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私會

九皇子東方鸞冷眼瞧著被救下來的金粼兒,很顯然,這個男子與金粼兒是舊識,而且看樣子金粼兒悄悄溜出皇宮找的人,就是他!

原來,是偷偷地跑出來會情人了。

真是惡心,真是惡心死了!

東方鸞一臉厭惡地瞧著親密相依的兩個人,情不自禁地從口袋裏掏出手帕不述地擦著自己的手,一遍又一遍。

“別讓他們跑了,追追!把金珠給我追回來!”那青衣“老鼠”歇斯底裏地大呼大叫,壯漢們呼啦啦地奔向那東方鷙和金粼兒。

然而,東方鷙早已然攜金粼兒朝著碧蓮湖的方向躍去了。

“想跳湖?”青衣“老鼠”恨恨地吼道,“沒門兒!就是死了也要把屍首撈上來!”

“掌櫃,您就別喊了,這血止不住呀!”扶著青衣“老鼠”的小廝急切道。

“怕什麽,這點血,小意思……”話音剛落,青衣“老鼠”便眼前一黑,“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佟,佟七,你莫不是真的要跳湖罷?”金粼兒瞠目結舌地捉住了東方鷙的衣襟,結結巴巴地問。

“嗬……”低低的笑聲響在耳邊,東方鷙好心情地湊近了金粼兒小巧的耳朵,輕聲道:“你說呢?”

那撲在耳朵上的熱氣,那輕觸在耳上的唇瓣的柔軟,讓金粼兒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就連那平素裏運轉得飛快的大腦都跟著滯了一滯。而待到她完全清醒過來之時,卻赫然看到了最令她驚訝的一幕。

就在這幽暗沉靜的湖麵上,東方鷙竟然攜著她踏著水麵逐波而行!

那已然飄遠了的蓮花燈將湖麵映得星星點點,婉若破碎的澄黃水晶,亦如遺落在湖麵的陽光,粼粼著璀璨。

雖然常常泛舟水上,但是像這樣站在水麵上,臨風麵對的,金粼兒還是生平頭一回!這種微波淩步的感覺,那水汽上升伴著清風拂麵的感覺,讓金粼兒興奮得幾乎想要大喊出聲。

“佟佟佟佟七,你太厲害了!”她興奮地叫著,捉住東方鷙衣襟的手用力地搖了一搖。

“呀,他們會飛呀!”人群裏有一個小孩子伸手指著金粼兒消失的方向大聲喊道。那被壯漢們擠到一邊兒的百姓們均抬起頭來,瞧著翩然在水上行走的兩個人。那男子白衣勝雪,黑發如墨,雖然戴著麵具看不清長相,但是光憑身材便知道是個英俊無敵的。這樣的一幕,怎麽能不讓人心『潮』澎湃!

“難不成這位就是傳說中的湖神大人嗎?”一個少女一臉癡『迷』地望著東方鷙,激動得幾乎要眩暈過去。

“說不定,真的是湖神大人呀!”一個大媽也跟著喊,“我們快些膜拜吧!”

話音一落,那岸上之人均呼啦啦地跪了下去,朝著湖麵上的兩個人拜又一拜。

“咦,他們為什麽要拜我們?”金粼兒奇怪地看著岸邊的人,不解地問。

“他們拜的,是一分向往和期待罷。”東方鷙看了岸上的人群一眼,突然伸手放在唇邊,打了一個響哨。

這聲響哨有如鷹鳴,在暗夜裏呼嘯。

與此同時,金粼兒突然聽到了“砰”的一聲英響。好像春雷炸響,唬得那岸上的人都變了臉『色』。

然而恰在此時,天空突然之間綻放出五『色』煙花,將這暗夜照得一片通明。

“好美!”一個女子指著那漫天的煙花驚歎。

“這是湖神顯靈啊!”一位老爺子顫顫巍巍地說著,竟然重重地朝著東方鷙拜了幾拜,“湖神顯靈,今年的漁鄉米鄉都將大獲豐收啊!”

“砰!”

“砰!”

“砰!”

那接二連三響起的煙花把夜『色』照得一片絢麗,金粼兒揚起臉,怔怔地望著這一切。印象裏,似乎隻有一次,秀城的上空燃起了一次煙花。那是……某位要員之子中了童生之時罷?那一年,原本是金鯉也是同樣考中的童生的。可是娘親已然去世,整個金家陷入的是一場岌岌可危的經濟困境裏。年僅十四歲的金粼兒使出渾身解數也勉強隻夠得上支付金鯉的學費,和平素裏家族的飲食。所以給金鯉慶祝的方式,便是這種較為豐盛的菜肴了。

窗子是開著的,金粼兒端著飯碗,望著外麵天空上燃著的煙花,心裏突然湧上一股子異樣的難過。

同樣是考生,金鯉乃是全荷鄉第一名童生,那個誰誰誰家的闊少爺,不過是個不知考了第幾名的混混而已,卻擺得這樣離的譜麽?

“真是不害臊!”金粼兒皺著眉,怒氣衝衝的嚷,“我們家荷鄉童生第一名的帥哥都這麽低調,一個不知名的臭小子還在這裏張狂甚麽!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殆笑大方啊,殆笑大方!”

“姐,你這是幹什麽?”金鯉夾了一塊魚,放在嘴巴裏心情地嚼著,那稚嫩的臉上卻顯出了超乎這個年紀該有的淡泊與漠然,“他們張狂自有他們的去,咱們邊吃飯邊欣賞煙花,豈不樂哉?”

“哼。”金粼兒冷哼一聲,極不是滋味地瞪了一眼那在天空中兀自綻放得妖嬈的煙花。

“所以說嘛,”金媚兒拂了拂自己的長發,嬌笑著瞧了一眼外麵,譏諷道:“放煙花的都是傻子,看煙花的才是聰明人。那大把的金子花出去了,不過是為了給別人欣賞個樂子,你們說,他們是不是腦殘?”

“哧……”金粼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忍俊不禁地瞧了一眼金媚兒,道,“你這比喻倒是恰當。金媚兒呀金媚兒,你還真不是一般的有才。”

“那是。”金媚兒擺了一個極為誘『惑』的姿勢,拋了一個媚眼給金粼兒道,“早就告訴過你,我金媚兒可不是個普通人。我的‘媚氏箴言’遲早會名揚天下,到時候我將帶領一大批我新手調教出來的狐狸殺向五湖四海!”

“哈哈,大姐,你還真是有誌向。”金鯉笑得連飯都吃不下去了,當即便指著那綻放的煙花道,“不如,這煙花就當做是給咱們金家人慶賀罷。為了咱們每個人的遠大誌向,如何?”

“沒錯沒錯,”金鯉最忠實的擁護者金粼兒連連拍手,“就這麽定了,讓那個煙花的冤大頭給咱們放煙花,咱們就在這裏慶賀。”

說罷,她舉起酒杯,對著窗外,大聲道:“我,金粼兒,立誌要斂盡天下的金子,成為天下最有錢的人!”

“好好好,”金媚兒也舉起酒杯,道,“我,金媚兒,立誌要釣個有錢的男人,過花錢如流水的日子,把我的‘媚氏狐術’發揚光大!”

“我,金鯉。”金粼兒也舉起酒杯,那清澄的美目望向絢麗多姿的煙花,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要考取功名,考上狀元郎,為金家光耀門楣!”

“幹杯!”

“幹!”

“幹了,幹了!”

三隻小小的酒杯撞在一起,三個年輕的臉龐上帶著因酒精而煥發出的異彩,目光爍爍,野心勃勃。

而今,這三個人裏,似乎隻有金鯉在一步步地接近著他的夢想和野心。而金粼兒和金媚兒兩個,到底是正在朝著夢想前進,還是……已經錯過了那個夢?

“喂,包子,”攜著金粼兒的手臂微微地緊了緊,把金粼兒從失神裏喚了出來,“生辰快樂。”

從這樣的一張輕輕薄薄的唇裏,傳出了這樣的一句話,讓金粼兒完全怔在了那裏。

七月十七,金粼兒的生辰。

金粼兒的嘴巴立刻張成了圓型。