娃，怎的能說出這話？”一位年邁的老仵作，感歎地搖了搖頭。
老仵作的話一出，其他仵作紛紛點頭稱道，然後又在下麵議論起盛晚月的驗屍能力來，一時間，說個沒完沒了。
盛晚月頓時無語，二十具屍體二十聲警報，都沒有這些仵作嘰嘰喳喳的聲音吵，挑了挑眉，停下手邊活，冷冷喝問歐陽路說，“歐陽佐輔，你再不把人叫出去，這二十具屍體，就交給他們驗吧。……本王妃不介意把銀票和銀兩全部退還給你，你自己看著辦吧。”
“別呀，楚王妃。……行行行，清場！都出去吧，把停屍房留給楚王妃一個人！”
歐陽路無奈答應了。
歐陽路知道盛晚月驗屍術很精，但卻不知道盛晚月說的三個時辰到底是不是誇海口。
為了幫盛晚月，歐陽路一大早就讓韓家派了二十個仵作過來，過程那叫一個吃力又不討好。
沒想到現在，盛晚月又說要退錢？
以盛晚月現在的身份，就算提出退錢，歐陽路也不能拿盛晚月怎麽著，破不了案是其次，查不出死因才是真遭罪。
最後受到尚書衙門譴責的，還是歐陽路自己。
歐陽路沒辦法，話落之後，忙是揮了揮手，讓手下把二十名仵作全部請出去。
清場完畢，歐陽路站定在門口，“楚王妃，如果中間有什麽問題，你可以隨時請仵作進來幫忙。”
盛晚月這會兒，已經查驗完了女屍下身，便是頭也不抬，冷冷啐了一句，“不需要。”
歐陽路怔住半晌，說不出話來，他從沒見過哪個女人有盛晚月這般自信和魄力，縱使現在有百般疑惑，卻還是老老實實退出了停屍房。
到這時，停屍房才算是真正的清場。
沒有閑雜人員幹擾，盛晚月的專業度簡直達到了極致。
用一句話形容，那叫逆天。
沒過多久，盛晚月便查驗出了第一具女屍的死因。
死因很簡單，就是愛美之心導致的毀容死。
也就相當於現代醫學上的整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