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隻為你守護

盛晚月無奈搖了搖頭,語重心長的說道:“虞敏,沒有人生下來就該低人一等,無論你是什麽身份,都一樣。就算公孫無忌不接納你,可也並不代表他嫌棄你是風塵女子。對我來說,你與我,不都是這大千世界裏,一個既平凡又普通的女人嗎?”

聽到這話,虞敏自卑的情緒,駭然湧上了心頭。

虞敏抬起頭,注視著盛晚月,眸眼裏閃過複雜而又憂鬱的光芒,她自卑的說,“嫂子,阿敏跟你不一樣,你和哥永遠是阿敏的驕傲,是天。而阿敏,隻是在夾縫中生存的一粒細小微塵,永遠隻配仰望你們,還有整個世間,又怎麽奢求得起誰的諒解和平等呢?”

盛晚月聽出來,虞敏的自卑,是源自骨子裏的,從小深深紮根在靈魂深處了,要想改變,必須經曆一個漫長的適應過程。

先前的宇文胤,作為哥哥,高冷無情,淡薄疏離,這恰恰是對虞敏最大的打擊與傷害。

可現在不一樣了,盛晚月不是宇文胤,她會幫虞敏,亦是在幫忙救贖自己。

自從被宇文墨糟蹋,如虞敏這般自卑的心境,她也有過,但好就好在,她有宇文胤愛她,她的人生是圓滿的。

可虞敏沒有啊。

早在不知不覺間,她對虞敏的情義,已經上升到姐姐的程度了。

這世間,能待她這般溫柔體貼、細致入微的女人,那如同姐姐一般親密的存在,也隻有虞敏一人了。

虞敏,曾在她與蘇沛容親緣淡薄的時候,像知心姐姐一樣,引導她走出陰影。

在她被宇文胤糟蹋以後,無時無刻的陪伴、守護在她身邊,給她絕望的心靈,安上了一分久違的親情般的溫暖。

這樣好,這樣暖的虞敏,她被深深感動了,不管怎麽樣,她都不想看見虞敏難過,被情所困。

不過,她現在還不想強人所難,便走到虞敏那頭,一把抱住了虞敏,一邊拍虞敏後背,一邊安慰說道:“好了,好了,別說這些喪氣話了,我唱歌給你聽吧,聽完你可以抱著我大哭一場,但是哭完以後,你一定不能再自我貶低了。”

“嫂子,還是你對阿敏好。”虞敏從未聽過這番感人的話語,也許,不用等到盛晚月開口唱,虞敏現在就想大哭一場。

“不,一直以來,都是你在對我好,我這個人是懂得知恩圖報的。”盛晚月搖了搖頭,說完,徐徐起身,向宇文胤福身請示道:“宇文胤,我想唱歌,基地裏有軍隊樂器嗎?”

唱歌?宇文胤聞言,眉宇閃過一絲動容與幽微,低低問道:“需要什麽?”

“鳳首箜篌。”盛晚月想了想,說道。

宇文胤隨之拍了拍手,讓影兵裏的樂兵進來,冷冷道:“去,準備鳳首箜篌。”

“是。”樂兵應聲出去。

盛晚月雙手插胸,又說,“宇文胤,公孫無忌,麻煩你們兩個出去,我唱歌,隻唱給虞敏一個人聽。”

“公孫無忌,你出去!”宇文胤黑著臉,擠兌公孫無忌道。

“欸不是,我說,七月不是讓我們倆一塊兒出去嗎?”公孫無忌扇著玉圭扇,突然露了臉,激動的說道。

“沒錯,我的意思,就是你們兩個一塊兒出去。”盛晚月接上公孫無忌的話,對宇文胤也擠兌了一個白眼過去。

就衝宇文胤剛才強吻她,就該出去,哼!

說完,就走過去扯住了宇文胤的衣角。

望見盛晚月的白眼,宇文胤嘴角冷冷一抽,臉色驟然死黑,比黑澤潭還黑,他狹長的眸子一眯,邪睨頭頂上的盛晚月道:“晚晚,你讓我出去,就不怕我和公孫無忌走了?嗯?”

“走……”

盛晚月喃喃著,這才想起來,今晚是來給宇文胤送行的,要是把宇文胤趕出去,他和公孫無忌悄咪咪溜走了,那可不妙啊。

想到這裏,盛晚月連忙吞了吞口水,鬆手放開宇文胤的衣角,癟嘴改口說道:“那……好吧,聽你的,就讓公孫無忌出去。”

盛晚月回過頭,看向公孫無忌,“公孫無忌,麻煩你出去,謝謝!”

“公孫無忌?”宇文胤勾唇邪笑,眸眼多出一絲霸道與得逞,隨之也擲向了公孫無忌那頭。

公孫無忌被一對撒狗糧的夫妻齊齊盯著,氣得胸膛微顫,驀地合起玉圭扇,吃癟般的拍向腦門,“嗬,有意思,你們兩個這出夫唱婦隨,我服!佩服得五體投地,行,我走,我走!”

說完,嫌惡的嘖嘖嘴,看向窗外的一輪狡黠圓月,心思一重,當即大搖大擺的甩手走出了營帳。

虞敏的目光,一直跟著公孫無忌的身影走,注意到頭頂的圓月,心思也凝重起來,好像碰觸到了什麽禁忌一般。

盛晚月於一旁,暗暗觀察著,內心裏,是越發好奇虞敏和公孫無忌過去的事了。

卻是這時候,樂兵已經取了鳳首箜篌進來,盛晚月接過,讓樂兵退下。

“虞敏,我唱,你跟著調子彈。”

盛晚月拉回虞敏的思緒,把鳳首箜篌遞給虞敏,走向虎紋地毯上,水唇鋪張,開口唱了一首古風歌曲,隻為你守護。

虞敏應時應景,跟著歌聲認真彈奏,一曲唯美音調立現。

“癡等過流光,卻釀一身悲涼。……我的心守在你最近的地方,而存在。你的愛,卻狠心將我推開!……月光溫柔殘酷,卻被黑夜鎖住。我依然,此生不相負,隻為你守護。”

盛晚月一邊唱,一邊注意虞敏的反應,見虞敏動容了,眸中含上淚點,便又繼續唱著下半段,反複來回的飆唱功,越唱越鐵肺,越到結尾,越是深情。

至此,虞敏埋藏於內七年的感情,便是全部被盛晚月唱了出來。

唱到**的部分,盛晚月嗓子湧上了空靈的高音,鐵肺一般,將“你的愛,卻狠心將我推開。”這一句,唱到了極致的痛苦情緒中去。

這句歌詞,一經唱出,主位的宇文胤,頓時又被盛晚月的聲音給震撼了。

一次比一次震撼。

如此有渲染力,穿透力的唱功,簡直是唯美空靈透了。

比盛晚月兩個月前在居酒屋唱的那兩首,好了不止百倍千倍。

也許,這並不是盛晚月唱功的極致,卻是宇文胤覺得的最好唱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