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黑人

虞敏施完針,抹完紫凝膏,對盛晚月全程咬牙忍耐的反應,感到特別的震驚。

平常喝點藥,小臉就苦成黃連,一紮針,就渾身抽搐的盛晚月,今天竟然表現得這麽冷靜,仿佛沒事人一樣。

對此,虞敏表示都不敢相信,要說盛晚月遇事冷靜那倒沒錯,可是身體發膚的事,盛晚月可是從來沒冷靜過的呀。

奇了。

想了想,便笑著問盛晚月道:“嫂子,你怎麽變得這麽能忍了?這不像你啊。該不會是,阿敏照顧得好吧?”

這話一出,盛晚月原有的冷靜立馬嗶了狗,見虞敏打量她,她的臉上馬上就紅了,“你少來了,我是為了你哥才忍的,可不是你。”

“怎麽,嫂子,你這意思,是說阿敏折煞你了?”

虞敏玩笑說著,扯過榻上的衣裳,緊緊的攥在手中,要放進一旁的大暖爐裏焚燒。

那身,是盛晚月最喜歡的,也是宇文胤最喜歡看盛晚月穿的。

盛晚月見了,那叫一個心疼,急得趕忙從**跳下來,追著虞敏搶衣服,搶不贏,夠不著,就故意威脅道:“你丫的,你哥回來要是知道你敢燒這件衣服,非扒了你一層皮不可。”

“嫂子,你少嚇阿敏了,你對阿敏可好了,怎麽可能會告訴哥呢。”虞敏烈焰紅唇張揚勾起,笑得合不攏嘴,覺得特別好玩,就又在芙蓉閣拿著衣服到處亂跑。

輕功飛躍,疾影一閃。

盛晚月無奈,滿房間追著虞敏跑,追都不知道上哪兒追去,還直接跑出一身熱汗來了。

元月的夜色薄冷,氣候漸涼,芙蓉閣四處都生起了晶石爐火,暖暖的氣流在屋內流動,周圍的空氣都是溫暖的、舒適的,就像開了暖氣一般。

盛晚月熱的不想跑了,故意往嘴唇上抹了點白胭脂,倒在隔間的一麵貴妃榻上裝暈,看虞敏看到她唇色死白,還不嚇個半死。

沒多久,虞敏果真中計了,輕功一躍,當即從房梁跳下,順手將衣裳放在貴妃榻上,然後緊緊握住了盛晚月的手。

“嫂子,你醒醒啊,你別嚇阿敏了,阿敏知道錯了,阿敏真是一時糊塗了,嫂子……”

虞敏道著歉,摸了摸盛晚月的額頭,覺得冷冰冰的,以為是感冒發燒,馬上就從針包裏取出了急救的銀針。

宇文胤與蘇太醫有告訴虞敏,遇到突發狀況,盛晚月突然暈倒,或是身子出異狀,該怎麽急救。

虞敏記得很清楚,便掉過頭,用鳶尾火處理銀針消毒,上藥。

盛晚月眯縫著眼,用餘光打量著虞敏的背影,還有虞敏手裏的銀針,心裏偷偷樂了,趁虞敏消毒的空隙,飛快睜開眼睛,扯走榻上的衣裳,動作麻利的穿起來。

這樣一來,虞敏想燒,可沒法燒了。

除非,把她一並扔暖爐裏去?

虞敏回過頭,準備施針時,她已經穿好了衣服,臉上還斂著一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笑容。

她故意對虞敏道:“虞敏,你剛剛說,你知道自己錯了,是吧?”

虞敏發現自己上當了,趕忙吞了吞口水,“嫂子,錯什麽了,你竟然裝暈嚇阿敏?討厭,你果然和哥說的一樣,愛耍賴,又調皮!”

“少來!”盛晚月雙手插胸,直勾勾的眼神,把虞敏硬生生給擠兌到了犄角旮瘩裏。

虞敏條件反射,從地上上跳起來,“嫂子!”

盛晚月也從貴妃榻上站起,拉著虞敏,“都怪你,害我跑出一身臭汗,跟我一塊兒洗澡去。”

“嫂子……”

虞敏半推半就,與盛晚月一道取換洗衣服,然又被硬拽到了芙蓉閣盡頭,一方溫暖冒煙的澡池房裏。

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繡花屏風,不透明,遮蔽性不要太好。

盛晚月無拘無束,半跪在裝滿熱水的浴桶旁邊,一邊掬水往肩上澆,一邊抬起頭催虞敏道:“你不洗嗎?”

虞敏聞言,呼吸頓時變得有些低沉,心口也染上一絲刺痛。

虞敏是過來人,十六歲經曆過那十幾個大臣的淩辱,早就變得很開放了,可因為身染毒藥的關係,身體天生有缺陷,這也導致,虞敏從來不願意和第二個人一塊兒共浴。

盛晚月的美,從外麵一直美到了裏麵,這樣的美,讓虞敏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也使虞敏更加自卑自己對公孫無忌的感情,覺得自己一點都配不上公孫無忌了。

“喂!我又不看你,一塊兒洗個澡而已,你在那兒猶猶豫豫什麽?時間也不早了,不用休息啊。”盛晚月見虞敏發呆,抔起浴桶裏的一抹水花,直接摔打在虞敏身上。

虞敏眸色一沉,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了聲,“好吧。”

接著,便是褪下了一身疲憊與束縛,緩步幽長的步伐,徐徐走向盛晚月那頭,“嫂子,你別一直站在浴桶外麵澆水,進裏麵泡泡,身子暖的更快。”

“我有身子了,泡澡的話,孩子更容易掉,還是小心些為妙。”盛晚月沒有回頭說話,接過澡巾,開始搓背。

虞敏洗了一會兒,走過去,從盛晚月後背上接過澡巾,煙霧繚繞的說道:“還是阿敏幫你搓背吧。”

“哦,好啊。”盛晚月回過頭,向頭頂上的虞敏道謝。

不想,下一瞬,卻是徹底驚呆了,入眼看到,虞敏的膚色竟然比非洲模特還要誇張。

浮凸如坑窪的墨染黃金曲線,淡淡的淤痕,像是染了浩瀚星空的顏色一般。

烏黑的秀發,潑灑了三千濃墨,潔白染血的臉龐,映上了螢火之光,倒三角的臉型,妖嬈絕美,於水光瀲灩下,美成了一縷山鬼幽魂。

看著美,實際上,卻有點嚇人。

盛晚月知道虞敏的臉長得很白,很妖豔,像妖精一樣,卻從沒想過,虞敏的皮膚,會像黑人一樣黑,整個就是從煤礦裏走出來的煤人呀。

這到底怎麽回事?

收回目光,吞了吞口水,忙是問虞敏道:“虞敏,你身上到底發生什麽了啊?”

“十六歲時中了毒,被衣服遮住的皮膚,徹底變黑,不管阿敏怎麽用藥,都白不回來。”虞敏沉重的說著,繼續給盛晚月搓背。

盛晚月聽了,心裏很難過,將雙手搭在浴桶扶手上,抱歉說道:“不好意思,我又戳到你痛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