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生離死別,戲碼

第二日,虞敏傳信去太醫院一院,讓蘇太醫抽時間出宮給盛晚月複診,但安插在宮中的眼線傳信回來說,秦太妃與眾多先帝後妃前幾日集體感染了風寒,所以,百裏信特下令把診病時間延後了三天。

虞敏隻好作罷,帶盛晚月親自前往醫館,找信得過的大夫診病,診查結果,是盛晚月腹胎很不穩定。

但大夫開不出藥幫盛晚月緩解這一症狀。

虞敏隻好加大了青鸞神水的用量,一瓶青鸞神水,用到現在,隻剩下不到二分之一,後麵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虞敏隻盼著,盛晚月的身子,可別再出什麽岔子了。

私心裏,虞敏真希望宇文胤能早點從茶穀回來,太希望了。

往後的三天,盛晚月的日常也算過得平靜無波,紮針、喝藥、養胎,日複一日,沒什麽特殊的情況發生。

蘇西與高甫,沒再找過盛晚月的麻煩。

先帝後妃三天的例診風寒時間結束,虞敏得了機會,傳信給蘇太醫,讓蘇太醫今日務必出宮給盛晚月複診。

不想,那天,剛好是百裏信給蘇太醫授封醫長的重要日子,蘇太醫告假出宮,百裏信不讓,蘇太醫隻好命藥童代為出宮複診,並把一些安胎的神藥一並帶過去。

上午,盛晚月拉著虞敏,一塊兒去了一趟徽字商會逛街,買的卻不是衣裳、化妝品之類的,凡是女人愛用的東西,盛晚月都不買。

盛晚月的注意的都是些小商品,像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木工產品,銅鼎小工具之類的鑿器。

但凡能和屍檢掛的上鉤的東西,盛晚月都買了下來,裝了一輛耕車,讓江魚和其他屍役推著耕車,把東西運到屍檢機構,然後一一派發到其他成員手上,作為驗屍工具使用。

虞敏怕盛晚月累著,不肯讓盛晚月經手這些粗重的活,隻讓盛晚月負責指揮,虞敏負責做。

逛完街,盛晚月坐黑馬車離開徽字商會,恰好秦老太君身邊的老嬤嬤看到了馬車,把盛晚月攔了下來。

雙方打了招呼後,秦老太君開口邀約,宴請盛晚月與虞敏,中午於天香樓吃個便飯,談談最近三杆大旗的情況。

盛晚月言辭拒絕了,一點麵子都沒有給秦老太君,秦老太君脾氣好,為此特地下了轎子去請,沒想到,盛晚月理都沒理,一句話,直接吩咐黑豹駕馭馬車走人。

秦老太君就那樣吃癟的站在原地,一陣風中淩亂,神經被氣到一根一根的震顫,頭冒青煙,不知道的還以為秦老太君中邪了呢。

而遠處的黑馬車,還在風塵仆仆的離去狀態,更是映襯得秦老太君那副表情如同太上土鱉。

黑馬車離了徽字商會,盛晚月看不到秦老太君了,方才放下垂簾,忍不住開始捧腹大笑,並是哈哈哈哈的笑個不停。

盛晚月邊笑邊說,“虞敏,怎麽辦,我現在是越來越想讓盛家家破人亡了!”

“好了,阿敏知道,嫂子快別笑了,要是把孩子笑掉了,那可不好。”虞敏心裏也覺得解氣,可見盛晚月大喜大悲的樣子,不免還是有些擔心。

盛晚月用肩膀去撞虞敏,不高興的說,“去你的,笑一下你也詛咒我絕後?”

“絕後?”虞敏一聽還真是這麽回事,臉上一尷尬,當即不敢再提一句和孩子有關的事了,“嫂子,阿敏錯了,要不,你揍我一頓出氣?”

盛晚月搖搖頭,停止大笑,“我打不過你,我要打你,你非和你哥一樣,伺機報複我。”

“小人之心。”虞敏隻啐了這麽句,就不再理會盛晚月了。

盛晚月隻得嗬嗬笑了,卻是也不再跟虞敏開什麽玩笑了。

黑馬車不久後停在青鳳樓後門,盛晚月坐在一樓靠窗的雅座,欣賞姬女們演繹牛郎織女,嫦娥奔月的苦情戲碼,看著看著不禁就思念起宇文胤來了。

剛診出有身孕的時候,再到後麵見到宇文胤那刻,中間起碼也有一兩個月的時間,她斷斷續續的都見不到宇文胤人。

可那個時候,她心中的思念也沒有現在這般痛心疾首。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隻是一個月見不到而已,又不是一輩子見不到,為什麽這種思念,卻會像是最後的離別那般呢?

也許,是因為宇文胤這次離開鄴城,是與四國附屬征戰,有一定的危險?

都說戰場就是葬場,這句話,莫非是要應驗了?

盛晚月不敢再想,等到姬女們演出完,就問虞敏道:“你哥最近有沒有傳信回來?”

虞敏搖了搖頭,“應該是太繁忙了,抽不時間給你寫信吧,再等等,說不定就有了呢。”

盛晚月聽了有些難過,便冷冷道:“那這些日子,你最好別讓日場的姬女演繹這些生離死別的戲碼,我看了容易亂想。”

接下來演繹的戲曲好像是霸王別姬,這更是生離死別,雙雙殉情的戲碼。

虞敏見狀,忙是叫來輕歌,怒聲問,“怎麽回事,這段時間不是叫你們演些輕快、高興的東西嗎?怎麽一連好幾曲都是那種悲劇呢?”

輕歌指著一樓鳳凰雅座一名戴蝴蝶麵具的女子,如實回答虞敏的話道:“那位姑娘出手闊綽,一來就下了六十萬的訂單,承包了二十場悲情戲,所以今日一天的戲曲,都是演給這位姑娘看的。”

盛晚月聞言,與虞敏的視線一道,望向了中間席最貴的鳳凰雅座,見女子戴著蝴蝶麵具,一身又是外地人打扮,便問輕歌,“那個姑娘什麽來曆?是認識的人嗎?”

輕歌搖搖頭,“如果是鄴城哪個達官貴人家的千金,輕歌應該認識的,可那位姑娘,麵生的很,好像是從外地來的,沒見過。”

盛晚月道:“你去試探試探。”

輕歌點了點頭,便去找那名戴蝴蝶麵具的女子套話。

可惜女子並沒有搭理輕歌,而是一隻手撐在桌子上,一臉鬱悶的看著戲,一邊又喝著雪鹿酒泄憤,看起來就像是失戀了一般。

看到這裏,盛晚月對女子的好奇心的就更重了,離開座位,走到那名女子的身旁說道:“姑娘,可以和你拚個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