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趙達標知道自己的主子被段青雲和刁壯誌汙辱得不成人形,還不帶領弟兄們衝進來跟這兩個家夥拚命?問題是林雨杉讓趙達標出去的時候明確的交待:你們就在門外給我守著,沒有我的話,任何人都不準進來!

林雨杉下了這樣的命令,趙達標就是天塌下來也不敢闖進丹桂廳!而此時,林雨杉是多麽盼望著趙達標能闖進來救她!可惜,丹桂廳的門被緊緊地反鎖著,高檔隔音門使得外麵的任何響動都傳不進來,裏麵的聲音更是難以傳出去。外麵的李虎和趙達標他們並不知道包間裏發生了什麽事,而包間裏的段青雲他們也不知道王金牛和趙達標兩拔人在外麵打鬥的情形,更不知道避風塘老板鄭百萬打110時鬧出的笑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林雨杉就這樣被緊緊地綁在丹桂廳包間廁所裏的水管子上,一動都不敢動,稍微動一下就會有粘糊糊的屎尿從頭頂沒落下來,而她更不能開口,隻要稍微一開口,就會有屎尿鑽入她的嘴裏。她隻能緊緊地閉著眼睛,靜靜地靠著自來水管。

刁壯誌道:“段哥,咱們現在就出去吧。”說著,就要去開門。

段青雲趕忙一把拉住刁壯誌的手,道:“兄弟,不要衝動!外麵都是他們的人,咱們跳窗戶走吧。”

刁壯誌此時對段青雲簡直就是惟命是從,立即道:“好!”

說著,走到了窗戶前,“嘩啦嘩啦”拉開了雙層隔音窗戶,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片茫茫的夜色,旁邊一家小酒店的外置音箱中,正輕傳著一曲悲傷的歌:

“菊花殘滿地傷你的笑容已泛黃花落人斷腸我心事靜靜淌北風亂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斷徒留我孤單在湖麵成雙……”

這憂傷的歌隨著夜風湧入了丹桂廳裏,林雨杉抬起了頭,直起了耳朵,似乎是心有所感,緊閉著的眼睛裏,湧出了兩行淚水,淚水在她兩邊臉頰上的汙穢之物上衝出了兩條彎彎的淚溪。

段青雲聽著《菊花台》,看著林雨杉,感歎道:“哎,你還是不要叫林雨杉好了,現在我給你改個名字,幹脆叫林菊花吧,怎麽樣?”

突然,窗外傳來一串呼嘯的警車的鳴笛。站在窗口的刁壯誌趕忙回過頭來,指著不遠處道:“段哥,咱們得趕緊走,警察來了!”

段青雲來及多想,道:“跳窗!”說著,撲到了窗邊,隻見窗戶外側的一條排水管道從樓頂通向了地下。

段青雲大喜,道:“就從這裏下!”

刁壯誌道:“段哥,小心些!”

段青雲朝刁壯誌笑了笑,心道,到這個時候你小子還拍馬屁!不過,讓人奉承的感覺確實很爽!

刁壯誌拿來四條長長的毛巾,遞給段青雲兩條,道:“把毛巾纏在手上,千萬別把指紋留下,讓警察查出來就不好了!”

段青雲用讚賞的眼光看了一眼刁壯誌,暗暗讚歎刁壯誌來,這小子陽氣雖然不足,但他的腦瓜子還是不慢的。不過嘛,即使讓警察查出來又能怎麽樣呢,公安局的張局長可是梅老師和老張的親兒子,嘿嘿……

刁壯誌自然從段青雲的目光裏受到了激勵,嘿嘿一笑,道:“段哥,城裏的警察沒有一個管用的,咱們即使留下了指紋他們也不會查出來,何況,他們也不想去查,畢竟咱們沒有殺人,對不?”

段青雲道:“少他娘的廢話,呆會警察把咱們抓住就不好了,快走!”

刁壯誌一愣,趕忙跟著段青雲跳上了窗戶,沿著排水管道來到了地麵上。刁壯誌這家夥心細得要命,臨下去的時候還順手把雙層隔音窗戶給關上了。

由於丹桂廳位於避風塘賓館的二樓,所以,倆人沒費多大力氣便沿著排水管道下到了地麵上,段青雲由於在避風塘賓館住了兩三個晚上,對這一帶的路徑很是熟悉,他領著刁壯誌專撿黑暗的小道逃奔,不出兩分鍾就來到了繁華的馬路上。

刁壯誌正要攔住一輛出租車,段青雲道:“不行,咱們現在還不能走,李虎那家夥好像還在包間門口等著咱們呢!”

“那好,我給李隊長打電話!”刁壯誌一邊說一邊取出了手機來,剛要拔下李虎的手機,他自己的電話響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正是李虎,趕忙道:“李隊長,警察來了,你快些跑出來吧,我們段哥在避風塘對麵的樹下……”

李虎在電話那頭笑道:“我剛才聽到警車叫,早就跑出來了,你們等我,我馬上來!”

兩分鍾後,一輛普桑緩緩停在了段青雲麵前,刁壯誌一看車牌號,正是李虎的破車,而李虎也從車窗裏探出了腦袋,扯開那副女人般的嗓子,道:“段兄弟,快,咱們快走!”

段青雲與刁壯誌迅速上了車,把車門和車窗緊緊的關上了。門窗一關上,車裏的空氣立即得不到流通,李虎眉頭一皺,趕忙捂住了鼻子,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段青雲。

刁壯誌趕忙朝段青雲笑道:“段哥,要不要告訴李隊長剛才的事?”

段青雲笑道:“當然可以,自己兄弟,有福同享嘛!”

於是,刁壯誌繪聲繪色、添油加醋地把剛才在包間裏發生的事說了一遍。他知道,剛才在包間裏發生的事,是段青雲的壯舉,說得誇張一些,段青雲肯定不會怪罪。

果然,段青雲聽得刁壯誌的描述很是滿意,李虎聽來更是笑得肚子都疼了。

而李虎也把剛才發生在包間外的事,尤其是避風塘老板鄭百萬撥打報警電話時鬧出的笑話說了出來,段青雲與刁壯誌自然是笑得直不起腰來。

恢複了平靜後,段青雲對李虎和刁壯誌鄭重地道:“兩位兄弟,你們今晚表現得很好,我很滿意,回去之後,不可對任何人說起!”說完這話,段青雲突然間覺得自己成了領導。

李虎和刁壯誌倆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段兄弟,你放心,你既然這麽說了,我們就是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裏也不會說出去!”

段青雲繼續道:“咱們拳擊隊剛剛組建,堅決不能出事,這樣的事,如果讓上麵知道了,對咱們不利!李虎大哥現在擔任拳擊隊隊長,對拳擊隊的所有的事情都負有責任,所以,咱們要把好事說出去,把壞事爛在肚子裏!”

李虎一聽,恍然大悟,趕忙一把拉住段青雲的手,道:“段兄弟,你說的這一點,我可是沒有想到呢,以後的工作,還需要你多多幫我處理啊!”

段青雲嘿嘿一笑,道:“我是你的兵嘛,自然得替你著想嘍!”

“哪裏哪裏,我才是你的兵,你是我的領導!”李虎趕忙糾正道。

刁壯誌也湊過話來,道:“李隊長,段哥說得對,咱們拳擊隊剛剛組建,要給上頭做些成績出來,不能出亂子!”

李虎身子一挺,扯開那副女人般的嬌嗓子,左手搭在段青雲的肩膀上,右手搭在了刁壯誌的肩膀上,很有信心地道:“有兩位兄弟的真心支持,我李虎一定能把拳擊隊帶好!”

淩晨三點多鍾的時候,段青雲回到了體育局的宿舍裏。先是痛快地洗了一個熱水澡,把一大塊香皂幾乎全部塗抹到了身上,身上沾上的臭哄哄的屎尿味終於褪得幹幹淨淨,這才倒在了**睡覺。

深邃幽暗的夜空中,繁星閃爍,那樣的寂靜,那樣的凝重。段青雲躺在寬大而鬆軟的**隔著窗子望著天邊的一彎皎月,始終無法入睡,他一直在想著林雨杉。林雨杉的那雙可憐的眼神一直在他的眼前浮現,她那張白皙皙的臉和水汪汪的眼,以及她那清柔的嗓音和溫存的言語,一直在撥動著段青雲的心。段青雲努力使自己不去想林雨杉,始終無法控製自己的思緒。當他想起林雨杉渾身上下沾滿了他的屎尿時,再一次感覺自己特別的殘忍,他覺得自己對不住林雨杉,因為林雨杉跟自己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即使林雨杉帶領趙達標一些人假冒警察到處尋找他,也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當林雨杉遭遇屎尿的澆灌後,他更不應該把嬌滴滴的大姑娘綁在了廁所裏的水管子上……

然而,段青雲終究是個性格上大開大合的人,什麽事情都能想得很開,看得很開,林雨杉那張美麗的臉和沾滿汙穢物的臉無數次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後,他就覺得有些累了,幹脆想些開心的事情,他想起了梅老師和老張這兩個大恩人來,如果沒有這兩位老人,他段青雲不可能進入縣體育局工作!所以,他決定次日買些東西到梅老師家裏探望,這兩位老人家,可是他今後很長時間的絕對靠山啊!可段青雲仔細算了算自己口袋裏的錢,發現隻有八十五塊三毛錢,這點錢夠買啥呢?既然去感激人家老兩口,就得買一些像樣的東西才是啊!

段青雲正在納悶,突然間想起了下午的時候刁壯誌悄悄送給他的那個大紅包來,頓時,眼睛亮了,立即從彈力十足的**彈了起來,摸到了衣服,從口袋裏取出了那個厚厚的紅包來,細細一數,段青雲眼睛再次亮了起來,靠,不多不少,正好一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