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九龍冷冷一笑,道:“金刀客,你少來這套花的!

“你是想以此擾亂我的心智;欲趁機取勝!

“告訴你,我鄧九龍不買你的賬,有本事咱們就動手吧!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霸氣!”

金刀客麵對眼前情勢,自然不敢妄動,因為擔心一交上手,柳如煙有失,萬一她手中玉瓶落入敵手,後果不言而喻。

此時,雖然柳如煙被對方圍著,但他們尚未出手奪解藥,而時間一長,待自己這方麵毒性發作……

他瞥了香珂一眼,見香珂手執金絲劍正焦急地望著自己。遂使了個眼色,意思是我引開對方,你速從柳如煙手中得到解藥。

香珂似是會意,微微點了點頭。

金刀客見狀,猝然怒嘯一聲,身形淩空而起,金刀已出鞘,一派金光大展,劈向鄧九龍。

鄧九龍見金刀客動了手,淩空揮刀劈來,也一聲沉喝,舉霸王雙鉤一式“擎火燒天”,拚力外封。便聽“咯”的一聲,鉤刀相擊,金刀客身形斜射丈外,穩住身形。

他暗暗驚奇,鄧九龍不愧身列“九大凶神惡魔”,內功著實不弱,居然封住了自己的金刀。

而鄧九龍身形也劇烈一搖,險些栽倒,急拿樁站定。再一看自己手中的霸王雙鉤,不由駭然,雙鉤被齊斬斬地砍去一截。顯然金刀客手中金刀是奇兵寶器。

遂回首對圍著柳如煙的天虎地龍喝道:“快拿下那女子,奪到解藥!”

天虎地龍聞言,騰身撲向柳如煙。香珂和玉嬌見了,齊聲嬌叱,揮劍攔截,四個人交上了手。

鄧九龍一見,遂打了個奇怪的手勢,發出一聲怪嘯,指揮一旁的“滄嶺十二怪”襲向金刀客。

驀然,一派刀光大震,光華耀目。滄嶺十二怪齊聲大嘯,平地突起一座刀山,移向金刀客,其聲勢委實駭人聽聞。

但見刀山光芒萬道,刀氣銳風波及十丈以外,鬼懼神驚,望之令人魂飛魄散。

刀山移向金刀客,金刀客卻駐足不動,金刀橫在胸前,雙目電光暴射,洶湧著駭人的殺機。

刀山漸近,銳風已吹動金刀客的衣袂,他仍然凜然不動。他知道麵前的刀山是滄嶺十二怪演練成的“懾八方刀陣”,一旦卷入,縱然身懷絕技,亦是九死一生。

但臨危而退是懦夫的表現,他不是懦夫,是一個目空一切,唯我獨尊,可以向整座武林挑戰的江湖豪客,所以他沒有退!

刀山到了麵前,他清嘯一聲,金刀猛揮,疾身欺上。

然而,就在這瞬間,頓覺周身真氣渙散,金刀下沉三寸,呼吸急促起來,似有無數隻小螞蟻爬向心室。

他陡然一驚,知是體內潛伏之毒發作了,一驚間,刀山已壓上身來,堪堪就要被卷入。他隻有淩空飛起,從刀山上翻滾過去,身形落地,步履蹣跚了一下,險些跌倒。

耳畔傳來一聲驚呼,香珂和玉嬌同時受傷,身形斜飄開八尺,鮮血湧出,濺滿雪衣,麵顯淒楚之色。

鄧九龍已揮手中被砍去一截的雙鉤,襲向一旁傻得呆若木雞的柳如煙,金刀客鋼牙一咬,猛把一口丹田氣提到胸前,沉喝一聲,淩空而起,射向鄧九龍。

鄧九龍頓覺身後罡風大震,知是不妙,急丟下柳如煙,欲閃身避開。

誰知稍慢,被金刀客手中金刀劃中後背,立時現出一道血痕,鮮血湧出。

金刀客身形落地,正站在柳如煙麵前,劈手奪下柳如煙手中的解藥,喝道:“快走!”

柳如煙見解藥到了金刀客的手裏,如釋重負,應了一聲,轉身便跑,一眨眼已出丈外。

她武功雖平常,但逃跑卻快如飛矢,疾似丸瀉,也是她多年練就的一門絕技功夫。為賊必具三快:

手快,眼快,腿快。

手快是必具的功夫,眼快能看見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比如毒丐自胸前取藥,她便看見了那藥取自衣袋中的玉瓶中;腿快,是保命的本領,甚至可與上乘的飛身輕功相

比。

金刀客見柳如煙眨眼間便逃得無影無蹤,正想掠身到香珂、玉嬌身畔分發給二人解藥。

誰知鄧九龍置後背鮮血刀傷於不顧,又指揮滄嶺十二怪掩殺過來,隔斷了金刀客奔向香珂的路。

同時,天虎地龍意欲趕盡殺絕,雙雙揮劍,再次欺向身已受傷的香珂和玉嬌。

金刀客知道自己因與毒丐對掌,與鄧九龍過招,致使功力巨耗,體內毒性提前發作,眼前情勢萬分危急,自己麵對滄嶺十二怪的“懾八方刀陣”自身尚且難保,根本不能去援手相救香珂和玉嬌。

而她倆顯然又不是天虎地龍的對手,時間一長,恐怕也凶多吉少!

想不到會有這樣的情勢,金刀客不由一聲浩歎。

若自己不是體內中毒,使真氣渙散,這些無名鼠輩豈能興風作浪?

比他們名聲更響、武功更高的不也都成了自己刀下之鬼!

鋼牙一咬,主意拿定,便是拚上這條命也不能退卻一步!

在我金刀客身上可以體現失敗,但絕不會逃跑!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寧折不彎,方為大丈夫也!

心念及此,胸內又浩氣激蕩,擎金刀正欲衝入“懾八方刀陣”,猛然眼角的餘光,瞥見玉嬌那堪堪不支的狼狽之形,瞥見香珂血濺的雪白雲裳,急提氣輕身,閃過“懾八方刀陣”,射向正狂砍猛刺的天虎地龍。

便見空中星光大展,揮劍砍向香珂的天虎手中劍停在半空,身形僵立不動,隻因腦袋已然滾落地上。稍頃,身形栽倒。

地龍一見,驚恐萬狀,但手足情深,早已把死拋向腦後,怕歸怕,拚命歸拚命,丟下玉嬌,怒叱一聲,連人帶劍淩空射向金刀客。

金刀客見狀,向右跨了一步,恰恰避開地龍的劍鋒,就在地龍身形掠過他身畔的瞬間,手起刀落,把地龍斬為兩斷

殺此天虎地龍,金刀客身形一晃,一頭栽倒在地。他吃力地掙紮著抬起頭,把左手的玉瓶伸向身旁的香珂……

香珂大驚,疾身近前,蹲下身去,接過玉瓶,倒出三粒解藥塞進金刀客嘴裏,然後倒出一粒自己服下。正想把玉瓶扔給玉嬌。

這時,鄧九龍又指揮著滄嶺十二怪,撲殺過來。

因為滄嶺十二怪已喪失神智,不能自主行動,需聽人指使,固此稍顯笨拙,加之調動演練“懾八方刀陣”並不能瞬間即成,否則根本沒有時間讓金刀客服下解藥!

鄧九龍後背受傷,疼痛難忍,但眼看名滿江湖的金刀客就要死在自己的手裏,便堅持著指揮滄嶺十二怪掩殺過來。

金刀客雖服下解藥,又是超劑量,但即刻也不能恢複武功此時連站起的力量似乎也沒有,麵對越來越近的刀山,不由浩歎道:“香珂,你們快逃吧,不要管我!”

玉嬌執劍驚恐地望著逼近的刀山,竟忘了手中香珂塞給她的玉瓶,一步步地退著,眼看要踩著金刀客的身體。

金刀客微微一笑,道:“胡姑娘,不要退了!你們快跑吧,我救不了你們,你們也救不了我!”

玉嬌聞聲,回首看見躺在地上的金刀客,抬眼對香珂道:“咱們攙著他走……”

香珂頷首,兩人近前去攙金刀客。

誰知,金刀客怒叱一聲,道:“住手!”

說著,把手中金刀放在頸上,冷道:“我寧一死也不會讓你們攙扶!你等若不速走,我便死給你們看!”

香珂驚慌不迭地劈手握住金刀客執刀手腕,含淚道:“金哥,我們不走,不能丟下你……”

金刀客正欲開口,香珂對玉嬌道:“玉嬌,你快逃吧!”

說著,注視著金刀客,柔聲道:“金哥,我願和你死在一起,生不能相伴,願以死相隨!”

金刀客啞然,一看那刀山已到七尺,死神的猙獰麵孔仿佛就在麵前。

他看著香珂那姣羞如花的麵龐,那令人魂飛夢牽的美眸,心中頓然湧起一股浩蕩真氣。

不!不能就這麽完了

念頭一起,頓覺丹田一熱,周身血氣鼓蕩,一咬牙,挺身而起,手中金刀胸前一橫,怒吼一聲:“殺!”

似一頭暴怒的雄獅,衝進了“懾八方刀陣”……

香珂和玉嬌驚呆了!她們想不到金刀客武功竟奇跡般地恢複了!而且是這麽快,暴發得是這麽猛烈!

兩人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懾八方刀陣”,為金刀客懸著一顆心……甚至忘了自身所受的傷……

一道金光透出刀山,與刀山中無數道白色的刀光撕絞著。

一道道的寒風銳氣,迫使香珂和玉嬌連連後退,金光越來越烈,耀人眼目。

旋轉,飛速地旋轉著往上升。

而白光卻越來越斂。下降,緩緩地下降著。

仿佛那金光正然擴散,壓迫著白光。

驀然金光旋即停止,空中現出了金刀客,身形一現,淩空飄開丈餘,雙足站定,冷目注視著刀山。

刀山裏下降的白光驟然間升騰,但已經不是一個刀山,似無數條銀蛟在猛亂飛舞!互相撕咬吞噬!白光更盛,越發地耀眼。

驀然,白光頓失,銳風刀氣全斂。

“懾八方刀陣”內木然地停立著十二具死屍!這十二位屍首形成六對,彼此的劈風刀都刺入對方胸膛……

香珂見狀大駭,莫名其妙地瞥了金刀客一眼,正欲開口。便覺眼前一黑,一頭栽倒……

鄧九龍驚魂甫定,正想轉身逃走,而一抬頭見麵前威風凜凜卓立著金刀客,堵住自己的去路,遂冷冷道:“你真的要趕盡殺絕!”

金刀客無語,身形玄奇地一閃,已欺到近前,手指疾揮,製了鄧九龍的穴道,遂冷冷道:“我不想殺你,你對我們還有用!”

說完,來到香珂身畔,試了試鼻息,尚有一絲微氣未斷,知是勞累、驚恐、傷痛而致,遂稍稍心安。抬頭對身旁的玉嬌道:

“胡姑娘,你把她抬到破廟內暫歇,待我帶著鄧九龍去洛陽找神劍門主!”

玉嬌的傷勢不及香珂重,聞言,急忙開啟玉瓶,服下一粒解藥,複又把玉瓶揣進懷內,對金刀客道:“萬一有人來,我們……”

一聲馬嘶,猶龍吟鳳鳴,打斷玉嬌的話。

馬嘶聲落,官道上出現一匹雪白龍駿,馬上是個美少年,白衣長劍,英姿勃勃。

玉嬌抬頭見了,喜出望外,喊道:“是上官公子!這下好了……”

上官寒竹躍馬至前,見了躺在地上的香珂,飄然下馬,驚異地對金刀客道:“我來晚了嗎?”

金刀客傲然道:“說晚也不晚,說早也不早,可謂正當時。

“上官公子,煩你把香珂安置到破廟,與胡姑娘好自照看。

“在下要帶鄧九龍闖神劍門總壇,會一會神劍門主!”

上官寒竹瞥了鄧九龍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死屍,默默地點了點頭,道:

“你要多保重,我們在這裏等你!”

金刀客點點頭,瞥了躺在地上的香珂一眼,咬了咬牙,走近鄧九龍,冷笑道:

“我想你不會拒絕與在下合作吧!”

鄧九龍道:“想不到你隻身單刀能破了‘懾八方刀陣’,我們太小瞧了你!”

金刀客傲然道:“很簡單,滄嶺十二怪都喪失了神智,我在裏麵擾亂他們的方位,他們必然自相殘殺……”

鄧九龍神色黯然道:“你要比我們想象的可怕……我願意與你合作!想必你也不會殺了我吧!”

金刀客冷冷一笑,道:“既然你同意合作,我自然不會殺你!況且,你那酒鬼門婿也不會答應……”

鄧九龍怒道:“我家‘奇島三美’還未出閣,我何來門婿!若是閣下有意?在下也許會成全你!”

金刀客傲然一笑,道:“咱們走吧!便是七美八美也救不了你了。”

說著,提起鄧九龍,掠身踏上大道,奔洛陽的方向疾身而去,手中提著個人,輕身飛掠,猶如無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