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長時間,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把酒鬼驚醒。但他沒有睜開眼睛,隻是從眼縫向外麵看。心中暗罵:該死的,是誰打擾了我老人家的香夢!

原來他夢裏,正要和不知在哪兒碰上的一個美麗女子拜堂成親,真的要做了那女子的丈夫……

腳步聲近,傳來一個女子驚慌失措的喊叫聲:“這兒有個破廟,咱們快進去躲一躲……”

聲落人現,三個俏容麗姿,體態婀娜的彩衣女子慌慌張張地闖進破廟。

許是發現了供案上躺著的酒鬼,率先進來的女子嚇了一跳,驚叫道:“呀,這裏有人!”

酒鬼見進來了三個美貌女子,精神為之一爽,倦意全消,慢慢坐起身,笑道:“不是人是鬼!”

那三個彩衣女子越發驚懼,待看清酒鬼麵孔後,突然其中一個女子驚喜道:

“呀!真是鬼!是酒鬼劉前輩!咱們有救了!”

酒鬼聞言,定睛細看這三個彩衣女子,不由喜道:“看我這眼神兒,這不是我的三個媳婦嗎?我老人家做夢還拜堂成親,這不媳婦們真來了!”

說著,跳下供案,奔到三個美貌女子身畔,笑道:“怎麽回事?是誰欺負你們了?

“沒告訴他我是你們的丈夫嗎!”

說著,向廟外瞟了一眼,不知不覺天近薄暮。

他方想起自己差不多睡了一天。

這三個美貌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螃蟹島八麵威風鄧九龍的女兒“奇島三美”鄧賽玉、鄧賽花、鄧賽雲三姐妹。

這時,鄧賽玉聽酒鬼問話,遂急道:“是個胖和尚,武功通玄,十分了得!”

鄧賽花一旁附聲道:“那胖和尚滿臉邪笑,顯然是不懷好意!”

酒鬼皺了皺眉,恨道:“是哪個該死的東西,居然欺辱到我媳婦頭上了,這讓我這做丈夫的還如何走江湖?”

話音未落,門外有人大笑道:“你媳婦就不能讓人欺辱嗎!貧僧願意,便是那皇上的媳婦也欺辱!

“你沒臉走江湖,用一頂綠帽子遮上臉,不就行了,哈哈!”

聲音未落,一個胖大的和尚大搖大擺闖進破廟,遊目四顧道:“是誰剛才說話,讓我看看什麽德性,能有這麽美的媳婦!”

酒鬼不知鄧賽玉說的是誰,現一見闖進來的胖和尚,鼻子差點沒氣歪:

胖大和尚不是四滿和尚一塵還會是誰!

遂壓住火沒發作,躲在鄧賽花身後道:“騷和尚,我站出來怕把你嚇死!你快跪下給我三個媳婦磕頭,也許我一高興就饒你不死!”

四滿和尚一塵一聽,嘿嘿一笑,道:“你怎麽不敢站出來?鑽到你媳婦褲襠裏去幹什麽!

“管你是誰,本和尚都照樣打發你!今天你的這三個媳婦要正式易主!”

酒鬼本想逗一逗這四滿和尚,誰知他越說越難聽,便冷冷一笑,從鄧賽花身後閃出,對四滿和尚嘿嘿一笑道:“今日我老人家倒要看看,是我媳婦易主,還是你腦袋要易主!”

四滿和尚做夢也沒想到出現的會是酒鬼,因為他已經親耳聽到酒鬼去東海了。若知道酒鬼在此,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這般放肆,況且遍觀江湖,在他內心第一敬畏的便是酒鬼。

今一見酒鬼,那種驚懼之情是不言而喻的。

“撲通”一聲,雙膝跪地,自己左右開弓打了兩個嘴巴,哀求道:

“原來真是你老人家,我今日就是身遭九死,無以償其罪!你快殺了我吧!

“我不能辯白說不知道這三位麗女是你老人家的

貴內。”

酒鬼氣哼哼吐出一口悶氣。轉著首對鄧賽玉道:“他碰著了你們沒有?”

鄧賽雲不待鄧賽玉開口,搶先道:“他摸了我的手。”

酒鬼點了點頭,又對四滿和尚道:“你想怎麽死?”

四滿和尚渾身一顫,脫口道:“我不想死……”

酒鬼嘿嘿一笑,冷冷道:“不想死?有理由嗎?抑或是有條件?”

四滿和尚眼珠一轉,道:“有條件……若你老人家高抬貴手,放過我一馬,我可以告訴你一項機密的事情,……”

酒鬼聞言,好奇心頓起,追問道:“什麽機密的事情?”

四滿和尚道:“有關整座武林的安危,有關令徒齊寶柱的性命……”

酒鬼頷首道:“你說吧,我答應不殺你。”

四滿和尚喜形於色,急道:“我那天在你去東海後,便隨鄒忍、梁威去追那個叫做玉嬌的丫頭……”

酒鬼一愣,截口道:“說得詳細點,你不是先離客棧而去了嗎,怎麽又和鄒忍和梁威混在一起了?”

四滿和尚伸手打了自己一個嘴巴,道:“我這嘴有點不好使。重說,那天晚我離了鄭一龍的客棧便到鎮頭的樹上睡覺,後來見你老人家和那個玉嬌丫頭來到鎮頭,說了幾句話,你就上東走了。

“那玉嬌丫頭也想離開時被跟蹤你們的鄒忍和梁威劫住,要施強暴,我下去製止了他倆……”說著,抬眼怯怯地瞟了酒鬼一眼,道,“我沒說錯吧!貧僧……”

酒鬼冷道:“少說廢話。你是不是製止他倆後,自己想獨占花魁?”

四滿和尚道:“是有那意思,可那兩個小子不買我的賬,和我動起手。

“就在我們動手廝搏時,給那丫頭跑了。我們隨後就追。

“追到一個小村子,那丫頭跑進一家客棧便昏過去了,我們追進去正要扛走那丫頭,誰知出來一男二女,救下了那丫頭。

“鄒忍和梁威都被人殺了,我見勢不好,便拚命逃走了。”

剛說到這裏,一旁的鄧賽雲截口道:“別說了,這算什麽機密大事,不過是你作惡的經過!劉前輩,你當心被這惡賊耍了!”

四滿和尚包斜了鄧賽雲一眼,心中恨得癢癢的:“小賤人,有朝一日我得到你,一定讓你知道貧僧厲害。

心裏這麽想,嘴上卻急道:“這才是個開頭。熱鬧的還在後麵……”

酒鬼不耐煩地揮手道:“長話短說,武林到底出現了什麽事?”

四滿和尚道:“好,好!簡單地說:“昔年那場發生在昆侖山的慘案還有八個人沒死……

“也不是沒死,是死了被人裝在冰棺裏,說能複活……而複活得需要什麽‘四種聖品’。

“今天中午,我看見了一休和神劍門的巧嘴鸚鵡騎馬去西域了……一休你知道嗎,就是鄭一龍。

“他告訴我說,神劍門主知道打狗棒落在你手裏,便知道不好弄到。

“又知道你有個徒弟叫齊寶柱是那個‘雪山玉女’的隨從……於是,他讓鄭一龍和巧嘴鸚鵡去見西漠風仙。

“想讓西漠風仙從中幫助,想法從你手中弄到打狗棒……因為神劍門主知道你徒弟會隨那個香珂丫頭去求助風仙的聖品,這直接關係到令徒的安危。

“鄭一龍他們又行動詭秘……該算是機密的事了吧……要是那香珂丫頭得到‘四種聖品’,複活了僵屍,便可轟動武林,……這也算是關係武林的安危了……”

酒鬼不待四滿和尚說完,急道:“神劍門主之意顯而

易見,是想讓風仙扣留我徒弟做人質,逼我交出打狗棒……會說的不如會聽的!告訴我,鄭一龍和巧嘴鸚鵡現在能到哪裏?”

四滿和尚咧咧嘴,為難道:“這我可不知道,也不敢胡說,我是今天在平陽鎮西麵看見的,他倆騎馬,誰知道一天能奔出多遠路程……”

酒鬼自語道:“神劍門主果然了得,他居然把主意打到我徒弟身上,知道拿我老人家沒有辦法……”

說著,對跪在麵前的四滿和尚冷冷一笑道,“我說過,等你說完不殺你……”

四滿和尚以為酒鬼要遵守承諾,放自己一馬,遂喜形於色。

誰知酒鬼稍一停頓,接著又道:“但我並沒有說不傷你!”

說著,一轉身,從鄧賽雲腰上抽出佩劍,問道:“他是哪隻手摸的你?”

鄧賽雲道:“好像是左手……”

酒鬼對四滿和尚笑道:“伸出左手,我要把它砍下來……否則,我老人家在媳婦們麵前就沒了尊嚴,我媳婦們的手是別人說摸就摸的嗎?”

四滿和尚一驚,急道:“冤枉!貧僧根本未碰著……”

劍光一閃,四滿和尚的左手應聲落地,斷腕處立時血流如注,疼得四滿和尚嘶聲慘叫,連滾帶爬地逃出破廟。鮮血一直滴落到破廟外麵……

酒鬼看了那隻留在地上的四滿和尚的斷手,轉身把劍還給鄧賽雲。道:“你們從哪裏來,是不是專程出來找我老人家的?”

鄧賽雲笑道:“我們四處闖蕩,正是為了找你,隻因我們要報仇。聽說那個金刀客已死,是他殺死了我們的父親……我們還要殺死那個金刀客的情人柳香珂……”

酒鬼嘿嘿一笑道:“這就難了,你們適才沒有聽到嗎,那個柳香珂是我徒弟的朋友……我殺了她,我徒弟自然要恨我。

“況且,她也答應過讓我作她的丈夫。這樣吧,你們可以去找她,我不幫你們,也不會幫她,如何?”

“奇島三美”其實要殺柳香珂是真,而出來找酒鬼卻未必是真。今天在破廟也不過是巧遇。

她們並不願意和酒鬼在一起。有時倒願意利用他戰敗強敵。

酒鬼何嚐不知道“奇島三美”的心理!隻是他為人不拘常禮,我行我素,且喜給別人作丈夫,以此捉弄一些美貌女子。

他也知道鄧賽雲說四滿和尚摸了她的手未必是實。是想懲治一下四滿和尚,以解心頭之恨。不然,沒摸別人的手,為何單單摸了她的手?被四滿和尚摸到了手,她還能逃脫嗎!

這時,“奇島三美”聽酒鬼讓她們自己找柳香珂較量,便都顯出嬌嗔之態。

可是,酒鬼一顆心早飛到了徒弟身邊,隻恐風仙信了神劍門主的活,把徒弟扣住,而自己手裏又沒了打狗棒……所以,不再理會“奇島之美”的胡攪蠻纏,笑道:

“媳婦們,你們好自珍重,我老人家這就動身去西域。

“以後再碰上誰欺辱你們,提一提我老人家的名字便沒事了。”

說完,不待“奇島三美”回答,身形已似一縷輕煙飄出破廟,眨眼便蹤影不見了……

氣得“奇島之美”美目含怨,連聲叫罵:“這個死鬼,收了什麽樣的該死徒弟……折磨得他又去要東海又要去西域。”

星隱隱,月朦朦。疾風勁嘯,鐵蹄聲聲。

鄭一龍和巧嘴鸚鵡躍馬奔馳在去往西域的山道上。

兩人要搶先在柳香珂和齊寶柱之前,到西域找到西藏大喇嘛西漠風仙司徒泰宮,親交神劍門主“毒穀神鷹”給風仙的一封秘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