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柱一襲得手,正想再擲箭射迎麵的孫清羽,誰知旁邊的孫清橋長槍已橫掃而至,寶柱不敢用手硬接,隻得閃身急躲。

可是小船不同地上,腳下一拌,身形搖了搖,跌倒在小船上,孫清橋的長槍險之又險地貼著頭皮掃了過去……

寶柱身形還沒站起,孫清羽的長槍迅速刺來,他無法閃避,隻好讓過槍鋒,出手如電,抓住槍杆往懷中一拉。

孫清羽借勢棄了長槍,淩空飛起,堪堪躍上了寶柱的小船,驀然出劍,一道青光滾向寶柱……

寶柱驚呼一聲,身形後仰,下意識一掌襲出……

孫清羽正揮劍欲落,不料一股勁風迎麵卷來,他慘叫一聲,身形被卷下小舟,跌落海中,一口鮮血噴出,在海中撲騰了幾下,終於沉了下去。

寶柱挺身而起,手中兩支箭一齊擲向了孫清橋。

孫清橋此刻早紅了眼,拚了命,舞長槍震落擲來的箭,又一招“長蛇出洞”刺向寶柱。

寶柱手中沒了箭,卻有奪來的長槍,他見孫清橋舞槍刺來,使用長槍往外一撥,就勢以槍當棍,橫掃而去……

耳畔一聲慘叫,孫清橋被一槍掃中腰際,身形一歪,栽到海裏。他在海裏吃力地遊動,想再攀上小舟,寶柱手中長槍脫手擲出,正好刺中孫清橋前胸……

寶柱手中槍擲出,用手一指杏花島,示意老漁翁快把小舟泊岸。

老漁翁會意,雙槳急搖,小舟衝過麵前的三隻小舟,舟箭一般射到了杏花島近前。

寶柱不等小舟泊岸,身形一躍而起,飄落岸上。他身形剛剛站穩,麵前有人嬌叱一聲:“站住!”

寶柱一驚,定睛看時,麵前出現四個美貌女子,手中執劍,都美目含煞,麵罩寒霜。

他把牙一咬,驀地探手箭囊,抽出兩支箭,可是,箭剛抽出,麵前四女一齊嬌叱,已舞劍撲來。

寶柱心一狠,兩支箭擲出,同時身形疾進,雙掌虛空襲出……

慘叫聲響成一片,四個女子兩個中箭,兩個中掌。眨眼間都倒在地上……

可憐這四個女子自恃武功高強,誰料強中自有強中手,寶柱的內功已近巔峰,她們如何敵得?

寶柱見四個女子倒了下去,身形一縱,沿小路向前疾奔。

他前番隨香珂來過杏花島,所以熟識途徑。

少頃,便來至一排房屋前,看見那排房舍,他陡地一怔,見房屋前卓立著六七個人,正對他冷眼凝視,似是等了他許久。

這幾個人中。寶柱隻認識色魔、神劍門主金南天。那個在金南天身旁的道士必是三絕居士。

在三絕居上身旁執刀的肯定是那個神刀。

可是,在色魔身旁站著的一個黑臉大漢和一個精瘦的中年人,寶柱卻猜不出是準。

距對方八尺,寶柱停住腳步,一雙黑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瞬注視著對麵色魔等人。

“哈哈!”金南天狂笑道,“這小子有種!居然隻身一人敢闖上杏花島!”

色魔手中斯文扇輕敲掌心,淡淡一笑,道:“人不要命什麽事都做得出來,這有什麽奇怪!”

金南天道:“奇怪的是我安排的三道鬼門關竟都沒擋住他,隻差半天他就追來了。”

色魔道:“是不是酒鬼又出山了?按說這小子失了金刀不該這麽厲害,他背後或許有人。”

轉對身旁的黑臉大漢和精瘦中年人道:“二位到杏花島做客,偏巧碰上有敵來犯,我讓三浪子和長弓射月他們去阻攔也無效。真不好意思。”

黑臉大漢大聲吼道:“這小子既然找上門,幹脆殺了他,別耽誤了咱們喝酒。”

精瘦中年人陰惻惻

一笑,道:“有你猛張飛顧天彪在,還勞我們動手嗎?”

黑臉大漢道:“這小子敢來,必然有些門道,我上你也得上,瘦猴雲浪子的‘百變大聖劍’,誰個不知呢!”

色魔笑道:“那就二位一同上,宰了這小子,我們防備一下,是不是他背後還有別人。”

猛張飛顧天彪和瘦猴雲浪子齊聲應允,一人舞刀,一人揮劍,齊身掠出,似兩股旋風卷向了寶柱……

寶柱不敢怠慢,見顧天彪舞刀直進,雲浪子揮劍側攻,便身形奇奧地一閃,避開顧天彪的刀鋒,回旋一掌迎擊雲浪子。

雲浪子抖劍刺出,誰知一股勁氣迎頭卷來,手中劍一震,被勁氣襲中險些脫手。

心中一驚,正想抽劍變招,寶柱搶步欺上,身形又是一旋,繞到雲浪子背後,一掌拍下。

雲浪子想不到寶柱身形這般奇奧,想避已來不及,隻覺後心像有小山壓下,疾身逃竄。

遲了,隻聽“砰”的一聲,被寶柱一掌拍中,一個前失,趴在地上,一口鮮血吐出,掙紮了幾下,頭垂了下去。

顧天彪見寶柱一掌擊斃了雲浪子,心中驚駭,一怔時,寶柱已遊身撲上,單掌平胸推出,虛空一股勁氣襲向顧天彪……

慘叫聲起,顧天彪前胸被掌氣襲中,身形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寶柱正想撲上補一掌,驀然一道刀影劃下,截住寶柱。

接著刀光閃閃層層刀影卷向寶柱。

寶柱一驚,劃破他肋下衣裳,右助赫然現出一道血痕。疼得寶柱一咬牙,旋身一掌虛空襲出……

一聲驚叫,來襲的神刀手中刀被勁氣震落,他正想抽身逃走,寶柱已抽出一支箭擲出……

人跑自然沒有箭快。

神刀一個前失,栽倒在地,後心被箭刺中……

寶柱低頭一看右肋,鮮血浸出,一咬牙撕下一條衣襟纏住傷口。然後,昂起頭,怒目噴火,向麵前的色魔和金南天一步步走了過去……

這是視死如歸的挺進!這是同歸於盡的挺進!

金南天阻止了欲撲上的三絕居士,他和色魔交換了一下眼色,兩人並肩迎出,同時出掌。

色魔襲出了“八荒無極掌”,金南天襲出了“鐵手毒王印”。四股掌力排山倒海般襲向了一步步走進的寶柱。

寶柱見了,雙掌平胸推出,硬碰硬地無畏迎擊。

“啵”的一聲,三人掌力相擊一起。

慘叫聲起,寶柱身形被向後擊飛兩丈多遠,站立不住,一頭栽倒……

色魔和金南天收功納氣,恢複原樣,臉上都現出得意的笑容。

色魔獰笑道:“這小子不自量力!居然與咱們對掌,殊不知,咱們二人合擊,無敵天下。”

金南天笑道:“他自恃內功深厚……”

說話間,見寶柱掙紮著抬起頭,目光絕望地看著麵前的三個人。

臉上失了血色,慘白如紙,鮮血從纏著的布裏又浸出,慢慢滴落地上……

金南天驚詫道:“他居然沒有死!”

寶柱沒有死,但他也不能很快地站起來,隻是咬緊牙關,向身旁不遠的一棵樹爬過去……

金南天惡狠狠地道:“他想幹什麽?”

色魔道:“他隻想不很快地死去。”

金南天獰笑幾聲,道:“區區小子,膽敢和神劍門作對,不自量力!”

轉對三絕居士道,“‘神州令’到手了嗎?”

三絕居士從懷中掏出一把三寸長的金劍遞給金南天,道:“這就是‘神州令’,終於在楊若英的箱子底翻到了。”

金南天接過那三寸長的小金劍,隻見劍上

一麵刻著三個字:神州令。另一麵刻著一行小字:武林領袖行令至尊之物。

他仰麵狂笑道:“我有了它,就可以雄霸武林了!哈哈哈!

笑聲頓然而止,隻因他驚異地看到寶柱已經扶著那棵樹站了起來。

遂惱怒地一指寶柱,對三絕居士命令道:“去!砍下他的腦袋,給柳香珂母女送去。再殺了楊若英。然後給柳香珂灌藥,逼取處女血……”

三絕居士彎腰拾起顧天彪的刀,向扶樹而立的寶柱走過來……

寶柱絕望了。

望著提著刀一步步走來的三絕居士,他的心在顫栗。

死神向他露出了微笑,他的心中又幻化出香珂俊美的麵容,麵容又痛苦地扭曲了。

耳畔仿佛又響起金南天的吼叫:“給柳香珂灌藥,逼取處女血!”

他的心像被人一片片撕扯。雖然自己冒生死闖進來,終究沒有救出香珂,她終究要受到殘酷的迫害……

三絕居士走近,舉起了手中刀……

死神就要光顧了。

寶柱麵對死神,想到了香珂受辱的慘狀,心中仿佛有巨浪洶湧,難以抑製,一股蕩蕩真氣猛發丹田,他絕望地仰天一聲長嘯……

一聲長嘯發出,他覺得周身骨骼一陣奇響,嗓子眼一鹹,一張嘴,一口帶濃痰的汙血狂噴而出,隻覺渾身真氣湧動,浩浩蕩蕩……

鏗然一聲,三絕居士慘吟一聲,手中刀落地,身形在原地轉了兩圈。一頭栽倒……

寶柱一驚,舉目再看,色魔和金南天仿佛都遭到了突然襲擊,手捂胸脯,麵色淒慘,身形搖搖欲倒。暗忖:

他們怎麽了?

誰知心中一想,嘴上竟發出了聲音。聲音含混,不甚清晰,他一怔,又試圖著說了一遍,聲音清晰了。

“天啊!我能說話了!我能說話了!”

寶柱瘋狂地大聲喊起來。聲音如排空巨浪,在轟鳴,在激蕩,震撼著大地,直入悠遠的碧空……

金南天在寶柱狂叫的喊聲裏,慘哼一聲倒了下去;他一手執“神州令”,一手握著那把金刀……

色魔搖搖欲倒,他定定地望著狂喜的寶柱,吃力地道:“你,你是不是吃過什麽藥?”

寶柱鎮靜下來,笑道:“吃過。在我小時候吃過一個白胡子老頭給的藥。

“他告訴我十幾年後,我就能成為天下第一高手,用聲音便能擊敗對手,隻是功成之前不能說話……”

色魔驚異地道:“白胡子老頭?是不是身旁還有雙鶴?”

寶柱點頭道:“有。很好看的一對仙鶴,”

色魔驚道:“是金光老祖。是他給你吃了一種蓄功養氣的仙藥,使你蓄積了強勁的內功,是以你方才這震天一嘯,震傷了我們的心脈。

“這種武功要比佛門的‘獅子吼’和‘梵音三喝’更可怕。

“他倆內功不及我,所以死了。

“你是因為受到強刺激,所以這種功力提前爆發了。”

寶柱笑道:“不但我吃了白胡子老頭的藥,還吃了四種聖品……

色魔大驚,歎道:“難怪你的內功這麽雄渾,難怪我和金南天合掌一擊,而不能殺了你!”

說著,身形搖了搖,終於也倒了下去……

寶柱定了定神。

海風吹來,好愜意。他讓自己怦怦狂跳的心平靜下來。

來到金南天身邊拿起了金刀,又拿起了那三寸長的金劍,看了看。把金刀佩在腰上,把“神州令”揣進懷內。

這才抬頭向那排房屋看去,知道香珂母女就被關在那排房屋中。

遂身形急掠,奔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