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猜到她會來

尚書衙門出資十萬兩給屍檢機構,歐陽路另作答謝增了盛晚月五萬兩銀子。

鄴城、遙城、銅鑼城三地的衙門長首,獄長等涉案人員,為示屍檢結果,以還自身清白與褻職之罪,向屍檢機構支付了不下十萬兩銀子,以此犒勞盛晚月在三日內徹查死因。

欲圖收買盛晚月,掩蓋死因真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則是暗中送了盛晚月不少寶貝,珠寶首飾、古玩字畫、奇珍異寶,無所不有。

雖比不得盛國公的藏寶,但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盛晚月本是想拒收的,但不知為何,這些東西,竟然原封不動送去環形小院了。

盛晚月一猜,就知道是宇文胤派人送過來的。

便是派遣黑豹、紅凜等人,暗地轉移這些寶貝。

但蘇沛容卻不肯了,大發國難財般,將這些寶貝通通拿去徽行當鋪典當了。

典當來的銀票,起碼有六萬兩。

盛晚月好說歹說,讓蘇沛容以後別這麽做了,可蘇沛容倒好,還委屈起來了,說這說那,直怪盛晚月不懂體諒做母親的心。

還說什麽,生活不易,能賺的錢,幹嘛不賺?

要不是缺錢打點屍檢機構上上下下,盛晚月真想和蘇沛容撕破臉皮了。

但最後,還是無法子,隻能咬牙忍了下來,同時,也讓四色兵加緊盯著蘇沛容,以防蘇沛容再次收受賄賂。

第三日,三個黑衣人被架上十字架,於鄴城各處街頭遊街示眾,笞以鞭形泄憤。

一時民怨沸騰,萬人空巷,雞蛋、爛菜葉滿十字架亂飛,甚至是把笞鞭的三名衙役都給扔得鼻青臉腫,一身狼狽。

遊街遊到徽字商會卯街這邊,盛晚月見了,心裏萬分的不落忍。

因為怎麽說,這三個黑衣人,都是宇文胤的手下。

為了敷衍公孫琦玉這個大麻煩,她卻缺德得連死人都不放過,提出遊街示眾,憑白的侮辱了這三個黑衣人死後的身心尊嚴。

想到這事,盛晚月心裏自責得要命。

因為申時還要出席青鳳樓聚餐,盛國公與歐陽路必定會早早派遣兩路手下去楚王府請人。

盛晚月邀了宇文胤,料想,宇文胤今日一定會在府裏喬裝打扮,便是快馬加鞭,趕去了楚王府。

打算著午時從楚王府出發,與宇文胤一道兒前往青鳳樓,時間上剛好趕得上申時的聚餐宴席。

不久,盛晚月抵達楚王府,入了新房。

從新房裏頭出來的齊元回稟她道:“王妃,王爺他在偏院地下藥庫等您。”

“他怎麽知道我來了?”盛晚月撇撇嘴,進來的時候,她悄咪咪的,都沒讓人通報,宇文胤又知道了?

齊元似在處理包紮傷口的繃帶結,弄了兩下,回說,“王爺猜到您會來。”

“好吧,那我先過去了。”盛晚月無奈,調頭就走。

卻是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來什麽,又回過頭去看齊元。

齊元埋下頭,做恭送狀,盛晚月就問,“你手怎麽了?”

“手……”齊元一愣,反應過來,立馬解釋說,“哦,是這樣,屬下剛才和虞姑娘在鬼樹林追捕毒人時,不小心被毒人的爪子抓傷了。”

齊元不敢隱瞞。

實則,昨日,高甫控製毒人入鬼樹林,想入侵影兵訓練的秘密基地。

宇文胤便讓齊元與虞敏派人攔截,盡量拖延時間,以方便影兵布陣防禦。

齊元不敵眾毒人,虞敏救齊元,齊元為護虞敏,方才不甚被抓傷。

卻是盛晚月聽來,不覺擰上了深眉,“毒人可是有毒的,你手不礙事嗎?要不要我再幫你瞧瞧,萬一感染了可不好。”

齊元一聽這話,感動得快要哭爹喊娘了,忙是羞愧地埋下頭說,“屬下哪敢讓王妃瞧,王爺已經幫屬下把毒素逼出來了,隻要敷藥養一段時間就會好,多謝王妃掛心。”

“沒事就好,你要有事,宇文胤就少個幫手,那多費事。”盛晚月搖搖頭,感歎說完,立時調頭出了新房。

齊元大受打擊,心線崩盤,心下卻是暗地裏高興著,盛晚月一門心思都在宇文胤身上,真好。

盛晚月出了門,好巧不巧地撞上了江魚的腦袋。

盛晚月吃疼一下,沒抬頭就罵,“誰啊,不長眼睛?”

江魚嚇得跪在地上磕頭,“王妃,奴婢該死,奴婢走得匆匆忙忙的,沒看見您。”

“嗐,江魚啊,還以為誰呢。”盛晚月還以為是哪個冒失的下人,既然是江魚,那就情有可原了。

忙俯下身,將江魚扶起,好脾氣說,“以後別動不動就跪了,道個歉,動動嘴皮子的事,看把你嚇得。”

“是,奴婢記住了。”江魚不敢抬頭看盛晚月,對盛晚月的恐懼,也比見了鬼還嚴重。

盛晚月嘴角猛抽,也懶得再多跟江魚說什麽了,徑直從江魚身旁穿過,去往偏院。

望著大步流星的女人背影,江魚難過又想哭,抓著齊元的手說,“齊元,你有沒有看出來,王妃她真的不待見我了。”

“給你出個主意吧,你不妨死皮賴臉跟著王妃,說不定王妃麵皮一薄,還真就把你留在身邊伺候了呢。”齊元搖搖頭,接過江魚拿過來的搗碎的草藥。

江魚跟進去,幫齊元敷完藥,便是著急忙慌去了收拾行李,悄悄躲在馬車裏,打算跟盛晚月死皮賴臉這一回。

這都是長期被盛晚月冷落、拋棄惹的禍,江魚怕了,膽就肥了,無所顧忌了。

盛晚月還不知道江魚有這想法,這邊已經通過火印去了偏院,下到了最底層,最豪華見光的地下藥庫。

宇文胤正於造景溫室,滴血喂養新株的紫胤草,還有一些名貴的草藥,準備培育新的藥毒、液毒。

見盛晚月於透明白簾幕外杵著,便是低低喚了聲,“晚晚,你過來。”

盛晚月乖寶寶般,掀開簾幕進去,俯下身,雙手搭在膝蓋上,很認真看著宇文胤培育的草藥,因為顏色五顏六色的,太好看了,移不開視線。

卻是很晚才看到,宇文胤頎長大掌下,那幾隻割得鮮血淋漓的手指。

一瞬心髒疼得要命,忙是跪在地上,抓緊了宇文胤的手指,差點哭出來說,“傻瓜,這些年,你都是這麽引血煉製毒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