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子豪聞言,臉上顯出抑製不住的得意,笑道:“密使容稟,我們這裏收荻甚大,甚至可以說可以左右整個武林形勢。

“簡言之,我們得到了柳香珂賴以複活僵屍的‘四種聖品’,沒有這‘四種聖品’她便不能複活僵屍。

“因此,我們想:不日她必然親自上門討要,到那時,她便成了我們的囊中之物,是殺是剮,隻要我們舉手之勞!”

二位密使聞言,皆大喜過望。

此密使急道:“那四種聖品現在何處?不妨我們帶回交予總教主,清總教主全權策劃。”

魯子豪聞言,伸手摘下腰上的皮囊,正想雙手奉上,驀然眼珠一轉,縮回手,狡黠一笑道:“非常遺憾,請二位密使除去麵罩,老夫看一看廬山真麵目,萬一是敵假扮,老夫豈非上當矣!”

此密使聞言,揭下臉上麵罩,立時露出一張俊美的容貌,嫣然一笑道:“魯堡主,你很細心,這很好。”

彼密使也除下麵罩,同樣是一張俊美驚人的容貌,莞爾道:“魯堡主,有銀牌為證,你還信不過嗎?”

魯子豪一見二位密使俱是人間美色,不由一陣心跳,笑道:“二位似乎很麵熟,但老夫想不起在哪兒見過了。”

此密使複帶上麵罩,道:“也許慢慢的你會想起來的。”

彼密使也把麵罩帶好,道:“你可願意讓我們把這四種聖品帶給總教主嗎?”

魯子豪笑道:“老夫正想親自送給總教主,不意二位密使來此,正好省卻老夫親往。

“因為那柳香珂不日便會來,速速轉移還是上上之策。”

說著,雙手拿若皮囊就要遞給二位密使。孰料,一旁的魯秋生伸手攔止,道:“父親,請慢,孩兒有話說。”

魯子豪聞言一怔,縮回手,不悅地對魯秋生道:“秋生,有密使在此,不可胡來!”

魯秋生道:“父親,這四種聖品是孩兒的朋友為孩兒姻緣而送來的,你將它送給總教主或許可以換得功名利祿,但可曾想過孩兒無此必姻緣杳杳。

“你這樣做,於情於理都講不通。亦有悖‘衡山七霸’之本意!

“他們若知道會怎麽想?因此,還請父親三思而後行!”

魯子豪聽了魯秋生這一番慷慨陳詞,立時覺得臉上掛不住,冷叱道:“混賬!三聖教統領武林、稱雄江湖之大事,豈能因汝一人之私欲而廢?

“為父跟隨總教主馳騁江湖,以圖大業,心念久矣,豈能因汝半途而棄之!

“這四種聖品若送到總教主處,總教主手中就多了張‘王牌’準保演變出許多妙計,以此與江湖各勢力抗衡!搏鬥!較量!你區區乳子又知道些什麽!還不給我退下!”

魯秋生聞言,霍然站起,張了張嘴,沒有說出活,一眼看見魯子豪手中的皮囊,遂疾手電奔,一把奪過,氣咻咻地道:“此聖品乃我朋友送來,合該我所有……”

魯子豪手一空,想不到魯秋生能搶去皮囊立時暴怒,吼道:“混賬!反了天!錦衣衛、藍衣衛何在!速速給我把這逆子拿下,打入石棺!”

“蓬”然大震,客室門被人推開,兩條人影掠進,正然欺向魯秋生。

誰知魯秋生一手執皮囊,一手驀然抽出腰間佩劍橫在頸上,直視著魯子豪道:

“你快讓他倆退下,他們近身,我便自刎。”

魯子豪一怔、下意識一伸手,止住了錦衣衛和藍衣衛,冷哼一聲,道:“逆子,還不快把劍放下!”

魯秋生並不放下劍,而是流淚道:“父親,與你鬧到這一步,孩兒也知有背孝道,但孩兒亦不得已!

“孩兒想你失去了母親又失去了我妹妹,該不會再忍心也讓孩兒離你而去吧!”

魯子豪歎息一聲,無力地坐下去,抬眼對一旁驚訝失色的二位密使道:“二位密使,望勿見笑,都是老夫家教欠嚴所致!”

此密使說道:“貴公子適才所言,莫不是想以這聖品逼迫那柳丫頭與他成親嗎?”

魯子豪頷首道:“正是此意。犬子為那柳香珂所迷,發誓非此女不成婚。”

彼密使笑道:“普天下便沒有比那柳香珂再美的女子了?公子若願意,可以去芙蓉宮去挑選芙蓉七仙子呀!

“總教主與芙蓉宮素有交情,若公子選中了哪位仙子,芙蓉夫人都不會不答應。

“一位若不能盡公子意,選兩位又有何難?也不必非執意戀著個柳香珂呀!”

魯秋生恨恨道:“此是我魯家門內之私情,還望密使不必介入。

“娶柳姑娘之意我已決,不得之,吾寧死!”

魯子豪勃然大怒,立時拍案而起,正欲發作,突然門外闖進了那個門丁青衣武士,滿麵血汙,一進門便倒在了地上,斷斷續續地道:

“稟告堡主,門外來了塞外孤魂和摧花公子……院牆上有數條人影侵入……”

說完,便頭一低,死了。

室內驚亂起,門外警訊生。

兄弟閱牆,外禦其侮。魯秋生放下橫頸之劍。

此密使驚異道:“塞外孤魂本是長白黑水派掌門,他因何來此?

“摧花公子乃是洛陽開武館的,你們又與他有何過節?”

魯子豪顯得異常鎮靜,淡淡地道:“二位密使,你們在室內不可出去,待我們出去看個究竟。

“若有不測,二位速搬開牆角的壁櫃,從下麵的暗道逃走。”

說完,一揮手先自走出門去。身後緊緊跟隨的是錦衣衛和藍衣衛。

魯秋生看了一眼二位密使,將皮囊揣進懷內,手裏提著劍,尾隨而出。

二位密使互視一眼,來到門首,閃目往外看。

斯時暮色降臨,但庭院裏並不很暗,一切入目,尚十分清楚。

魯子豪和錦衣衛、藍衣衛一走出客室,迎麵便見兩個人大搖大擺地走進庭院。

但見左邊這位是個黑衣老者,雖皓首蒼蒼但步履輕捷,絲毫也沒有老相。

與黑衣老者並肩而行的是個翩翩公子,身穿紅綢緞衣,玉麵星眸,手中拿著一把合攏的折扇。

舉止斯文,風度優雅,臉上掛著笑,仿佛正在欣賞庭院的景致。

魯子豪見了這一老一少二人,搶上兩步,雙掌胸前一抱,朗聲笑道:

“冷兄,金公子,是什麽香風把二位吹到這窮山惡水之處來了?門人不知規矩,我們會管教……”

魯子豪曾經見過塞外孤魂和摧花公子,因此認識。

冷子心和金品正見魯子豪迎出,身後站著影人錦衣衛和藍衣衛,遠遠地站著手執劍的魯秋生。便雙雙抱拳還禮。

冷子心道:“魯兄,你好不仗義,居然把老夫的徒弟關起來不放,是何道理?

“莫非我們長白黑水派有什麽地方得罪了你嗎?”

魯子豪聞言,知道冷子心所說的徒弟,是指“衡山七霸”帶來的胡玉嬌,遂笑道:

“冷兄,且請息怒,咱們到書房一坐,有話慢慢說嗎!”

冷子心冷冷道:“免了,老夫隻是想見到我的徒弟,你放她來見我就行了。”

魯子豪笑道:“怎麽是放?老夫又不曾關起她來?

“而是安排在後樓雅室歇息,一天好吃好喝……

“冷兄,莫信了別人挑撥,徒傷了咱們之間的和氣……”

冷子心正欲開口,一旁的金品正笑道:“魯老前輩,敢情你是認為小可在其間挑撥了?”

魯子豪笑道

:“金公子多心了……”

金品正笑道:“小可不是多心,您老一定在想,冷老前輩距此路途遙遙,怎麽能得知其徒在此,便是得知怎麽來得如此之迅?

“實不相瞞,冷老前輩是小可領到這裏來的;隻因他與家父金南天是同門師兄弟,他來中原是想打聽一下自己的徒弟護送柳香珂下山以來的情況。

“小可如實相告,說他的徒弟傷死慘痛,隻有一個胡玉嬌還在柳香珂身旁,但不知到了何處。

“於是冷老前輩拜托我們給打聽一下,遂小可讓人四處打聽,結果說被‘衡山七霸’擄到貴處了,所以我們才來到這裏。

“我及家父不過是為朋友盡義務,這可算不得挑撥,我們也不曾說一句你們的壞話。”

魯子豪聞言點了點頭,歎道:“難怪冷兄冒火,原來幾位愛徒……唉,令徒白俊超與小女靜柔之事不知冷兄聞否?”

冷子心道:“聽人說了……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快把玉嬌給我叫來吧。”

魯子豪轉首對錦衣衛道:“去後樓去請胡姑娘來,便說她恩師至此。”

影人如風似煙飄走了。

魯子豪複又對冷子心道:“冷兄,不知門丁怎樣衝攔了你,你怎麽出手那麽重?”

冷子心怒道:“便是我怎樣求他稟告於你,說我來了,他也不肯,說你在與貴客交談,就是天王老子也得改日再來。

“我斥責他一句,他居然動了手……實在可惡!”

魯子豪道:“他說院牆上也發現了人,可是你們一夥的?抑或有別人趁亂而入呢?”

金品正聞言,微微一笑道:“是我帶來的。不過是本武館的兩個武師和四個愛搗蛋的頑皮小子。

“他們擔心我們出事,便硬跟了來……魯老前輩想見他們嗎?”

魯子豪搖了搖頭,道:“不必了。”

說話問,錦衣衛已領著胡玉嬌轉過客室的房門走到幾個人近前。

玉嬌一眼便認出自己的授藝恩師,驚喜地喊了一聲“師父!”

疾身奔到跟前,雙膝跪下,淚如雨灑,哽咽道:“師父……徒弟還怕今世今生見不到你了……師兄師妹都……”

冷子心雙手攙起淚流滿麵的玉嬌,眼中也閃著淚光,歎道:“師父聽說了……玉嬌,他們沒難為你吧……”

玉嬌搖了搖頭,道:“還好。師父,你怎麽來了……?

冷子心歎道:“我和你紀英年師伯自從你們下山,就一直牽掛著你們……後來我說來打聽打聽……

玉嬌擦了擦麵上淚水,幽幽道:“你老可見到香珂了嗎?她可能不日也會來此,隻因我們想複活僵屍的聖品被人送到這裏了,她會追來索取的。”

冷子心聞言,抬眼對魯子豪道:“魯兄,看在我這張老臉上,你把那聖品拿出來吧,我好帶我徒弟走。”

魯子豪一怔,旋即一笑道:“冷兄,不是我不給麵子,隻是那聖品已被‘衡山七霸,帶走了……”

玉嬌聞言,截口道“決然不會。‘衡山七霸’送來便是為了成全貴公子的美事!

“貴公子一定會以此脅迫與香珂成親,怎麽會讓‘衡山七霸,帶走呢?”

冷子心眉頭皺了皺,正欲開口。

一旁的金品正瞟了一眼不遠處的魯秋生,瀟灑地一笑道:“魯公子,你別在那兒看熱鬧呀,過來證實一下,不就行了?”

魯秋生頓了頓道:“在下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金品正笑道:“魯公子很自信自己的精誠,同時也許更自信手中的聖品。

“所以,柳姑娘的金石怕真的要為你而開呢!”

“未必!”

院牆上有人冷冷地截口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