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彌補

“二夫人,你不是想讓本宮饒盛玲瓏一命嗎?那你得大聲告訴父親和禦司,讓他們知道,給劉元下毒的人,到底是誰!”盛晚月唇角一勾,故意說道。

“皇後娘娘……是不是我說了,你就會饒玲瓏一命。”盛二夫人知道,眼下也隻有這個辦法能救盛玲瓏了。

“你隻管說就是!”盛晚月拍桌。

“是皇上。”盛二夫人咬了咬牙,抬高嗓門,對盛國公和禦司說,“給劉元下毒的人,是皇上!”

話音剛落,宇文墨已經到大庭門口,而盛家下人望著宇文墨的身影,後背都涼了一截。

盛晚月也假裝沒看到,“二夫人,你可不要為了救你女兒,就隨意汙蔑皇上。”

“皇後……”盛二夫人苦逼的搖了搖頭,“皇後,我說的都是真的。劉元在宮裏一直對淑妃眉來眼去的,五天前,還偷了淑妃的鳳綾,皇上起了殺心,就在劉元喝的酒裏下了玉目清。不然,我也沒力氣把劉元勒死啊!”

“那本宮問你,你為什麽要誣陷本宮殺了劉元?”盛晚月一針見血的問道。

“皇……是皇上兩天前找到我和玲瓏,威脅我們要這麽做的。皇後娘娘,該說的,我都說了,求你一定要救救玲瓏,求你了……”

盛二夫人沉重的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一副慈母悲壯無以言表。

可宇文墨聽了這供詞,這回是真的龍顏大怒了。

大步走上前,指著盛家二夫人的腦袋,臉色鐵青叫道:“你個胡言亂語的刁婦,大庭廣眾之下,敢這麽汙蔑朕!太放肆了!”

宇文墨臉上很沒麵子,這大庭廣眾之下,盛家二夫人竟然這麽隨隨便便的,就把他給供出來了,豈有此理!

“來啊,以蓄意殺人罪,馬上把這個刁婦拖出去斬了!”

話一落,宇文墨帶的一群宮廷侍衛,衝上前就把盛二夫人拖走了。

無論盛二夫人怎麽驚恐萬狀,怎麽指天喊地求盛晚月饒盛玲瓏不死,盛晚月都全程癱著一張臉,沒有任何回應。

她就是想讓宇文墨參演這出好戲,讓宇文墨親自把盛二夫人斬首示眾。

敢騎到她頭上的人,就是這個下場!

沒過多久,震耳欲聾的一聲尖叫,打家法區那裏響起,“盛晚月,你要是騙我,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話音一落,“哢擦”一聲,一顆人頭轟然落地,地上鮮血四濺。

旁邊看熱鬧的下人,嚇得連連退後了好幾十步。

雖然盛國公從頭到尾都沒有出來求情,也沒有理由求情,但他早就將這一幕幕血腥的畫麵記到心窩裏去了。

他的眼眶腥暴,死死握著拳頭,心中的報複欲都燒到了頭頂上。

盛玲瓏被抓,二夫人被斬,二房一個個全栽在盛晚月的手裏,宇文墨還當眾處死了二夫人,盛國公怎麽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可盛國公知道,這出殺雞儆猴,就是做給他看的,他隻能咬牙忍著,心裏暗暗發誓,盛晚月,你給老夫等著,你早晚會有遭報應的一天,我們走著瞧!

盛國公此刻,心裏是怎麽罵盛晚月的,盛晚月壓根沒興趣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剛被盛二夫人詛咒,心情差著呢。

看到宇文墨過來,就離開主位,迎上宇文墨的步伐。

恰巧禦司也從珍珠簾後出來,兩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走到宇文墨麵前的。

然後,一同福下身,對宇文墨行的禮,“皇上。”

“免禮。宇文墨說完,走向主位。

“謝皇上。”

盛晚月扯了扯嘴角,看著宇文墨的背影,不禁後背一涼。

宇文墨雖然穿著一襲蟒袍,華麗高貴,原本佝僂駝背的氣質,也被衣裝壓製了下去。

但他的臉色很難看啊,顯得人病怏怏的,再好的蟒袍都給糟蹋了。

都說人靠衣裝,這話用在宇文墨身上,真是一點都不適用啊。

所以,宇文墨揮手一句免禮,走到主位坐下之後,反倒給盛晚月一種“宇文墨馬上要歸天”的感覺。

這大逆不道的感覺,盛晚月是不可能表露出來了,見宇文墨都坐下了,她也隨之在主位東側坐下。

宇文墨顧慮自己一國之君的顏麵,坐下主位沒多久,就遣散了盛家所有的下人,讓下人把劉元的屍體抬走。

而刑部仆役,則是押送著飼養員等人證,尾隨韓俊、仵作其後,相繼離開了大庭。

盛晚月全程淡定從容的看著,不出聲,卻總給人一種不依不饒的感覺。

盛夫人對這感覺實在是怕了。

上回江魚的事,還有映雪在青鳳樓出醜的事,加上這次二夫人和盛玲瓏也都栽在盛晚月手裏的事。

這三件事加起來,讓她已經是徹底怕了盛晚月,直到這會兒,心裏都隔應,隔應得連連露出四白眼來。

盛夫人就坐在盛晚月對麵,盛晚月自然是看不慣盛夫人那四白眼的。

等到大庭該走的人都走了,盛晚月方才收回視線,看向宇文墨這邊,“皇上,想必二夫人的口供,您都聽到了吧?”

“你這是什麽意思!”宇文墨激動。

盛晚月不理,抿唇,進入正題,“本宮隻是想問問皇上,明明是您自己下毒要殺劉元,卻反過來讓二夫人把罪名扣到本宮頭上?您這是要陷本宮於不義嗎?”

宇文墨激動萬分,“你在質疑朕殺了劉元?”

“經仵作驗證,劉元生前的確中過玉目清!玉目清是用來做什麽的,皇上應該比在坐的人都清楚!如果沒有皇上的旨意,又有誰敢亂用玉目清?所以,下毒這件事,皇上總不能否認吧?當然,皇上若是不相信仵作的驗證,也可以找宮裏的禦醫來驗。”盛晚月無所謂的說。

這話,字裏行間的,明眼人聽了,都知道是不給宇文墨麵子。

宇文墨自覺理虧,鬱悶極了,他想,讓禦醫驗玉目清,還不如他自己承認,“好,就算毒是朕下的,可那又能說明什麽!”

“這不能說明什麽?您都承認毒是您下的,也以蓄意殺人罪處死了二夫人,這不就是在承認您殺了劉元嗎?”盛晚月冷笑,咄咄逼人道:“玉目清毀目傷筋,中毒不到五天就會斃命,就算二夫人當時不用鳳綾勒死劉元,五天後,劉元照樣還是會死!這和您殺的,又有什麽區別?”

宇文墨想了想,還真是這麽個理,這盛晚月長得醜,沒想到卻這麽伶牙俐齒。

可他才不可能這麽快承認,支支吾吾的說,“皇後,就當朕殺了劉元又怎麽樣!不過朕可沒讓盛二夫人把罪名扣到你頭上!這你可誤會朕了,盛二夫人能把罪名扣到你頭上,也能把罪名扣到朕頭上不是!朕知道皇後你今天受委屈了。作為彌補,朕就派十個一級侍衛給你,今後呢,要是再有類似的事發生,你直接讓侍衛砍了她們的腦袋,解解氣!”

嘖嘖!

十個侍衛就敢談彌補?

盛晚月挑眉,一邊扣著指甲,一邊無趣的、心裏暗暗對宇文墨翻了幾個大白眼。

這宇文墨,為了拖延她回宮的時間,煞費苦心讓二房控訴她殺人,結果,沒成功還要變相找十個侍衛監視她。

美其名曰彌補?

真是笑死人了。

搞得她好像很樂意回宮一樣。

誰不知道一入宮門深似海,進了宮,為了生存,她不還得和那些妃嬪宮女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嗎?

敢問,這是比盛國公府好到哪裏去了?

她現在都巴不得宇文墨廢了她的後位,她也落得清淨。

可前有盛家處處刁難,後有宇文墨欺人太甚,她這不服輸,死較勁的性格,怎麽可能會輕易的善罷甘休!

既然宇文墨非要說什麽彌補,索性她也甭客氣,直接諷刺回去就是!

想來,她就好笑的說道:“如果皇上非要彌補,就當著父親和禦司的麵,低下頭跟本宮道句歉就行。那些侍衛就不用安排了,還是留著保護皇上聖駕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