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一不小心說漏嘴

韓俊與柳曦兒在房間裏待了半天,出乎意料的什麽都沒有做,兩個人隻是靜靜的相視而坐,像初識那日,情竇初開的男女幽會時那般,矜持而又靜謐的望著對方許久。

柳曦兒久違的先開了口,交待了這兩個月來,與明王發生的些許摩擦與不痛快,但歸根結底,還都是她北堯公主這一身份太過隱晦。

韓俊認真聽著,寬慰著柳曦兒,輕聲細語,生怕說錯一句話,就會讓柳曦兒難過。

這再往後,兩個人竟也不知道又說了些什麽悄悄話,也許是情話,也許是離別的話,又也許,是什麽話都沒有說。

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流走,天色已經染上一層暈黑的寒色。

柳曦兒先離開,韓俊等夜場時間到了,女支。女們陸續登場了,方才在客流中,匆匆回往韓家。

盛晚月這邊,吃過肉碎花糜,上到青鳳樓五樓,虞敏的房間歇息了會兒,時間到了,就紮針、吃藥,打了會兒盹。

不想,醒來時,天已經黑透了。

這段日子,盛晚月每天早晚的日程安排,都會很固定,紮針、喝藥以後,就是四處散步,散心,偶爾有什麽要事,虞敏便會陪同盛晚月一道兒去完成。

這一個月,是盛晚月腹中胎兒成型至關重要的日子,虞敏哪怕是把青鳳樓老板娘的位置給賣了,都得保護好盛晚月,絕對不能有半點閃失。

吃喝拉撒睡,每一分每一秒,隻要不確定盛晚月是安全的,就會寸步不離守著。

就拿今天明王的事來說,因為虞敏疏忽,盛晚月差點被明王一掌打得流產了,這可是一個非常慘重的教訓啊。

盛晚月打蓮花榻上起來,由虞敏攙扶著,富太太般坐上了升降台,下到了一樓,出來,又去後門坐黑馬車,準備前往楚館。

這時,江魚從陰涼棚出來,在外頭稟了聲道:“王妃,奴婢江魚,有要事向您稟報。”

“有什麽話,上來說。”盛晚月背靠著馬車壁,輕聲回了句。

“是。”江魚應了聲,走上馬車,先向虞敏與盛晚月福了福身。

盛晚月頭也沒抬,閉著眼問,“說吧,什麽事。”

“夫人傍晚的時候傳話來,說是同意和您在環形小院見麵。”江魚稟道。

“什麽時候?”盛晚月問。

“夫人一個時辰前就在環形小院等著,說等到您明天來了,就可以和您團聚了。”江魚扯了扯嘴角,自己都覺得唏噓的說道。

蘇沛容的演技與城府,在恢複三夫人的身份後,那是變本加厲啊,江魚都非常心疼盛晚月有這樣愛算計人的親生母親。

再過不久,估計就連盛夫人的地位,都得被蘇沛容算計進去。

聽到這話,盛晚月睜開了眼睛,因為想去見蘇沛容,連忙命馬車外的黑豹道:“黑豹,調頭去環形小院。”

“是。”

黑豹啟程,送馬車裏三個女人前往環形小院。

馬車走之前,虞敏特地回去拿了一管紫色藥水,馬車啟程後,便拿出來交給盛晚月。

虞敏說,“嫂子,哥走前交待過,以後你去見蘇沛容前,必須喝這種藥水。”

盛晚月沒問什麽原因,也知道問不出來,就接過紫色藥水,一口悶了,然後說,“這個藥水還能解渴,以後多給幾管?”

虞敏說不行,下意識就脫口告訴盛晚月道:“這藥水是用哥的血和紫胤草一塊兒凝煉出來的,必須省著點用,多給的話,以後就不夠了,嫂子你別貪心。”

“你說什麽?你說,這藥水,是用你哥的血……”盛晚月聽到這話,如同晴天霹靂一樣,後麵都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自打練隱身術以來,這一連幾個月時間,但凡她與蘇沛容見麵,宇文胤都會提前喂一管紫色藥水給她喝。

她覺得好喝,也從來不敢開口問。

沒想到啊沒想到……

虞敏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拍拍嘴巴,“嫂子,是阿敏錯了,一不小心說漏嘴了。”

“這藥水,是不是和玲瓏香有關?你哥用血熬煮紫胤草讓我喝,是怕蘇沛容用玲瓏香同化我吧?”盛晚月想到蘇沛容的話,便試探的問虞敏道。

“嫂子你知道這事?”虞敏不禁都愣了,既然盛晚月知道玲瓏香,那不就證明,在蘇沛容這事上,盛晚月是清醒的嗎?

盛晚月點點頭,“我也不是傻子,蘇沛容要是真能同化得了我,你哥的藥水,估計也不管用。”

“那嫂子是裝做被夫人……蘇沛容同化的嗎?”虞敏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之前盛晚月一直喊蘇沛容媽媽,沒想到現在,竟然直呼名字?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虞敏看向江魚,江魚之前住在環形小院,也服侍過蘇沛容一段時間,應該知道。

但江魚一臉懵逼,根本不知道什麽情況。

盛晚月看著二人,雙手插胸,語重心長的說道:“蘇沛容和高甫有來往,暗地裏算計我的事,你和你哥知道,卻不告訴我,我要是不裝作被蘇沛容同化,又怎麽可能知道你們到底瞞了我多少事?”

“嫂子,你不知道,哥就怕告訴你蘇沛容是個心狠手辣的壞女人,怕你知道了傷心難過。”

現在,既然盛晚月知道了,虞敏心裏的擔心,相對的也就少了許多。

盛晚月說,“我知道,說實話,其實我也打算瞞著你和你哥這件事的,但高甫把我推下十丈高的大樹那刻起,我改變了主意。高甫這般對我,蘇沛容又那般算計我,演我,這是我所不能忍受的,我告訴你們,就是想你們心裏都有個思想準備,別到時候一味地以為我被洗腦,做出什麽破壞我計劃的事來。”

“嫂子?你還有計劃……”虞敏樂了,盛晚月還有計劃對付蘇沛容,這可是好事一樁呀。

“不錯,不過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們。”盛晚月眯了眯眼,眸光砥礪,“你們隻要記住,日後都給我在蘇沛容麵前演得像樣點,別出什麽漏洞,不然我饒不了你們”

“是,是。”虞敏與江魚笑笑,齊齊應聲。

盛晚月無奈搖頭,又再次閉上了眼睛,繼續打盹。

馬車再過不久,就於幽長幽長又寂寥的巷口停下,停在了環形小院後門的側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